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妫儿以后会给寡人生下王太子的。”楚王在太后那里说过,即便妫公主生不出,就过继一个对她好的侄子辈的人。这种话,不用跟楚王后说明。
“怎么会这样?”楚王后想不明白,就因为这个“妫儿”最漂亮?她何德何能,让楚王一见倾心,这样死心塌地,为她不计后果地付出。
妃嫔们就站在楚王后后面,没有反应,楚王后和王太子都给废了,她们还能有什么反应,是拍手称快,还是跪倒在地上求情,两样恐怕都不实际。
“你们也不例外。”楚王用手点指那些妃嫔,“全部被废,不再算作寡人的女人。你们愿意在王宫中呆着呢,王宫可以养你们到老,到死;愿意出宫,嫁人,还是出家,都随你们自己的便,寡人不拦着。”
这一回,涉及到妃嫔们自己的切身利益,再也沉不气,她们有的跪伏在地就哭,有的上前拽住楚王的袖子,向他撒娇,要让他留下她,更多的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是真的?
有妃嫔靠近,楚王袖子往上一扬,再向后落,就给躲掉,或者甩开,“你们离寡人远一些。”
“怎么,王在新王后跟前,要表现自己的冰清玉洁,只专情于新王后一个人?”楚王后冷笑,她知道,求情已经没有用,楚王铁了心,何不豁出性命去,硬碰硬,扬眉吐气这一回,夫妻这么多年,还给他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把她抛弃,只为了一个最能媚惑男人的女人?好狠心。原来的柔情款款,最受妃嫔们爱戴,对妃嫔们也纵容,宽厚,难道都是假的?
楚王才不怕听到这种冷嘲热讽,他作出决定以前,就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是啊,寡人就这样,你们想怎样?”
“王,不要丢下我们,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妃嫔,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接近王也就是。”妃嫔们个个心眼儿灵活,有眼力架,明白眼前的女人势不可挡,退一步,只保留名号,也好啊,无名无份,还呆在王宫中,只恐怕很快连个宫女的地位和待遇都不如;到外面去,谁敢娶是楚王过的女人,出家?长伴清灯古佛,还不如留在这王宫中。
“不行。”楚王态度很坚决。
有人聪明,开始求妫公主,“新王后,求求你,你为我们求求情吧,我们绝不跟你抢国王,我们安守本份,只要让我们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了度残生就可以。”
“新王后,你大人有大量,开开恩吧。”有的妃嫔给妫公主跪下,拉住她另一只没有被楚王牵住的手,恳求她。
楚王后脊背一阵发凉,这帮妃嫔,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这么快就倒弋相向,承认新王后,把以前对她的阿谀奉承和追捧,都抛到脑后,用在新人身上,就当她是空气一般。
妫公主还没有让这么多女人纠缠过,她被这些女人鲜艳的衣着晃得眼花缭乱,心里更是乱成一锅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她们,从心里往外不喜欢,她就要挣脱楚王和不知名的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女人的手,躲到一边去。
楚王可不允许妫公主自己走开,他一拳打在女人拉住她不放的手腕儿上,那个女人疼得只好撒手,险些栽倒在地,“啊?”
“妫儿,你没事儿吧?”楚王估计妫公主没什么,他拉住她站得很稳呀,还是关切地问。
“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妫公主还是想躲开这些女人。
“都散了吧,不想死的。”楚王严厉命令那些女人,并不等她们作出反应,就带妫公主向别的方向走去,“妫儿,寡人带你看看我们俩的寝宫。”
听到楚王清清楚楚这样讲话,被废的楚王后更伤心。
原先,楚王自己的寝宫里没有女人长住过,她这个结发王后有她的王后宫,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有女人被召进去侍寝,一般时候,都是他翻牌子,想到哪个妃嫔那去睡,就到哪儿去。这个新王后,居然和楚王一个寝宫,是呀,本来就可以想象,她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楚国大,楚国国富民强,特别是楚王宫,楚王的寝宫吧,都比息国的漂亮很多。
如果面对的是息王,真的,妫公主更喜欢住在这儿,她并不贪慕奢华,只是,有更好滋润的生活,难道不能追求吗?
并没有更好,只有楚王,只是楚王,“妫儿,以后,这儿就是你和寡人的寝宫,我们永远的家。”他的重点放在“永远”两个字,意思很简单,妫公主以后、今生今世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王被安排在哪儿?”妫公主问。
“寡人?寡人当然要和你、和寡人的王后住在寝宫呀。”难道还能放任妫公主自己住,岂不浪费良辰美景,大婚以后,楚王片刻也不想耽误,一定要尽可能多地抵死缠绵,现在虽然百爪挠心一样,****难耐,也要把正人君子做到新婚的晚上。
“不是,我指我的王。”妫公主说的是息王。
楚王沉下脸,“不是不和寡人说话,就是只跟寡人提起息王,寡人哪一点儿没有息王好?妫儿只要提出来,有要求,寡人改还不行?”
妫公主又不说话,她只是拿起桌子上一块玉璧来,眼睛对准中间的孔,向外看。
这块玉璧,就是以息国送给蔡王的礼物的形式,擒拿他时用到的那一块,它其实是楚王寝宫中他喜欢的为数不多的珠宝之一,出王宫去,有时候还带上它,有时候不。
楚王不得不又笑出声,妫公主就是这样可爱,拿她没办法,生不起她的气来。他也并不是真的生她的气,他只是想吓唬她,让她听他的话,乖乖的只跟他一条心而已。
“息王,寡人就安排在王宫里,一处安静的角落,有专人侍候,妫儿放心,只要妫儿听话,乖乖和寡人大婚,寡人不会为难他的。”哪儿是安静的角落?其实就是冷宫。
反正无论在哪儿,息王的感受都差不多,他不会介意这个。
其实已经被废的楚王后找到她自己的妹妹,她们姐妹同夫,妹妹本来是楚王的丹妃。
被废的楚王后找到丹妃时,丹妃正在丹妃宫里绣花,她当然是只绣给一个男人的,尽管送给楚王,楚王也许只是看一眼,就放在旁边,过后就忘到九霄云外,她还是不停地绣啊绣,只希望有一天,她的绣品,能成为楚王身上经常携带的物件。
“哎呀,我说丹儿,你怎么还有时间、有心情绣这个?”被废的楚王后首先埋怨。
丹妃不明白,她还不知道楚王打发所有妃嫔的事情,她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去迎接楚王再次归国,“我不绣这个,还绣哪个?绣龙凤成祥?我还怕姐姐你会不高兴呢,更不能让别的姐妹误会。”
“不是你应该绣哪个的问题,是我们都被王休弃了,你还绣这个有什么用。”被废的楚王后满脸沮丧,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