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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治病

韩雄烧好了水,把柳瓷在绑好,锁好门户,急急忙忙向主人家里赶。求管家找了个做杂事的婆子,管家又让他拿了些馍和蔬菜。婆子不愿去坟园,见韩雄说得可怜,险些掉下泪来,就跟着去了。

婆子给柳瓷洗完澡梳完头,天已经擦黑了。婆子死活不愿在这里吃饭,要韩雄赶紧送她回去。韩雄把婆子送出坟园一段路,婆子就让韩雄回去,自己走了。

韩雄送走婆子,在桌上摆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喜呵呵地对着柳瓷自言自语,“闺女闺女”的越叫越亲。柳瓷穿着婆子带来的她女儿的衣服,完全褪去了疯子的痕迹,只是脸色苍白。虽然衣着朴素身形消瘦,但丝毫遮挡不住她的青春与美丽。不是那呆呆的眼神,该是对幸福的父女了。

柳瓷饿了,伸手就去抢桌上的热馍。韩雄连忙笑道:“不急不急,这全是你的……”话没说完,穿过绵绵蒸腾的热气,韩雄看见了柳瓷伸出的白嫩的手,忽的想起了在军营里的那个夜晚:热气腾腾的锅里的白手臂。一个冷颤从头顶打到脚底,立即觉得自己的全身如同外面的坟地一样,阴森、冰冷!

吃过饭,韩雄开始收拾整个屋子。屋子不大,但很久无人居住,打扫起来也很费力,韩雄却很有精神。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希望就近在咫尺。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把柳瓷的病治好了,就带着她一起去河西凉州,找妻儿去。

言语不多的韩雄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给柳瓷说个没完。柳瓷也不理他,只顾自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漫天繁星,韩雄已经把里间收拾出来了。床是小炕,给柳瓷住。自己的身子骨还算结实,韩雄在外间的地上用厚厚的麦秸铺了个床铺,里间的地上可铺不下这么大的地方。柳瓷毕竟不是自己的亲闺女,治好了病,终究要寻个好人家的。

外间的等明天再收拾吧。天不早了,该歇息了。韩雄把柳瓷安顿到里间睡好,又挂上门,得以躺在被窝里,长出了一口气。

屋里还有些潮气,也阴森,韩雄就在屋里升了一盆火。他和柳瓷一路过来,在外面睡久了,烧起炕来,火气太盛,他和柳瓷一下子是吃不消的。这个还是要慢慢来好些。

又过了几天,韩雄把屋里的事情都捋顺了,这才能跑到鹦鸽街上,见见市面。

恰巧听说这几天皇甫家的人在这里,皇甫谧是一代大医,虽然过世了,但他的子孙中肯定有得其衣钵者。韩雄打听到其子皇甫方回所住的客栈,就回去接了柳瓷赶过来。

奇怪的是皇甫先生的门前并没有什么病人,难道皇甫先生不看病?韩雄问了小二,小二不好回答,让韩雄自己上去看。韩雄拉着柳瓷上楼来到皇甫先生的门前,扣了扣门,一个十三四的小书童开了门,问他找谁?

韩雄恭敬施礼,问:“皇甫先生安好?”

书童问:“找先生何事?”

韩雄拉过柳瓷道:“小女受了惊吓,魂不守舍,劳烦皇甫先生搭手相救。”

书童喜道:“少爷,有人来治病了。”

“是何人呢?”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里间传出。“让他进来吧。”

见了皇甫先生,韩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年纪不大,看着比书童大不了几岁,正在案前看书,旁边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一些药材。

“你得了什么病?”皇甫方回抬起头问韩雄。

韩雄脸上有些不悦,心里却他若得了他父亲的衣钵,能治病就不管那么多了。可他太年轻了。

皇甫方回见韩雄不说话,笑道:“大家都见我年纪不大,扭头就走了。你还行,看出来我是有真本事的。”

韩雄心想,试一下也行。反正有自己在,如果看他不行,及时阻止他,也不会弄出什么大麻烦的。于是也笑道:“不是我要治病,是我的女儿。”说完,韩雄把柳瓷拉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

“受了惊吓,就成了这幅呆呆的模样。”

皇甫方回起身认真地看了看柳瓷,又用手在柳瓷眼前晃了晃,然后道:“这病我治不了。”

“为何?”韩雄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子是如何解释的。

“你看,她精神魂魄已亡,针不可治也。”

“针不可治,有否其他药方可医?”

“你什么意思?我家家传的只有针灸。你这样说,是不是想羞辱我?”

“没,没,绝没有这个意思。你家家传的可是令尊的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

“哦,不错啊,遇到个懂行的。”

“不敢不敢,听说而已。”

“那你读过这本书吗?”

“小人哪有这等福气?”

