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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

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望江南敦煌曲子词

计量了许多天,依旧没有结论。

诱惑勾引的伎俩她不懂,再说元帅府里多得是美人,哪一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卖弄风情之能事,她有什麽使媚的手段,在众美人群里,她的三脚猫功夫起得了作用才有鬼哩!

“我今早又劝了一回,韦元帅还是不动如山。”红莲为李思浚一案不知奔走了多少地方,没辙就是没辙,亏她怎么说也是渤海国的公主,一点面子也不卖给她。

“韦元帅太不讲理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像谁得罪了他,还是踩着了他的痛处,他一意孤行的模样,连我看了都害怕咧!”

“渤海国里没有可以影响他的人吗?”

“我不敢惊动我父王。耶律浑是我夫君,纵然他有千百个该死之处,身为妻子的我也只能低调待之。记得我说过耶律浑死后我三天三夜宴宾客的事?”

曹忆荷当然记得,那种行为在当代可算是惊世骇俗的了,红莲公主是她认识的女子里最大胆的。

“我父王非常生气,要不是母后替我求情,我想大概会被圈禁几个月不见天日。”

“所以思浚哥的事,无计可施了?”

如她所料,红莲公主点头。“我也很难过,固执的韦元帅死硬的脾气发作起来真的不好惹。”

“我心里有一计,不过实行上难度很高。”

她将石敬儒的计划全盘转述,她现在也是抱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办莲听见她的谋策後,不但支持她,还兴致勃勃地嚷:“我倒想好好认识那位绿林好汉,他实在太棒了,我怎麽没想到这招妙计。”

“韦元帅可有意中人?”

办莲想也没想的摇头。“他眼光可高了,也不知道喜欢什麽样的姑娘。”

“如此一来,敬儒哥的劫囚计划就不可能实现了。”又陷入一个绝境。

“你可以嫁他呀!”红莲完全认同石敬儒的盘算。

“想嫁给韦元帅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不知碎了多少颗芳心,我不是最特别,不敢妄想。”

“不妄想可也不要妄自菲薄呀!特不特别不是由你决定,也不是由我决定,韦元帅看遍不知多少天下丽色,情有独锺者至今乏人,也许……你就是元帅会取纺那一瓢水也说不定啊!”弱水三千,谁都有机会。

吃过晚膳後,韦莫邪和几个将领商议往南拓疆域之事,突地议事厅外头传来喧闹声。

“谁在外面喳呼?”有这个胆的人天下少有。

“回元帅爷的话,是文燕姑娘,早上已经闹过一阵了。”

文燕?他有些记忆,但不是很深刻。

“她为着什麽事闹成这样?”

“昨儿个夜里,文燕姑娘产下了死胎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失去心智,像疯了一般。”

韦莫邪看向说话的兵部参军,他这位置之前为李思浚所有。

“死胎?孩子为何会夭折?”

“也不知为什麽,孩子一生下来身子就已发黑。”

“谁是孩子的爹?”

议事厅里骤然无声,气氛诡异。

“你们怎么了?全掉了魂啊?凤景,你说。”

被点名的谋士凤景尴尬的一笑,“元帅也许不会想知道。”

“说下去,不许你们说话如此吞吞吐吐。”他命令。

凤景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传闻的说法是……是元帅您……”

这个传言引爆了韦莫邪的怒气。

砸了桌子,他斥喝吼道:“传言由谁的嘴说出来的?我要撕烂他的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有胆跳出来承认。

“不说是吗?”他已到忍耐的极限。

“元帅请息怒,这话最早也不知是从哪个丫头片子嘴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大伙儿全知道了。”凤景冒脑袋被砍的风险斗胆开口。

“全知道了?为什麽没人来问我本人?”

