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玺最终还是走了,在一个万分晴朗的初春早晨。
他很早就醒来了,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幼棠在厨房里熬粥,我来时,他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他说:“桃花开了。”幼棠进来时,他满脸期待地看着幼棠“我想看看今年的桃花,能不能给我折一枝。”她推拖了很久,终于还是出门了。
他幽幽道“子衿,我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幼棠,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他眼里有哀求。
“好。”我蹲下身道,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我还好好的。”他轻笑。
“栀子花好美……”他又看向窗台上的那盆栀子花。
我摘下最新鲜的一朵放在他的手里,他好像用尽力气将花放在鼻前轻嗅。
“好香。”
他的呼吸浅浅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化作光羽散去“我要走了,你这朵小栀子花也要陪我,可惜了。”他握住我掩面的手“不知道来生会不会遇到幼棠,会不会遇到羁绊我一生的兄弟,会不会遇到你”他睫毛颤抖着“我舍不得你们啊,可是我太累了……”
他垂下握住我的手,指尖小小的栀子花依然清香,窗外桃花灼灼,可那人永远不再回来。
幼棠回来时,一枝桃花落地无声,她没有哭,我原以为她比我要坚强,可后来才知晓,她是在准备迎接他的死亡时,早已哭干了泪。
她将桃花放在千玺胸前,额间一吻,便是此生不可解开的牵绊。
很多年后,灵山上一座墓碑刻着:先夫易烊千玺之墓。墓边,是一丛栀子花,开得热烈而淡雅,花丛间好像有一少年隐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