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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元真面目

了解了大月氏被迫西迁的情况后,刘彻心里不断的打着一把算盘,他招募出使西域使者的皇榜仅贴出去了十多天,数以万计的能人志士踊跃报名应征。

经过严格的挑选,六个人从数以万计的应征者中脱颖而出,但最终谁能胜出,还要等两天后朝廷内的综合评定才能见分晓。

果然,朝廷招募人才准备出使西域在朝廷内外形成了万里挑一的宏观局面,最终,“郎”官张骞在众多勇士中胜出,不仅圆了太傅卫绾和御史大夫赵绾一个慧眼识才的心愿,还让天子刘彻极为高兴。

天子下诏,让张骞用两个月时间训练一支武艺超群能骑马射箭的使团,然后接受以御史大夫赵绾、丞相窦婴、李广、李敢(李广之子)等人的严格考核,后由天子下旨,择取吉日而西出长安。

夜。

张骞翻阅着招募的花名册,当他看到汪龙、张决子、李耗子、赵淤、赵泥五个人名时,眼前不觉一亮。

又看了半天,当张骞看到司马虎、阳赤、邓高三个人名时,眼前又是一亮。

这不是长安五兄弟吗?

这不是司马大侠和阳赤、邓高大侠吗?

还有李元的名字。

张骞起身而立,面对窗外的一轮皓月,而陷入了回忆……

回忆还要从半年前开始……

赵绾在这天下午召集六名胜出者面见陛下。

六个人在宫殿外候旨时,看到了一个人,张骞突然一愣。

这个人也是突然一愣。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

这个人是早些天抢夺那个吹笛子的姑娘的侯爷的公子李元。

叩拜天子后,刚走出宫门,李元一把拉住张骞的胳膊,很客气的说:“张骞卫尉,我想请你喝酒,你给我个面子吗?”

“这个——”张骞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讨厌我!”李元诚恳地说:“咱们找个地方吧,我想跟你聊一下那个吹笛子的姑娘的事……”

一说那个失踪的姑娘,张骞立即就来了精神,他满口答应。

拜别天子之后,张骞和李元离开了宫殿。

在长安城内一家小酒馆里,酱牛肉、炸花生、炒鸡蛋、手撕烧鸡加上一坛老酒,一会儿便摆上了桌。

张骞与李元对望了一眼,一口气干了一陶觞酒。

“你把那个姑娘弄哪里去了?”张骞单刀直入的问李元。

“我今年才满二十岁,尚未婚配,那天在街上听见了笛子的声音,我自小就喜欢乐器,发现是个漂亮的姑娘,便起了异心。那天傍晚,我刚把母女俩安置下,父亲就接到了御史大夫赵绾召见的通知,他一去就是个通宵,直到天亮才回到府内。”李元说。

张骞问:“母女俩深更半夜不见了踪影,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哪里藏啊——”李元说:“这两个女人让我看走了眼,他们俩呀,简直就是两只母老虎!”

张骞忍不住大笑起来,听李元继续讲下去。

“哎——那天晚上,是我们父子俩倒霉的日子!我把那个姑娘单独关在了一个厢房里,上了酒菜,她根本不客气,啥话也不说,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靠近她,想跟她讲几句话,没想到姑娘竟会武功,她抬脚就朝我的下身踹了过来。要不是我跑得快,这辈子肯定就变成太监了……我的屁股挨了重重的一脚,郎中上了不少药,疼了十几天,唉……”

“哎呀——”张骞说:“在那个场地上,打斗了一下午,母女两个都是冷若冰霜,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架势!呵呵,我们都被母女俩给蒙骗了——”

李元继续讲下去。

“天亮时,家丁报告我,说母女俩跑了,看守她们的五个家丁都被堵上嘴巴倒吊在了一个大树上!——还好,她们心存慈悲,没有伤人,只是把厨房里的鸡鸭鱼肉打了个大包袱给背走了……”

“你是一个练过武功的人,她们逃走,院子里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人发觉吗?”张骞有些不解的问。

“是我安排大家不要管的,因为姑娘踢在我屁股上那一脚,我就知道她不仅是个练家子,而且内力充沛。她踢我时已经留了情,不然,说不定就会终身残废——”

“我说怎么深更半夜房门大开,还挂着灯笼,原来是你故意放她们母女俩走的!”张骞明白了,他不仅对李元产生了同情心。

“对,是我故意让她们跑的——”李元说:“包括你跟另外七个兄弟三更时潜入我府,我都知道!呵呵……”

“好兄弟!来!我敬你一觞!”张骞说。

“我的兄长!”李元毕恭毕敬。

两个黑陶觞碰在一起,两个人冰释前嫌。

“天亮时,父亲回府,我告诉他母女俩深夜逃走的消息。父亲讲,她们跑了好,不走还麻烦呢。原来那天咱们打斗,被微服私访的御史大夫赵绾发现,他并没有上报天子,而是召我父亲去了他家,向我父亲讲明了为臣者不仅要忠于国家和天子,更要有报国大志。我爹很感激赵大人,也把这些话训戒了我。所以,这次朝廷张贴皇榜招募出使西域的使者,我父亲让我报名应征,没有想到,我进入了前六名,我父亲也很高兴。”

李元说话时,脸上显示出激动的情绪。

张骞说:“那天,在长安街上打斗时,你讲你是个吃喝不愁、喜欢游玩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立志报国的好汉呢?”

“哈哈,大哥!——我那是胡说八道呢!其实,我是一个自懂事以来就怀有远大报复的人!”

