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
韩络居住的别墅
秦茉躺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脸颊似火烧般的红,胸前衬衫纽扣解开了三颗,手里握着瓶酒,还有几个空酒瓶倒在桌上、地上,整间房子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她上次跟韩络吵架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韩络晨跑回来的时候就闻到很浓的酒味,大概因为是秦茉喝了高浓度的酒。
韩络踢开酒瓶走到沙发旁蹲下,静静的看着秦茉,拨开秦茉嘴角的发丝,抚了抚她的脸颊眼里却满是厌恶,靠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你本来可以过得很好,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卷进来?”
秦茉已经熟睡听不到韩络的轻语,努努嘴转过身面向沙发,酒瓶掉落在地,酒溅到韩络的运动鞋上。
……
金凯麒已经回国,林夙之前打电话到美国是被阿诚接到,她说:“南晗小姐失踪了,还有北家小少爷。”金凯麒本来打算处理完南郁嘉的事再回国,但被南晗失踪的事扰了心绪,一心回国寻找南晗,即使他知道南晗以失踪的方式来逼他出现。
金凯麒对南晗的爱是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的,金家亏欠南晗的太多,多到金凯麒曾经有一段时间一直躲着南晗,而正是金凯麒的那次逃避,南晗第一次以失踪的方式逼金凯麒出现。因为南晗知道金凯麒心里还是有她的,终究还是会不忍她孤身一人,南晗对金凯麒是完全信任的。
这次南晗又以失踪的方式逼金凯麒出现,如果南晗真的想躲,那么金凯麒不会找到她的,她是杀手反侦察能力太强。
现在南晗的手机已经关机,站在宋氏夫妇墓碑前手里抱着一捧花,北辰站在她身旁怀里也抱着一捧花。
两人弯腰把花放到墓碑前:“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南晗叫的很轻有些僵硬。
北辰没有说话眉头紧蹙“爸妈?”这是北辰心里的疑问。在他的记忆中宋郁嘉是从来不管宋氏夫妇叫爸妈的,只叫叔叔阿姨,宋氏夫妇只是宋郁嘉的养父母而宋郁嘉也只是把户口放在宋家,只是个挂名养女,与宋氏夫妇几乎没什么感情基础而且宋郁嘉时常住在北家,倒像是北家的女儿。
而宋氏夫妇当年领养宋郁嘉是北家的命令,当时北立远已经有些小成就,宋圣朝膝下无子又有求于北立远便答应下来,不过北立远警告过宋氏夫妇宋郁嘉只能算是寄养,别把宋郁嘉看成宋家人。后来,北立远的事业越做越大成就自然也越来越大,迫于这种压力下宋氏夫妇也只能宋郁嘉由着宋郁嘉叫叔叔阿姨。那么为什么在宋郁嘉车祸后,宋氏夫妇迫于北家势力还谎称是宋郁嘉的父母?
北辰的心里又不好的预感,秘密似乎已经进了坟墓,但告密的人好像即将出现。
南晗拉过北辰的手臂:“北辰也来了哦,这段时间他很照顾我。”北辰一顿回过神来把疑问留在心里转过头看她,南晗仍看着墓碑自说自话,北辰说:“你真的这么觉得,还是敷衍?”他说的很轻声音淹没在风里,南晗转过头:“嗯?你说什么?”北辰笑笑摇摇头:“我说,起风了,回去吧?”
南晗点头弯下腰伸手抚了抚了两张照片用口型对墓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或许南晗对与宋氏夫妇那段时间还是存在一点情感的,类似于家人。
“走吧。”南晗率先走在前面,坐上车的时候她说:“我们在这住一段时间吧?”北辰笑着为她系上安全带:“好,住一段时间。”然后关掉车门。
南晗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窗外车子开了一小段距离后,她开口打破沉默:“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北辰转头看她嘴角咧着一个弧度:“同时转学又同班,你说怎么认识的?”
南晗依旧看窗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时候。”
北辰收起笑一会儿才说:“小时候的事,那么久了都忘了。”过了两三秒,像是刚反应过来北辰踩下刹车:“你想起什么了?”