他狠狠地瞪住每一张五味杂陈的表情,幸好人多,否则谁也不确定能承受得住韦莫邪狂风暴雨似的脾气。

“我们都觉得谣言止於智者,所以才没把这个小小纺问题拿来作文章。”凤景成了武官们的发言人。

“把文燕叫进来,让她自己说清楚,我倒要瞧瞧她长成啥模样,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无。”

惊惶的女人被架进议事厅,平板的五官上布满泪水。

“你清醒些,看着我。”这事他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文燕一见威严冷峻的韦莫邪,所有的疯狂和失去理智全给震慑住了。

“元帅……”她又要开始哭了。

“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你的孩子死了伤心在所难免,有什麽委屈光用眼泪是解决不了的。”他发誓,自己从来不曾碰过眼前跪地的女人,他对女人一向节制,不是那种随便沾染、有女人就好的嗜慾者。

“我不甘心啊!”文燕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同情。“请元帅替我作主,我好苦啊……”

“有什么苦,今晚在这里全说出来。还有,先告诉我,谁是你孩子的爹?”他不能忍受必须为自己没做的事背黑锅,尤其是玩弄弱女子的恶名,他更是深恶痛绝。

在男欢女爱里,他堂堂一介兵马大元帅,何须弄得像个混世淫魔!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到享用不尽纺地步,他的原则是浅尝即可,并不想照单全收。

“我说出来也没用,孩子都死了,奴婢命好苦啊!”

“你再这样哭下去才是真没有用了。快说!本座可以替你作主。”谣言的起因不就是为着引起他的注意。

“驸马爷玷污了我的清白,可他却撤手人寰,本以为我怀下他的孩子能为自己挣个小妾的位置,谁知——”

“哪个驸马爷?”他打断她的哭喊。

“红莲公主的驸马爷。”说出来后,她觉得舒畅许多。

这个谣言可闹大了!

原来他们听来的内幕不是事实,脑满肠肥的耶律浑才是“原凶”……,好在先前代表说话的是凤景那小子,否则恐怕不知多少人要惹祸上身了。

“这事可不能信口开河,指控死人很容易,死人无法反驳。”

耶律浑真是色胆包天,整个渤海国大概没有人不知道这号头痛人物。

“是真的,请元帅一定要相信我。”

“谁能作证?”耶律浑人都死了到现在还阴魂不散,他开始明白红莲宴客三天三夜的道理了。

“红莲公主知道这事,是公主要我别声张,她说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元帅要是不信可以问红莲公主。”

“我自然会去问个明白,这事我就替你担下了,你好好养身子,身体好了以后想回乡下或是留在元帅府自己拿主意。还有,明天一早到帐房去领些银子买些补品补身子。”女人怀胎生子辛苦至极,他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残酷冷血,他的人也是肉做的,同样有恻隐之心。

文燕谢过韦莫邪後情绪平静许多,有了渤海国最有权势的兵马大元帅给予生活上之保障,她作梦也会笑。

“你们这些胡涂虫,把道听涂说、毫无根据的事信以为真,罚扣你们十天薪饷移作加菜金。”

韦莫邪下此令没人敢反驳。笑话真是闹大了,他们竟然怀疑起主子的人品操守,扣薪饷算是最轻微的惩罚了。

汾二天下午,红莲听到风声,主动到元帅府了解後续状况。她真够倒楣的,遇人不淑不说,为了死去的丈夫,还得承受这些丢人现眼的秽事。

“所以你说耶律浑该不该死?”她恶狠狠地道。

“这麽说来文燕的事是真的罗?”他优闲地喝了一口雀舌,香茗入喉,沁人心脾。

红莲无奈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招惹过多少府里的丫鬟,连上你这儿来赏鸟都不放过糟蹋这里丫鬟的机会。”

“你倒是看得开。”他兴味十足开口。

“我才看不开咧,我天天咒他死,结果老天有眼,他一死我就解脱了。”

“你在暗示我什麽?”又来向李思浚求情了,这些女人前仆後继地替他开罪,勇气可嘉。

“没有,我没有暗示什么,我知道李参军非死不可。”

“很好,你懂事理多了,人情要顾,王法亦不能废。”

红莲微笑,“受教了,大元帅。”

“我拨给文燕五十两银子,算是补偿耶律浑造的孽。”

红莲双眸泛泪,叹一口气,垂下眼。“除了李参军之外就属忆荷最可怜了。”

她的名字让他悸动了一下。“她有什麽可怜的?”只会处处与他作对罢了,他大发慈悲不降罪已是万幸了。“我看她好得很。”

