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最悲痛的,还是妫公主,她跟了楚王十好几年,她生命中有一半时间,都是在他身边度过的,突然间人就这样没有了,难以接受,意志很消极,更加不问世事,也在所难免。
楚王下葬几天后,第一个良辰吉日,按照楚王一贯的意思,顺理成章,楚王太子在朝臣的拥戴下,举行登基大典,继任新楚王。
恽王子在新楚王登基这一天,发动宫变,他调集他能调集的所人力量,宫中人控制金銮宝殿,带兵器的大内侍卫全部被缴了械;王宫外,则是他的在王宫以外、朝臣和京城官兵当中,收买的兵力,把整个王宫团团包围,象铁筒一般,以防万一。
新王登基的礼乐再一次庄严响起,原来的楚王太子,现在的新楚王,头戴王冠,身穿王袍,一步一步走向金銮宝殿上面的国王宝座,他只需要坐上去,接受百官下跪朝贺,山呼他“国王”,就算最后完成登基大典。
“慢着。”恽王子带领拿刀执剑的宫人闯进大殿。
手无寸铁的朝臣,还有新楚王,转过头都看向恽王子。
新楚王显然很生气,喝斥恽王子,他这个弟弟,“寡人登基,你来晚了,还带带兵刃的人进来,大呼小叫的,难道要图谋不轨吗?”他没有直接说他要造反就不错了,给留着面子,以免都下不来台。
恽王子偏偏不领情,他的矛头直指新楚王,他来,就是要把他拉下王位的,还等什么,得尽快解决,以免形势有变、对他不利才是,“图谋不轨的人,恐怕是你吧。先父王生前有遗言,你根本就不是先父王的儿子,你不配当这个楚王。”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扰乱视听,先父王根本就没有这样说过。”新楚王手指恽王子,他气急败坏,“先父王有命,寡人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这样说话的人,你不是仗着是寡人的同胞兄弟,就以为可以除外,免罪。”
恽王子冷笑,“你就是这样,连亲兄弟也能杀,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吧?从你还没有出生,在母后怀着你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真象,你是息王的种。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当我们楚国国王?你也配!”
“你少惑乱众听,先父王和母后都知道我就是先父王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立我为王太子,把王位传给我。”新楚王坚持,他必须咬紧牙关,死也不否认,尽管他也怀疑,他到底是谁的。
“哼。那是先父王认为有愧于息王,又爱母后,不能使母后和先父王的名誉受损,迫不得已,才承认你这个王太子。先父王和母后纵容你,别以为我和楚国老百姓就容得下你。”恽王子指挥他的人,“来人哪,把这个冒充我大楚国王太子,还妄想当楚王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恽王子带来的人自然只听命于他,他们“呼啦”一声一起上,涌向上面的新楚王。
朝臣们面面相觑,新楚王是息王的的传言,未必不可信,人家亲兄弟,明算账,他们要帮谁呢?就算想帮助新楚王,他们手上没有兵器,哪里敌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将。
“你们这是要造反呀?”明明就是嘛。新楚王慌忙向外招呼,“来人哪,护驾。”殿外还有执戟的大内侍卫呢好不好,也不是白给的。
“那些人哪,只要不听我话的,我都给下了兵器,关了起来。”恽王子早有准备。
有人看到大势不好,连忙悄悄退出大殿,去后面寝宫,找妫公主。
恽王子只注意新楚王,没有太在意别人,顾不来那么多,就是妫公主来了,他也不怕,他本来就需要给她一个交待,只是早晚的事,并不是无所谓,如果她听到消息,来了,他相信,他也能控制住局面。
“不在前殿,侍候新国王登基,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妫公主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面对来人,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平心静气地问话。
来人喘两口粗气,“王后,不,太后,大事不好,恽王子带不少带兵器的人闯进大殿,说新国王不是先王的儿子,只是息王的,没有资格继承大统,正在逼新国王退位呢,要拿下新国王,骂他是乱臣贼子。”
“啊?”妫公主坐不住了,急忙赶往金銮宝殿。
等妫公主来到大殿上,恽王子已经把新楚王控制住,还脱下他的龙袍,王冠,抱在他的怀里,新楚王则没有穿外衣,被恽王子的人五花大绑,狼狈不堪。
朝臣们乱作一团,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应该向着谁,表些什么态,新楚王是名正言顺继承王位,恽王子有人有兵器,已经拿下新楚王,他们俩还是亲兄弟,他们可怎么办呢?
“母后。”新楚王终于看见救星到来,他大声喊妫公主,向她求救,眼泪刷刷往下流。
“把新国王放开。”妫公主厉声下命令。
恽王子的嚣张气焰不见了,变得彬彬有礼,他紧走几步,跪在妫公主脚下,“母后,堵敖不能放,母后不要因为偏袒他,就置我们楚国的千秋大业于不顾。”
“我怎么置楚国千秋大业于不顾了?先王和我都认为新国王是我们的孩子,大楚国堂堂正正的王太子,王位本来就是他的,你敢有异议吗?”妫公主还不相信,她生下的恽王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敢跟他的母后和先父王作对。
“就算是这样,”恽王子有更大的秘密要抖搂,他相信他能够说服妫公主,“堵敖也没有资格当国王。母后,你知道先父王还值壮年,怎么就得那么重的病,治都治不好,便早早驾崩的吗?我刚刚查明,就是他叫人下的毒。”他手指新楚王。
新楚王吓得连连摇头,“母后,你不要听恽栽赃我,我没有,我不可能。”他真的冤枉。
妫公主大惊失色,楚王的病难道不是无缘无故得的?是被人害死的。就算是被人害死的,也不会是新楚王,“你无凭无据的,不要扰乱众听,栽赃新国王。”
恽王子拿出一个瓶子,双手捧给妫公主看,“母后,这是我的人今天早上从堵敖床下搜到的,经太医证实,长期服用这个药,能让正常人心脉紊乱,脏器受损,最终不治而亡。”他做的事情,他给楚王用过的药,他当然最清楚不过。
“啊?”妫公主的手伸出那个小瓶子,她想看清楚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却又不敢拿,它可是害死楚王的东西。
新楚王辩白,“母后,你不要听恽胡说八道,那不是寡人的东西,寡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是他栽赃陷害寡人。寡人是王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父王以后的江山,迟早就只是寡人的,寡人根本没有必要那样做,寡人一直是最爱父王和母后,惟先父王和母后命是从的。只有恽才有可能那样做,他谋害先父王和寡人,只为了坐上国王的宝座。”
还是新楚王的话有些道理,恽王子虽然年幼,他向来抱负远大,深不可测,一直不把楚王太子放在眼里,大家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