南晗身体稍稍向前倾转过头讪讪地笑:“没有,我只是好奇我小时候的事。”
北辰笑着摇摇头:“虽然变了很多,但强烈的好奇心这点还是没变啊。”伸出手想揉揉南晗的头,却被南晗出于条件反射的用手臂挡住了北辰的手,南晗从来就不习惯甚至是厌恶别人摸她的头,在这一点上只有金凯麒是唯一的例外。
北辰愣了一下南晗本人也楞了。在南晗挡住他手臂的那一刻,北辰分明感受到了南晗手臂力量很大。
南晗避开他的视线:“以后…别随便碰我头了。”
“嗯。”北辰收回手继续开动车子,一路上沉默不语谁也没打破尴尬处境。
回国后金凯麒的手机一直响,是钟皓麟打来的。
“哥,你一声不吭的回国就算了,你把南六岁放出来算什么事?”对话那头钟皓麟一直被南郁嘉缠着,依稀还可以听到南郁嘉的的声音:“带我去买零食!零食!”
“你好好看着她就行,别看丢了。还有顺着她点儿,别再把她关起来,过阶段我再去处理。”金凯麒靠在公寓沙发上,盯着手中的日历。
“哎不是,那你也别把她丢给我啊!”钟皓麟一边躲着南郁嘉一边接听手机,大概是在跑说话有点喘。
“我没丢给你,这星期先忍着,星期六家教到了你就自由。”金凯麒起身往公寓外走去,同时挂掉通话。
“我……嗯?哥?!挂了?!”钟皓麟把自己锁到卧室扔掉手机倒在床上拿枕头蒙住头,不理会门外南郁嘉的声音。
金凯麒出发去找南晗,今天是宋氏夫妇的忌日,这个失踪没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学校,周三
韩络已经在教室,上课铃声也已经响起,没有人议论连续缺课几天的三人,韩宛菲也没过问。
下课后韩络去了天台,坐在地上背靠墙,弯起一直膝盖左手慵懒的搭在膝盖上,右手边放着一杯香草奶昔,垂着头说:“做个交易吧?”
墙后响起一个女声:“是第四次了吧?”
韩络不语拿起右手边的香草奶昔晃了晃,女生继续说:“说吧,这次要干什么?还和上次一样?”
“查两个人的身份资料。”
“两个人的身份资料?看来不简单哦?”女生的语气很轻松,带有几分戏谑。
“能不能办到?”韩络已经站起来,背抵着墙,一只脚蹬着墙手里仍拿着香草奶昔在晃,他在等一个答案,如果答案不满意他马上就走。
“谁?”墙后边女生面向着墙,背靠栏杆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杯香草奶昔。
“南晗,金凯麒。”
女生喝了口奶昔:“这两个人……”女生故意停顿,继续说“前阶段不是闹绯闻?你对那妞有兴趣?”
韩络停止摇晃奶昔的动作答非所问:“这次你想要什么?”
女生没趣的撇撇嘴,韩络不语已经不再靠着墙。
女生思考了一会说:“你。”
“呵。”韩络的笑带有几分好奇和戏谑:“你真应该看看我现在脸上对我表情。”
“哈哈,肯定满脸鄙视吧。”女生笑的有些寂寥“这次先欠着,我随时会向你讨回来。”
“三天内,把资料给我。之后,欢迎你随时向我讨债。”韩络往楼道方向走去,走的很慢。
“记得你的话!”女生加大说话的音量。
韩络嘴角勾起一抹笑,快到楼梯口他举起手中的香草奶昔微微晃动说:“奶昔,谢谢了。”
在韩络往楼梯口方向走的时候女生从墙后出来,韩络知道但没有回头看,只摇摇手中的奶昔。
其实,墙的两边是相通的,这面墙是原本仓库拆掉的时候留下的。正如女生所说,韩络与女生交易四次,与女生的认识也是在天台。那时候,女生也在墙的后边韩络在墙的前边,第一次的交易就是从不经意的相遇开始。只是,女生知道韩络的所有包括他是北家长子,韩络对女生一无所知,只知道女生的声音知道女生喜欢喝香草奶昔。
女生曾对韩络说:“我叫奶昔。”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话,但此后韩络便叫女生为奶昔了。
……
御风学院
秦茉坐在座位上,手指卷着发梢:“你说我剪短发好不好?”