“曹大叔见李参军生存无望,准备把忆荷嫁与李家一个远房亲戚,希望替李家留下血脉,哪怕只有一丝血缘关系,日后土坟上也好有个除草、祭祀的子孙。”她临时掰了这个故事,但愿戏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下去。

“她是到了适婚年龄,找个婆家管管她的牛脾气不也很好吗?”他言不由衷地道。

“问题在于曹大叔找来的远房亲戚是个带了十个孩子的庄稼汉,去年死了妻子,十名幼子乏人照顾,娶忆荷过去正好接手一切农事和家事。”她愈说愈夸张。管他的,反正她只答应说服韦莫邪成亲,可没承诺会用什么法子。

“然後呢?”

“忆荷会很可怜,花容月貌被却十个孩子折磨,青春年华全耗在农事上。”

“兜了这麽一大圈,你到底想说什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放着正事不做,在这里听她说那个一心想替李思浚生孩子的女人所可能面临的悲惨未来。

“我想说不如你娶忆荷为妻吧!”她一鼓作气往下说。

“你说什麽!?”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娶曹忆荷为妻?他想都没想过成亲的事。像他这样的男人并不适合和女人发展长久的关系。

办莲是不是刚丧夫,人也变得胡涂了?何况曹忆荷讨厌他都来不及,怎可能嫁与他为妻。

他承认她的唇吻起来很甜、很软,身子虽不丰腴,但珍珠般的肌肤吸引他掠夺的欲望。

办莲咽了咽口水,既然起了头也没什麽好扭捏的,“忆荷真的很可怜,养女的身分让她在曹家很没地位,不如你行行好,算是做个善事。”

他打断她,嗤笑出声:“如果同情一个人就得娶她为妻,那么我娶的妻妾可能已经满坑满谷了。”

“忆荷是个好女孩,嫁给庄稼汉、做个十个孩子的後母,实在很可惜。”她长叹一声,“算了,既然元帅觉得娶忆荷为妻是一种委屈,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他拒绝了红莲的请求,心里却有股强烈的若有所失啃蚀着他的灵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该有的啊!

他是渤海国最高的战事统帅,可以要尽全国女人,只要他勾勾手指,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

唾手可得、轻而易举,他没有必要娶她们之中的任何人为妻,多不自在啊。

他不希望自己对女人太过沉迷。迷恋、嗜慾对他一点好处也无。

可,思及她嫁与别的男人的光景,不免有丝怅然浮上心头。

平民女子的未来本不关他的事,且她总有让他气急败坏的本领,让他这个堂堂兵马大元帅的威风在她面前逞不起来。

“曹弼会这麽狠心?”他狐疑地看着红莲。

红莲心虚的点头,“曹大叔自觉有责任为李参军家传香火,他也是不得已。”

韦莫邪唇角微扬,“就算我肯娶她,她也未必愿意嫁给我。”

红莲燃起一线希望,“元帅言下之意是……”

“别耍花样,要我娶她为妻得有几个前提。”

“什么前提?”她问。

“我要亲自问她。”

红莲喜孜孜地站起身,忙不迭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立刻去安排。”

“等一等。”他叫住办莲。

“啊!”她担心的回眸。

“我怎麽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他要笑不笑地道。

红莲眨了眨眼。“不是陷阱,请元帅放心。”她豁出去了,不然还能如何?为救李思浚,他们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两人在元帅府内的“泰然楼”四目对望,先是一阵静默,韦莫邪等着曹忆荷先开口。

不得已,她只得提了提气打破僵局。“你真愿意娶我?”

他眸光一浓,“你想嫁我吗?”

“民女无法自主。”她避开他欲透视人的目光,怕他看穿她的计画。

“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并不好伺候。”他优闲道。

“如果可以,我愿意尽全力伺候。”她只求她的思浚哥能够逃过死劫。

他审视着她,“绝对的服从?”

“是的,绝对的服从。”

“很好,我喜欢女人对我绝对的服从。”他残忍的说。

她颤抖了一下,心底起了一阵哆嗦。“我有一个请求。”

“说。”他冷沉的音调像是外头正飘着的雪花。

“我希望婚礼能在思浚哥行刑前完成。”她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仓皇不安。

两人之间有片刻缄默,然后他问:“为什么?”

