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儿有些不悦,她们的皇后娘娘就是太冷淡,不然甘露殿,曾几何时会是这般景象?
顾流芳摇摇头,如不解释,进去又有何意呢,“不要说太多,小心祸从口出,不是说凌大人和袁统领在甘露殿找我么?”
“是的!”纤儿叹息,她们的娘娘在宫里也就只剩那么两个朋友。
却说两年之前,临盆之夜。
甘露殿一片嘈杂紧张气氛,众人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端盆子的端盆子,请御医的请御医,简直是乱作一团。
但却也真是忙碌并快乐着,皇后娘娘怀孕十月终要分娩,天乾后继有人,特别是北冥太后,她虽然跟顾流芳仍是不大和睦,顾流芳的脾气,每每要把她气得咬牙切齿地几次愤愤离去,但她对孩子的关心,却确实是顾流芳无法否认的。
纳兰廷玉坐在床前,握紧她的手,好看的剑眉微微皱紧,“流芳,你忍一忍,已经有人去叫连嬷嬷来,你忍忍。”
“为什么,北汉皇为什么要骗顾流芳?告诉我,告诉我……”顾流芳疼得眉头拧成一线,她想要解释,她想要一个解释。
“朕终有一天,会还给你一个解释的。”纳兰廷玉眉宇深锁,握住她柔荑的手微微用力,表示自己的坚定,与承诺。
“我不认识你,真的不认识——”
顾流芳苦笑着,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柔荑紧紧抓住他的手,嵌入三分。
连嬷嬷赶过来,开始帮助顾流芳分娩,那个曾经冷厉教着自己宫廷规矩的连嬷嬷,此时也有几分慌乱之色,更多的是紧张。
皇上警告过她,要胎儿跟母亲都平安!
如果真的没法,孩子可以不要,他只要皇后娘娘活着。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顾流芳怀孕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郁闷,胎儿几次受到影响,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奇迹。
看着她那般疼,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纳兰廷玉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
众人第一见到,一向冷毅不多说话的皇上也会紧张,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紧张感,甚至连手脚都在颤抖,不断地颤抖……
“抓刺客,抓刺客——”
皇后临盆,后宫的守卫无疑增加很多,但却仍旧有人敢来,是谁?纳兰廷玉眉头一蹙,“保护甘露殿,抓住他们!”
是两名黑衣的蒙面人,手持长剑,一个冷笑,“纳兰廷玉,得知你即将做父亲,孤可是专门来送上大礼,怎么样?”
“轩辕桀煜——”纳兰廷玉脸色一变,道:“立即给朕抓住他!”
“废物,没说几句就暴露身份。”另一名黑衣人冷哼一声,手持长剑,迎战上去。
“你说谁废物?你又想打架是不是!”轩辕桀煜骂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他不敌那么多人,连忙持剑赶上前去助阵。
轩辕桀煜不愧是战神,攻势迅猛无比,无人能敌,纳兰廷玉微微蹙眉,他却甚至越打越狂,大笑道:“哈哈,天乾皇宫守卫也不过如此……纳兰廷玉,你夺孤的南越,孤此世与你不共戴天,你信不信今夜你孩子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
“你敢!”纳兰廷玉也有些恼怒,双眸射出凛凛寒光,威胁到他的人,都该死。
“别跟他废话,杀光所有人进甘露殿再说。”黑衣人吩咐一声,轩辕桀煜只能按他的说,招招夺人命,转眼杀得天乾片甲不留。
不一会儿,门前的守卫已经都死伤在地上。
纳兰廷玉连忙夺过兵刃,与之交锋,轩辕桀煜冷笑着嘲讽:“凭你也跟孤斗?”
纳兰廷玉刀抖寒光,“你若敢伤她分毫,这辈子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朕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孤会用刀把你孩子从她肚子里血淋淋地扯出来,然后再先把她碎尸万段,剁成肉酱,你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黑衣人在旁直接出手打晕纳兰廷玉,嗤之以鼻:“只跟个孩子一样,逞口舌之快。”
“你奈何孤?”轩辕桀煜冷哼一声。
“哇呜……”
一声婴儿的哭喊响彻,顾流芳成功分娩。
黑衣人眼中露出喜色,两人当即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劈晕连嬷嬷,接过她手中的孩子。
“你……是轩辕桀煜?”顾流芳虽然刚生完孩子,但仍是很清醒,这一变故令她方才的倦意全无,警惕地看着眼前二人。
“是孤!”轩辕桀煜坦然承认,“孤会再来找你,想不到吧?”
黑衣人扯下面巾,竟是东陵莫黓,顾流芳惊愕,“西凉皇,南越皇……你们二人怎么能进天乾皇宫,纳兰廷玉人呢?”
“放心,我只是打晕他,足够我们逃走的。”东陵莫黓抱着小婴儿,含笑逗弄。
“逃走,你们要带我走?”顾流芳不明所以,沉重的头脑也令她想不得太多,渴望道,“东陵莫黓,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东陵莫黓抱近几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是个男孩!”
顾流芳爱怜地抱过,露出一笑,“真可爱,他是我的孩子——”
“你个屁啊,你的孩子?纳兰廷玉都不要你,干脆杀掉他算了!”轩辕桀煜说着就要抢孩子。
“滚,你要死没人拦你。”推开他,东陵莫黓冷哼一声。
“喂,西凉的,这关你什么事?他是纳兰廷玉的孩子,你激动个什么劲……”轩辕桀煜骂咧咧,道:“你不会是跟她有一腿吧?”
“东陵莫黓,轩辕桀煜,你们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顾流芳好奇,这两个亡国之君居然会一同出现,一同行动。
轩辕桀煜无奈地道:“当初你我双双摔落悬崖,这事你该记得吧?后来你先出山,孤晚到一步,可恨宁关已经被你们攻破,孤也无心去收拾南越残局,就四处流荡,感觉到这天下百姓确实身处水深火热,也就更没有去跟你争天下,后来北汉一统四国,改国号天乾,孤就前来趁机混入天乾皇宫,谁知就遇见这个西凉来的。”
“你们在改国号天乾之时,就已经混入皇宫中?”顾流芳稍稍惊愕,他们的胆子也确实太大,要是让纳兰廷玉发现岂不死定。
东陵莫黓颔首,微叹道:“我们二人相遇,两个亡国之君倒有些惺惺相惜,故而一起混入皇宫,可是你周围守卫森严,我们一直见不得你,我们又出宫,准备长久之计,他应征侍卫一路做到现在的御林军统领,我混入朝堂,现是四品内阁侍读学士。”
“你们想干嘛……”顾流芳有些感叹他们的疯狂。
“我们知道你有孕,而且纳兰廷玉对你不好,所以想伺机等你生下孩子后,再带走你。”东陵莫黓握上她的手,暖意传去。
顾流芳摇头:“我不会走的,我要等他一个解释!”
“呵,你认为你等得到?”
“就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也要等!”顾流芳拧眉咬唇,后来,她真的为这么一句话连等他三年,忍受三年的寂寞。
思绪飘回,顾流芳踏入甘露殿中,二人已经喝着茶水。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东陵莫黓为避嫌,一直以君臣之礼相见,惟独轩辕桀煜有些不悦,只是喝着茶,“皇后娘娘,我是粗人一个,不必行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