“呵呵——老弟,真看不出来呀!”张骞笑着说。

李元认真地讲起来。

“大哥,我们家出身贫寒,后来父亲从了军屡立战功,才有了我们家现在的富贵。父亲就我一个儿子,但从来不溺爱我,平日里对我管教很严。那天在街上发生的事,因为父亲喝多了酒,他也确实想讨个儿媳妇,才出现了我们父子两个不理智的行为,要不是赵绾大人帮助父亲,父亲肯定会被罢官的……唉……”

“老兄,知错就改,不要自寻烦恼了,再说,母女俩也没有吃亏。”张骞安慰说。

李元说:“大哥,出使西域的使者只有一个,你看咱们六个人谁最有胜算呢?”

“我!”张骞满怀信心的说。

“凭啥?”李元摇了摇头。

张骞说:“凭我的能力肯定是第一!我曾经对我的家人讲过,作为一个立志报国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我,而只有一个人可以打败我!”

“谁?”李元惊问。

“我——!”张骞说着,与李元又连干了三陶觞酒。

李元说:“兄长,有一件事,我想恳求您?”

“好啊!”张骞是个爽快人:“兄弟有什么事,讲吧——”

“兄长,你如果能够得到出使西域的机会,带上我,可以吗?”李元说:“兄弟我愿意为大哥牵马扶鞍,报效国家!”

“这个呀!”张骞有些难为情了:“老弟,出使西域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父亲应该知道匈奴的凶残,这可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事……再说,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对不起你的父亲……”

“大哥,我父亲久经沙场,甭看他那天说话张牙舞爪的,其实他也是个有气节的人!他自幼就教我,长大后一定要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如果你能顺利领旨,我断定一出关就会碰上匈奴兵,一路上避免不了打打杀杀……我虽然武功不强,可我从父亲身上还有老师身上学有一套排兵布阵的本领,跟着你西行一定会有用途的……这么大的事情,你身边如果没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辅佐你,你是很难完成天子的重托的……”

李元的一席话让张骞陷入长长的思考。

是啊,李元讲的很有道理,匈奴人控制着黄河以西祁连山以北,合黎山、龙首山以南,乌梢岭以西,大汉通往西域的咽喉地带,已经宣告切断了由长安前往西方的通道,匈奴人已经对大汉构成了很大的威胁。立志报国也不能凭一腔热血和一身武功就能达到目的,排兵布阵斗智斗勇都是兵家必用之计。看来,不能低估了李元。

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探讨一些过去大汉与匈奴多次战争的成败得失直至天晚。

这天傍晚,张骞叩开了赵府的大门。

赵绾满脸和气,与张骞促膝长谈。

“大人,根据您和窦丞相的要求,我已经组织了一支200多人的团队,准备用两个月的时间训练好,到时候通过以优选优的方式再定下一个120人的铁骑。兵器和武功由以汪龙为首的长安五兄弟和武林高手阳赤、司马虎团练组负责;排兵布阵也有专人负责……只是李元这个人,他的能力通过检验已经得到认可,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请示大人!”张骞简短汇报了一下训练情况。

“噢!——我知道了,你讲的是李元吧?”赵绾一笑。

“呵呵,大人明察——”张骞说:“大人,您和侯爷交往比较好,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您知道此次西行一定是凶多吉少,如果李元万一回不到长安,我担心的是,我马革裹尸,是实现立志报国的心愿,可李元是硬缠着我去西域的,您也亲口同意的……”

赵绾说:“你是怕我无法向李侯爷交代吧?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好了,李侯爷久战沙场,他应该知道战场的生死不是自己决定的……人各有志,既然他李元跟你一样有着报国大志,你们两个就必须精诚团结,互相照顾,不仅要完成天子交给你们的任务,还要好好地给我活着回来……”

“——谢谢大人——”张骞连忙跪地叩拜。

“快起来!”赵绾将张骞扶起:“这是在家里,不要行此大礼!”

张骞平身而坐,侍女端来了一壶上等的好茶。

“我有两个亲信,都是大内高手,明天让他们到训练营里找你,你把他们安插在训练营内,到时候你把他们带上,关键时刻,这两个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茶香如酒,两个人对饮一番。

赵绾说:“这两个人名叫****、黄火,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武功同出一家师门,武功都在你和李元之上——”

“好——”张骞再次叩谢。

“还有一个人,我想,在你最危机的时刻,他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赵绾说。

张骞高兴地说:“谢谢大人——您替我想的太周到了!”

“应该感谢陛下,是他推荐的焦武——”赵绾说:“这些天,你们忙着训练,我跟天子可是没有闲着,西域之行,必定是凶多吉少!你们虽然个个神勇,突破匈奴围追堵截这一关,谈何容易!陛下讲——”

张骞抖起衣服,连忙匍匐于地。

赵绾说:“出使西域,最让人担忧的是匈奴的凶残。天子在宫内有一个亲信,名叫焦武,是大内高手,善使一把残剑,一套三十六式自残剑法,威力无比!目前,江湖上使剑的高手,还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明天,他跟****、黄火一起去你那里报到,你跟他们认识一下,让他们训练训练你最看好的勇士……”

赵绾顺手将张骞扶起上坐。

“大人,有焦武去西域助阵,我更加充满信心!”张骞说。

赵绾说:“这一次西行,焦武不去——估计你西行后长时间不回,天子可能会让焦武去西域接应你!”

“天子和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张骞极为敬佩地说。

“好好干吧——”赵绾说:“如果你出使西域成功,不仅会立功封侯,历史也会给你记上一笔,你会名垂青史的——”

“大人也将名垂青史——”张骞说。

“唉——老夫老矣……能不能看到你们凯旋而归,老夫心里也没有底啊……”赵绾一声长叹。

张骞说:“大人,您老人家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听天由命吧!干好你的事,莫要辜负了天子的重托,争取活着回来——即使老夫不在世上,也会……”

赵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甭说这些,来,喝茶——”直至深夜,张骞才离开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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