她凝视他冷冰的黑眸,“我希望家里先办喜事……再办丧事。”

他面无表情的命令:“你过来。”

她乖顺的走向他,只要他答应她,她什麽都愿意付出,也许,劫死囚不是唯一能救思浚哥的方法,却是目前最有希望成功的。

他抬手,缓缓拨弄她的青丝,触感很好,又有着柔亮光泽;逸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好香……

“是什麽花的香味?”

“呃?”她心不在焉。

“你的头发好香,是什麽花的香味?”

她心神一阵恍惚,定了定神才道:“元帅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希望——”

“知道了,你想早点嫁给我是吧?”他笑笑,只比冷笑温暖一点。

“请元帅成全。”她哀求。

他挑高剑眉,“时间太匆促会使婚礼太寒酸。”

“我不怕寒酸。”她急忙开口。

太过急促的语气引起他的注意,“我不知道你会这麽急於嫁给我。”

她有一丝狼狈,更有着无地自容的尴尬。“因为我不想做十个孩子的后母。”

“只是这样吗?”他不相信地研究着。

她抵死也不能说出真相,“请元帅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真是如此。”

“你可知为人妻的义务?”他邪笑问她。

她笨拙的摇头,“民女未曾为人妻子,不知为人妻者有什么义务。”

“你之前口口声声求我让你进刑部大牢为李思浚传宗接代,不可能不明白我希望你尽纺义务。”他调笑的面容抹上神秘的兴味,好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计画正酝酿着。

听懂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涨红了脸。

“这麽害羞?”他又开口撩弄她一下,觉得挺有趣的。

“若元帅同意在思浚哥行刑前成亲,忆荷什么都愿意配合。”

他幽深地端详着她,以一种极危险的声音道:“你说的,什麽都愿意配合。”

她垂下眼,点点头。事在燃眉,先答应下来,以后再琢磨,一时半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深究韦莫邪所谓要配合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既然你这麽乾脆,我也爽快答应你。别耍花样,否则我会令你生不如死。”

他凝歛住深沉的目光,教她明白他绝不轻饶背叛她的人。

“我能有什麽花样?你是渤海国最有权势的兵马大元帅,哪个人不是乖乖臣服在你的脚下。请元帅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好个心甘情愿,我等着瞧你是怎样的心甘情愿。”

韦莫邪回复冷淡,凭着直觉,他嗅出有大事要发生,而此大事很可能与眼前的小女人有关联,他不阻止反而拭目以待,他想知道她会用什麽把戏惹怒他。

“韦元帅真的同意了?”

喜出望外的声音扬起,起初大伙儿还以为恐怕计划要胎死腹中了,没想到韦莫邪会这么容易说服。

“到目前为止,劫死囚的计画竟然出乎咱们预料的顺利。”

红莲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她为自己能替恩人效力而沾沾自喜,要不是李思浚,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也许撑不下去后,耶律浑只得选择死在她手上。

“都怪我,此事因我而起,我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感恩图报的周脉脉为自己力量薄弱难受着。

“不要自责,这是命运的安排,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们不会有机会认识,何况耶律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将他收拾了不知能造福多少女孩。”曹忆荷劝她开朗些,没有人愿意碰上那样的事。

“是啊,耶律浑在世时确实糟蹋了许多清白的女孩,我府上好些个丫鬟都让他玩得生不如死,不要怀疑,他真的该死。”红莲咬牙道。“死一百次都算便宜他了。”

当初,要和耶律浑成亲时,她千百个不愿意,可恶的耶律浑成亲前就是个天天流连在花街柳巷的恶霸,染了一身病不说,病好了还死性不改。

要不是为了维系渤海国和契丹国之间的和平,她何苦嫁给契丹人耶律浑。

“敬儒大哥不在家啊?”红莲接着问。

“师兄到後山练功去了,他怕在家里练会引人注意。”周脉脉抹了抹脸上的泪。这些日子以来,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哭泣,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可是每当脑际闪过耶律浑蹂躏她的那一幕,泪水即不自觉地往下滑落。

