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和翊忻走到山顶上时,我正坐在悬崖边画画,这里的悬崖很高很深,几乎一眼看不到底。
“你是谁?”寒溪盯了我好一会儿后,警觉地问道。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俩,然后说:“我是一个游历的画师,我看这边山顶的风景不错,就登上来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居住!”
“老爷爷,您就一个人?”翊忻对我的出现有些好奇。
“是啊,我就一个人!你们两位都是居住在这里的?”我故意问道。
“不是的,这是我朋友的家,我只是过来探望他的。”翊忻应道。
“这么年轻就一个人独居在深山?外面世界那么大,怎么不出去走走呢?”我看了寒溪一眼说道。
寒溪没有回答我,他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
“老爷爷,对不住了,我这位朋友不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翊忻见寒溪不说话,忙开口解释道。
“没关系的!只是,今天天色有些晚了,我一时画画竟然忘记看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在这里借宿一晚呢?”
“这个…”翊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推了推一旁的寒溪,“这里是你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寒溪继续盯了我好一阵子,依旧没有开口。
“既然年轻人不愿意就算了,我下山去找找有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我边说边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
“你留下吧!”半晌,寒溪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的屋子小,你请自便!”他说完转身进了屋内。
翊忻有些尴尬得冲我笑了笑说:“您别见怪,他这个人就这样!比较特立独行!”尽管他的笑有些别扭。
“没关系的!年轻人有些脾气很正常。”我说着,继续展开画卷画画。
“老爷爷,我能看看您的画吗?”翊忻又说道,我随手将已经画了一半的画递给他。
因为我离悬崖很近,翊忻犹豫了片刻后没敢靠近我。我轻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
……
那天的莫兰山顶,风很大,寒溪一个人在屋内呆了很久,翊忻多次试图跟他说话,他都没有答应。
“你朋友有心事吗?”我问道。
“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担心他!”翊忻说道。
“他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真好!他的家人呢?他这么年轻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翊忻犹豫了一会,然后对我说:“他的家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和他都很小,有一天,他的家人突然就全部都死了,在那以后,他就像疯了一样的提升自己。”
听完翊忻的话,我似乎猜到了些许什么。
当晚,我便让荷尔玛帮我调查寒溪的家庭背影。
深夜,风渐渐停息下来,整个山顶很是寂静,偶尔能听到远处山石滚落的声音。翊忻坐在寒溪屋外的长木凳上独自想事情,早已疲惫的我,靠在悬崖旁的一棵树下和衣而睡。
睡梦中,我又梦见了妈妈,她拉着我的手,然后对我笑,我多想亲口告诉她,妈妈,我多想见您一面,我很想您。
……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寒溪正站在我不远处注视着山下的风景。翊忻趴在长木凳上睡得很沉。
“你醒了?”寒溪开口对我说,他并没有回头看我。
“你真早!”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应道。
过了片刻,寒溪突然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镇定地说道:“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一个旅行的画师。”
“那你可真是不简单!这里是整个莫兰特海拔最高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这里!而你,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你都坐在悬崖边上,竟然还敢在悬崖边那么安稳的睡觉!”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莫兰特区区一个悬崖怎么会把我吓着呢。”我随口说道。
“那你究竟有多大年纪呢?老-爷-爷?”
寒溪转身走到我面前,“你确实化妆的很好,声音也装的很像,但是你昨夜的梦话暴露了你的年龄,那分明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我想没有人的梦话声音是伪装的吧!”
我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果然是十级玄灵,侦查能力真强!”
“看来你对我很是了解,你到底是谁?是荆溪王宫派来带我回去的吗?”
“你是十级玄灵,只要你不想回去,荆溪王宫又有谁能动得了你?”
“那你是--”
寒溪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你就是艾尔帕索长官?”
“昨天荆溪小王子和你的谈话我都听见了,看来他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你的想要的人是我?”
“是的,我来荆溪就是为了找你的!”我说完挥手变回原身。
寒溪看了我许久,他的表情有些微变,“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明白他的话,“什么?”
“你不是化妆成了一个老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回原身了!”
“我用的是简单的易容术而已。”
半晌,寒溪点点头,随即转过头说:“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你和霍格达茨长官的一场游戏赌局吧!?”
我看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脉,然后说:“当然不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赌局,我大可不必这么费劲。”
“那你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一个难得的精英人才,我的艾尔帕索现在缺少你这样的顶级军官,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艾尔帕索!”
“如果我拒绝呢?你真的会杀了我吗?”寒溪继续问道。
“那得看我心情了!”
寒溪的脸色一变,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剑划向我,我后退几步,直接站在离悬崖边缘十步外的半空中,“我是不会和你交手的。”我说。
“你…你竟然能站立在半空中!”寒溪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这时,荷尔玛给我发来了他的调查结果,我看了一眼后,抬头对寒溪说:“原来你的家人都是死在沐星人的手上!”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寒溪有些冲动了。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只要花时间,都能知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离开荆溪王宫了,荆溪大王子进入了霍格达茨后,整个荆溪表面上看还是国王掌权,但实质上已是完全听命于勃克,勃克除了是霍格达茨长官外,也是沐星国王,你受不了这些,所以才选择离开。我说的对吗?”
寒溪的表情微微一怔,然后收起剑,“你什么都知道了!”
“还不止这些!”我走到他旁边,“你的家人原本是沐星上的臣民,后来,在沐星一次对光圈族国度入侵的战争中,你父亲不忍心看到对方国度遭灭亡,便提前告诉了他们沐星的进攻消息,被入侵的国度后来求助了光国国王,于是意外躲过了那场灾难,沐星因此也损失了几十万士兵,当时沐星负责那次入侵战争的指挥官是一位十级玄灵,他因为这件事诛杀了你所有的家人,那时候你只有五岁。”
寒溪听到我讲起他过去的事情,忍不住哭了,“我是那次诛杀唯一的幸存者,我告诉那个指挥官,如果他让我活下来,我会找他报仇的。他因为这句话便没有杀我,他说他等着我回去杀他。然后,我不顾一切的拼命提升自己,之后,我就从一个普通的灵侍变成了十级玄灵!”
“我第一次看你资料的时候,我就对我的朋友说过,你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现在我明白了,是什么样的动力驱使你在这个年纪,就拿到如此高的军衔。”
“可是,我拿到十级玄灵又怎么样,我回不去沐星,我杀不了那个军官,我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我甚至都阻止不了整个荆溪王室听命于霍格达茨的这一事实!所以,我不想再理会外面任何事情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你想一个人度过,勃克和沐星或许还不会同意呢!勃克要是知道了你和你的家人就是当年那个让沐星入侵失败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轻笑道,“按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杀了你!”
“他要想杀我就来吧,我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和他决斗的!”
“决斗?你还不够勃克动一动手指头的!”我冷冷地说道。
“我…”
“我会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否加入艾尔帕索,即使你最后拒绝,我也不会伤你半根毛发!我最多告诉勃克,这场赌局我输了,他的臣民都很忠诚于他,不会轻易被说服。”我慢慢说道,“还有,翊忻对你很好,要好好珍惜这个朋友。”我说完正准备离开,寒溪突然走到我面前问:“我要怎么能找到你?”
“你要是做好决定,直接联系我的侍卫长荷尔玛就好,他会告诉我的。”
“荷尔玛?光国的七级玄灵?”
“是的,就是他。好了,翊忻估计也快醒了,替我向他告个别。”我展开传送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