“我看你也像懂点医的人。你别不信,我拿给你看。”皇甫方回在书箱里翻了几番,抽出一本,翻到一页,指着说道:“看这里,看看就知道我说的不差了。”

韩雄接过书,看见书封上果然写着“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另有小字写着“卷之一”。翻回去,果然看见有皇甫方回所言的那句。再往前看,却有“是故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之句。于是问道:“小主人说的不错,她精神魂魄已亡。不过其五脏犹在,无气得之,阴虚补之,缓得缓补,徐徐实之。若伤渐愈,五脏可全否?”

“我说你是医家吧,你还不承认?”

“那我回去给她调理调理。等调理好了,再求先生运针!”

“算了算了,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你女儿的病你自己治吧。”

“我要是自己能治,何敢劳烦先生呢?”

“那怎么办?这个地方我看没什么好待的。”

“这书不错,我看这书,定能治好我女儿的病。先生如不介意,这书能否借我一阅呢?”

“不行不行,我的书是绝不外借的。况且,就算你读了,这一时半会儿你也学不会针灸之术,那也是白费。”

“那算了,我去寻其他方子吧。”

“那也不必。这样吧。你们也住到这店里,先给你家小姐拿些药材,叫店家熬了,给她得气补虚。先吃七天药,七天后我再运针。中间有空闲的话,我教你针灸之术。怎么样?”

“太好了,求之不得啊。我先拜先生为师吧!”

“别,别拜,我可不当什么师傅!我仅仅是帮你家小姐治病。针灸之术你不会,那我走了,谁给她治啊?”

“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去借钱去。”

“借钱?”

“哦,一来我们没钱住店,二来也给先生备些薄礼!”

“算啦算啦。咱们也算是有机缘,你住店的钱算在我的账上。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以后要是给人看病看好的话,记得宣扬宣扬我们皇甫家的名声。”

韩雄和柳瓷就在客店住下了。

针灸甲乙经真是本好书,就是皇甫方回也没做到融会贯通。韩雄抽空就细细抄写,皇甫方回也不阻拦,只要他的书没事,其他的他也不管。针灸之术真要学也不难,韩雄很快就学会了,难的是记清认准三百多个穴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更难的是它的医理之运用,全在于一心一手。

吃了药之后,柳瓷夜里惊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韩雄心里稳妥多了。已经第五天了,再过两天,就可以给柳瓷运针了。柳瓷的神色也好多了,也能看看周围别的东西了。

第二天就六天了。这天刚蒙蒙亮,韩雄的门就被书童敲开了。书童急急告诉他,小主人和他要走了,昨晚送信的带来急报,要小主人赶紧回家去。

韩雄赶紧去找皇甫方回。方回告诉他,按他说的穴位运针,不得气就灸。他不能耽搁了。韩雄不舍地送他们走了,可惜的是那本针灸甲乙经没抄完。

搬回坟园住的韩雄准备给柳瓷运针了。

他把炕烧起来,好叫屋里暖和些。韩雄还是有点忐忑。他先在自己身上试了试。等力道掌握的差不多了,就把柳瓷脱得仅剩下小衣,扶她在炕上坐好。韩雄徐徐入针,徐捻徐提,不得气。又是推气,留针均不得气。无奈,韩雄又用艾灸。连灸三天,行针仍不得气。

韩雄有些丧气了。但他不能气馁,他更不能放弃。

当他再次捏起针,抬起手,准备刺入柳瓷的后背时,突然韩雄听到一声“义父”的叫声。

韩雄愣住了,小心地问:“谁?”

那声音再次响起。

“豌儿,是你吗?”

“是我。”

韩雄轻轻取下了柳瓷后背上的十几个针,给柳瓷披上了衣服。柳瓷穿好了衣服下了炕,转头看着韩雄。她明亮的黑眼睛里终于闪烁着光泽,青白的嘴角动了动,想笑却露不出来笑意。

“怎么了,你这是好了吗?”

“不知道,我只觉得我浑身没劲。”

“来,来,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就会好点。”韩雄喜不自禁,慌慌张张从炕上下来,却发现柳瓷挡在自己的前面。于是又爬上炕,从另一边下来。出了里间的门,韩雄还回头向柳瓷笑着,边笑边去热饭去了。

柳瓷还是吃不下多少,但神志已经恢复了不少。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义父,如今是她最亲的人了。她还能自己收拾床铺,甚至还能洗衣服。但她怕火,怕锅,特别是热气腾腾的锅。她还怕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男人。远远地看见他们,她就抱着头乱叫。好在坟园这地方很少见陌生人。但韩雄还是养了条狗,不为别的,只要是外人来,还没看见,狗就会叫。他好赶在柳瓷见到陌生人之前就把她送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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