“嗯。”应声的是秦茉前桌的一个男生,男生穿着御风的制服,外套随意的放在椅子的靠背上,侧头枕着手臂正在闭目养神。
“柯在宇,你能认真听我讲话吗?”
(男生叫柯在宇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三年五班班长,御风学生会会长,御风篮球队队长。性格偏高冷却有些痞气不像是个好学生的模样,外貌出众,不过对谁都只是泛泛之交,目前在御风历届风云人物排行榜排名第五,是本届第一。
柯在宇十岁时父母离婚,随父亲生活但一直与父亲不和,父亲是隔壁校区帝盛校长,而柯在宇的母亲只回来看过他几次,十五岁后便没再来看他,听说在土耳其定居了,现在柯在宇已经失去了与母亲的联络。)
“你都决定去剪了,又何必问我?”柯在宇的声音懒懒的却透出几丝冷漠。
“下午陪我去吧?”秦茉的双手在桌柜里摸索着什么。
“没空。”
“班长永远在拒绝人哦?”终于秦茉拿出在桌柜角落的大号黑色签字笔,在柯在宇的衬衫上写下三个醒目大字——柯在宇。
柯在宇一直保持着着原来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睁开过,察觉到秦茉的动作他才把手背到身后扯下外套然后披在身上,“我已经牺牲八件了。”
“那在你的外套牺牲前,是否认真考虑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空?”秦茉手撑在桌面上,拿笔的手蠢蠢欲动,以开玩笑的方式威胁着柯在宇。
柯在宇终于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头看向秦茉:“没空。”
“果然请不动班长这尊神。”秦茉放下笔,重新坐回椅子上,柯在宇却是转过身来反坐着两手搭在椅背上,“下个月月初御风三年级会有修学旅行,旅行时间为三天,我下个月刚好篮球队有比赛得训练,你作为宣传部部长负责组织学生选择地点。”
“OK。整年段?”
“我们班就成,各班级旅游地点都不一样。”
“哟,这次学校下血本了?看来不效劳不行啊?”秦茉往后靠了靠。
“这事就交给你了。”
……
周四下午5:25
金凯麒已经到达南晗的所在地,南晗的手机依旧关机。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墓园,他原本目的只是找人而已,并不打算逗留,在他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失信了。”南晗穿着白色长裙背着手就站在离金凯麒三步远的地方。
金凯麒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着南晗,没有再移动半步也没对南晗说半句话。
“这次你还是不打算解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晗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而金凯麒依旧没有移动半步,终于退到第五步的时候她停下。
她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握着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笑了一声对着金凯麒冷冷的说:“你还是信不过我。”
金凯麒终于有了反应,他开始朝着南晗走去,而南晗也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手中的枪没有放下的意思。
“放下来!”金凯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有几丝怒气,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是愧疚。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南晗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手指慢慢用力即将扣动扳机,金凯麒最终还是败下阵一个健步冲上去,扣住南晗的手向下,“砰!!!砰!!!”,扳机还是被扣动,鲜红的血顺着金凯麒的腿流淌,子弹打中金凯麒的腹部和腿,失去支撑金凯麒单膝跪下。
“凯麒!”南晗叫着手不住的抖枪从手里滑落,反应过来她直接跪下双手扶住金凯麒的肩膀,此时金凯麒的嘴唇已经发白,额头也已经冒出汗水。
“凯麒,凯麒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啊凯麒!”南晗嚎啕大哭,这次的结果她也没料到,金凯麒额头冒出的汗水越来越多接近虚脱,倒在南晗怀里已经快接近昏迷抬眼皮都费劲,吃力伸出手抚了抚南晗的脸颊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安慰着:“别担心…没事…”说完手臂垂下,南晗哭的更狠,拼命使自己冷静,撕下裙摆做着急救措施,慌忙寻找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嘴里念着:“手机,手机,手机在哪?!”