“也是。我最近常往你们这里跑,外头皇家的轿子明显得很,要不被注意也很难。”红莲微笑。

“忆荷,这事本不干你的事,李公子是我和公主的恩人,却要把你拖下水,栈镙恩情——”

曹忆荷微笑打断周脉脉无休止的罪恶感,“思浚哥是我表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从小他就很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不忘留我一份,为了让那么好的哥哥活命,要我嫁给谁我都不会皱一下眉。”

“你们别这麽伤心欲绝,韦元帅不是凡夫俗子,他威仪盖世、雄才大略,长得更是好看得不像话,能嫁给韦元帅可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吗?韦元帅会待忆荷好?”

办莲理所当然的点头,“脉脉,你要尽快走出耶律浑带给你的阴霾,世上有许多好人等着认识你。”

为了让周脉脉安心,曹忆荷强颜欢笑附议:“韦元帅待人很亲切,他说他不在乎我的出身。按理说门户不当是不可能结为连理的。他相信公主编的故事,大发慈悲娶我为妻,由此可见他是个好人。”

“如果他发现忆荷之所以嫁与他为妻是为了方便敬儒师兄劫死囚,会否一怒之下杀了忆荷出气?”周脉脉是标准的杞人忧天。

“不要紧,我不怕死,只要思浚哥能活命,何惧焉!”

办莲乐观道:“应该不会吧!我认为韦元帅对忆荷肯定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否则哪怕我说忆荷要成了二十个孩子的後母,韦元帅也会不痛不痒,大不了安排手下猛将娶忆荷为妻,何必自己往下跳呢?”

办莲她分析得有理。

在回家的路上,曹忆荷一直想着红莲说的话,不过她不认为韦莫邪肯娶她是出于对她有好感。

他对她说的话,一点也不像对他所仰慕的女人会说的话,他待她的方式比较像恩客待妓女的方式,施舍的同时又毫不掩饰他的掠夺。

“你可回来了,别以为交上了公主做朋友就可以不必做家事,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锅里连一粒米也无,你想饿死我和彩袖啊!”陈春华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

“对不起,我立刻去下面给娘吃。”

“不用了,彩袖到街上买热包子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请娘原谅。”

曹家并非请不起厨娘下女,为了省钱,只留下伺候彩袖的丫鬟,辞退了厨娘吴嬷,所有清洁工作和打理三餐全落在曹忆荷身上,她任劳任怨惯了,再累也不曾替自己争取过什么。

“不过要你做点事你就偷懒,以後我和你爹还指望靠你啊!在曹家白吃白喝了十四年,真後悔当年答应老头子收留你,一点作用也没有。”陈春华为着丈夫近日花了大把银子在外甥身上十分不满,如今积蓄薄了大半,不能开源又无法节流,养别人家的女儿吃力不讨好不说,到了出嫁时又要赔上嫁妆,吃亏到无以复加的最高点。

“娘,对不起。”

“老天有没有眼啊!扁会道歉有什麽用?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替曹家挣些银钱!”

正当陈春华又要叫嚣下去时,元帅府总管钟雄在门外喊:

“曹弼可在家?”

陈春华转身上下打量来人,见是体面人,后头又跟着一群仆佣,旋即堆上千层笑。“官爷找我家老爷不知有何指教?进来坐坐等会儿吧!”

“韦元帅令我等前来提亲。”锺雄踏入门槛,恭敬道。

“提亲?”陈春华眼睛一亮,“韦元帅要提亲?”

“是啊,你当家的什麽时候回来?”媒婆装扮的妇人往前迈了几步,手里握着红丝帕,媚态十足。

“再半个时辰吧!不知元帅何时见过小女彩袖?怎么不曾听小女提过?”陈春华幻想着自己就要翻身了,能有兵马大元帅这个东床快婿,将是多么风光的事。

“你有两个女儿吗?元帅要娶的是你另一个女儿。”媒婆笑了笑。

“另一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啊!亲生的只有一个。”陈春华残忍的道。

“彩袖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媒婆应了一声,“那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元帅要娶的是你的另一个女儿,养女也好,私生女也罢,闺名叫忆荷。”

“什麽!?”陈春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乌鸦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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