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本性的人可能都这样吧,陈王后要解释清楚,“当时,不是没有人这样认为,这样认为的人还不少,也包括我。
可是,智者说,这是百鸟朝凤,和全陈国的桃花都开了,预示着这个女孩的到来,只会是祸害,她将使天下大乱,造成生灵涂炭。
没办法,我们这才忍痛割爱,把亲生女儿送出宫。
她出宫时,听说,桃花纷纷落,就象刮起桃花雨,不一会儿,她一离开,枝上就没有花了,落得满地都是桃花花蕊。”
无论是花,还是人,都够凄美的。
故事叙述完,陈王和陈王后陷入沉默,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的选择啊,天下苍生的性命,总比一个女儿、一个公主的个人幸福,重要得多。
“怪不得妫儿——”妫儿不复存在,人家是陈国的公主。一出生立刻就被送出去,应该还没有来得及起名字,要不然,那个“善姑姑”也不至于只称呼她“妫儿”。
那个善姑姑应该算得上她最可依赖的人,她们俩并没有想攀龙附凤,那本来就是她们应该得到的,只有龙凤才佩得上她。
那么,就叫她“妫公主”吧,姓妫的公主,也算合适。
昵称还是妫儿,只是现在用不合适,那只是叫给她自己听的,“怪不得妫公主眉间有一朵小小的桃花胎记。”与桃花有渊源的缘故啊。
看来,息太子对这个真实的故事是听进去了,“太子现在总算明白我们的苦衷了吧。”一切还好。
一切还好,只是陈王美好的想象。
“国王,王后。”既然是妫公主的父王、母后,息太子更加尊敬,“妫公主可爱,美丽,我窃以为,可以称得上天下之最,她是天底下几乎绝无仅有的好女孩儿,值得所有人珍爱她,她太好,总不是什么过错呀。
至于智者的预言,当然不能肯定就说子虚乌有,但是,不能不信,也不能尽信,必竟妫公主生活这15年,天下任何大乱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还不能说明些什么问题吗?而妫公主只因为智者的预言,就从来没有得到过生身父王、母后的关爱,一直流落民间,已经为这个预言付出太多代价,真的够了,这样对她不公平,国王、王后实在——狠心。
就算智者的预言没有错,确有其事,可是,人定胜天,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为妫公主做了,命运总可以改变的,生灵涂炭也就会是不复存在的,与妫公主无关的。”
说一千,道一万,息太子就这感悟?亏人家一片好心,毫不隐瞒。陈王与陈王后面面相觑,他拿他们的话当耳旁风呀,那意思反而有些责怪他们对自个女儿太不好。
息太子还有更气人的话呢,“国王,王后,如果你们认为你们自己的女儿是个祸害,那么很好,请把妫公主全全交给我,我会对她好的,我要象爱护我的眼睛、我的生命一样爱护她,让她做我们息国的王太子妃,照顾她一辈子。”执意要娶人家的女儿,按照一般规矩,自然得有所表示。
“这样一来,麻烦就都转嫁到息国去,与陈国无关。”这样,陈王就不再为难妫公主吧,“国王尽管放心,无论妫公主出现任何问题,遇到什么危难,我一力承担,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让妫公主受一点苦。”
“你——”陈王气得脸色铁青,怎么解释之后,比之前息太子还过分,还不知天高地厚呢,“我们陈国还没有出嫁的公主,随便你挑,公主自己不同意,寡人也可以把她硬给你,但是,我这个女儿,绝对不能嫁王孙贵胄,绝对不能到与执政者有关联的圈子当中去。”
怕只怕接触的权力大,方便掌握天下,造成生灵涂炭。
“王,莫非这就是命数,我们再怎样努力,都躲不开,逃不掉的。”陈王后感觉到悲哀。
陈王可不服输,“寡人会把她安排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让她安安静静、不招灾不惹祸地度过她这一生。寡人亏欠她的,如果还有来生,寡人自会补偿。你难道不明白吗?”还用重复多少遍?重复多少遍都行啊,只要起作用。
显然没作用,“作为息国王太子,我也说过,我们息国,自愿被妫公主祸害。我收下妫公主,和她成亲,让她做我的王太子,是要给她幸福,你们作为她的父王、母后,就应该真心实意祝福我们才对。
你们反而这样折磨、糟蹋自己的女儿,蹉跎她的一生,你们根本就不佩做她的父母,她也会离你们远远的,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太不知好歹,陈王早就被气坏了,“寡人用心良苦,怎样劝你你都不听,寡人拿你实在没办法,寡人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非想娶我这个女儿,也不是一定不可以,让息王自己或者息王亲自委派的使臣来替他的王太子求亲。”
息王总不糊涂吧?陈王打算直接只跟他对话,并且尽快把他这个女儿的详细情况告知他,也让他劝他自己的儿子打消这种荒唐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妫公主是我的,如果谁要跟我争,谁不同意我娶她,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与他对抗到底。”息太子发誓。他知道,息王如果得到消息,肯定会和陈王现在的表现差不多,他跟妫公主是没有希望的,他如果还想成功,只能坚持他自己的态度到底。
莫非,息王不同意息太子娶妫公主,父王也成为王太子的敌人,王太子要与父王、母后顽抗到底?
陈王差点没晕过去,息王要是因为他民间的女儿,和息太子父子之间闹起来,岂不让他从中间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智者的预言,真的要实现吗?
悔当初,没有解决干净。可是,自己亲生的女儿,难道还能置她于死地?
息太子却不再理会垂头丧气的陈王和陈王后,不告而别,离开他们的寝宫,扬长而去。他要去的,是花厅,看看送妫公主与善女的宫人回来没有,向他们打听她俩的住处。
一路上,前后都是王宫的人,他们凶神恶煞一样,妫公主小心奕奕,跟在善女身边走,一声不吭。
快到善女买下来、妫公主住的宅子,还差两三条街的时候,火速奔来两个骑马的宫人,和“护送”的几个人耳语几句,又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回去。
于是,大家很快改变路线,朝另一条路走。
善女吃惊,她坚决地停下脚步,“你们——走的这不是回我们家的路,你们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嗯?”妫公主向四周围瞧瞧,她可搞不清楚哪条路才是对的,她是第一次出门,也不记路。
“善姑姑,我们刚刚接到指示,你们原来住的那个宅子,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令我们另外安排一个住处。”大家还是给善女面子的,她平常待每一个宫人都还不错。
“什么住处?在哪儿?”善女紧张,她抓住妫公主的手:陈王总不至于因为她们犯的错,就要她们的命吧?妫公主可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