“郁嘉!”大概五十米开外的声音,是北辰。
南晗没有对声音来源做出任何反应,还是不断寻找着手机,翻着金凯麒的口袋但最终都没有找到手机。
“郁嘉,你怎么样?”北辰跑到南晗身边,他只看到南晗的手沾满鲜血,一时慌神叫了郁嘉的名字。
(北辰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许他已经分辨出但不敢去承认吧。)
南晗抬起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北辰的手:“救救他!你救救他!”
北辰愣神,南晗还在祈求:“医院!去医院!我求你了!救救他!”
“好。”北辰无力的应了一声,扶起南晗怀里的金凯麒背到背上,快速往停车方向跑去,南晗紧紧跟在后面。
后座金凯麒躺在南晗怀里,南晗抱着金凯麒嘴里一直喃喃着:“凯麒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北辰开着车一路狂飙,通过后视镜观察南晗的情况,表面很冷静心里却已经是五味陈杂。
金凯麒进了抢救室,南晗靠在北辰怀里止不住的哭,终于是支持不住两眼一翻陷入昏厥之中“医生!”这是南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抢救室内金凯麒的心率一直不稳定拖延了手术时间,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停止,门外没有人等候金凯麒直接被送入ICU重症监护室。
……
南晗昏迷了一天,醒来时已经是周五下午。
“凯麒!”南晗猛的从病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就往门外跑,却被北辰拦住,南晗胡乱推开他,“凯麒呢?”
“他…”
南晗停下动作转过抬头看北辰:“他怎么样了?”
“他……”北辰依旧只说了一个字。
南晗开始摇晃他的手臂:“你说啊!啊?你说啊!他怎么样了?!”
北辰停顿了一会说:“…走了。”
“去哪了?他哪了!”南晗加大了力度,指甲陷入北辰的手臂,渗出了血液,北辰一声不吭就似没有知觉一样。
他低下头伸手抚上南晗的脸:“他…有那么重要吗?”
“他去哪了?!你回答我啊!他去哪了?”
北辰垂头:“本来手术成功的,可是凌晨伤口感染了,早上七点从手术室出来已经……”
南晗如同遭受雷击一般跌坐到地上,北辰慌忙扶住。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不会再离开我的。”南晗抓住北辰的手臂,“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小晗你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好?”北辰按住南晗的手,顺势扶着她的肩膀。
“你为…为什么…要骗我?”南晗已经泣不成声,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挣扎。
北辰抱住她,“我扶你回床上坐着。”此时南晗已经接近晕厥,任凭北辰扶她回床上。
“我去给你买粥。”北辰帮南晗掖好被角,转身出了病房门,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南晗下床扶墙往外走,直到护士站才停下。
“请问昨天送来抢救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额,不好意思。请问病人姓名是什么?”
“金凯麒。”
护士翻翻手中的资料,“啊,不好意思医院里没有这个病人。”
“不可能,昨天是我们把他送进来的。麻烦你再好好查查行吗?昨天六点左右送过来的。”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医院真的没有这位病人。”
“不可能!”南晗嚷的很大声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南晗。”北辰提着粥,他是听到南晗的声音才过来的,连病房都还没回。
北辰从后背拥住南晗,将她护在怀中,“不好意思。”他在对周围人道歉。
南晗站立不动,北辰迫使她往前走进入病房北辰才离开南晗转身关门。
“她说没有凯麒的住院记录,连昨天送进来的记录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说什么都没有。”南晗保持站立的姿势,呆呆站着,北辰在她身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他没有做任何回答。
“什么都没有,她说什么都没有……”南晗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北辰横抱起她将她放到病床上,调好病床高度让她握着。
“来,喝口粥。”北辰舀了一口粥,放在南晗嘴唇旁,南晗不予理睬依旧重复着刚才的两句话。
北辰放下粥,让南晗躺平。
“再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冷静冷静。”就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被子,很温柔的跟她说着话哄着她入睡,或许是北辰起的作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南晗便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