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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

程疏意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城市,那是生她养她给她留下许多回忆的南方小城。她在外地逗留了十年,求学五年,在外流浪了五年。

客车到达丽市的时间是中午12点,丽市正值大晴天,但却比H城要凉许多,是那种冷进骨子里的凉,高挂的太阳似乎也只是一种摆设,冷风吹过来让人一阵瑟缩。

程疏意一下大巴车,手指还是不禁拢了拢厚实的衣服,这座城市依旧通不到火车,在如今这个高铁动车纵横的时代,似乎这座城市是被遗忘了,与外界连通的方式除了大巴车也只有私家车了,汽车出站口熙熙攘攘地站着拉客的三轮车夫。

这是程疏意第一次除了S城之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却变成了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肖默的出现打破了她极力维持的平衡,她定当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抬眼望着这个养大她的城市,心底茫茫然而又似悲似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梯田景区,人满就走,50块,40分钟就到。”

“中山街,去不去,10块……”

走出出站口的时候遇到不少揽客的三轮车夫的人,也许她的行李太过轻便,更也许是她脸上安心的神色让她看起来不像陌生的游客,反而就是个归家的学生,并没有遭受到热情地询问,程疏意心底微微苦涩地自嘲。

拒绝了一两个敷衍的车夫,走在街上,四处张望,时间对于这座城市来说似乎太偷懒了,看不到时间的流逝,依旧高不过七层的房屋,依旧没有的士只有三轮车这种城市交通工具,还有,依旧未变的乡音。

房子很好找,只是外墙被翻新了,与整条街的房子都刷成一个风格。还好,楼下的沙县小吃还没有搬,隔壁的打印店竟还能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公交站牌也还在,那座桥那条路还是最热闹的地方。算起来这座房子也有快二十年的历史了,程疏意就在这里接触这个世界,然后慢慢学会与这个世界打招呼再到共处,一点一点懵懵懂懂的长大。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如今再站在如此熟悉的房子前是那么的凄凉,物是人非的凄凉。

这次回来,是来看父亲,不知道他还住不住在这。程疏意和他已经有十年没联系了。

起初程疏意是在本市的丽中就读的,读是初高中连读,学校实行全封闭式管理,就算是本地人也只能住校,一个月才能回一趟家。丽市虽地处偏远,但是教育似乎是这个城市引以为傲的金名片,霉干菜精神(本章最后有解释)名传省内外,有许多外地学生都纷纷想入丽中求学。因为是全封闭学校,初中开始父亲不论再怎么忙每月也会赶到她在的学校帮她带一堆零食,帮她整理被褥,那五年似乎这爷俩有说不完的话,也因为那六十个多月的培养,程疏意到现在还不会套被单……连寝室的妞们都会笑称程疏意的爸爸有恋女情结。

这是源于一次晚自习之后,程疏意和几个同学在秘密地进行着交换工作,那段时间全班都在风靡武侠小说,沧月、步非烟这些作者的小说都被班里同学买了个遍,不过,程疏意的班风还是节约型的,懂得书籍交换,那天程疏意交换到了被多人推荐过的一本,她潦草的洗漱完,还未熄灯就已经趴在被窝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直到天微微亮。也就导致一上午的课程疏意都在与瞌睡虫的战斗中度过,中午连饭也没吃就赶回寝室打算补眠,就算半小时也是好的。还没等睡下,寝室电话铃响了,程疏意有些恼怒地接起电话,不耐烦地应道,没想到是父亲急切的声音,她一愣,才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忘记给父亲打电话报平安了,这是一直以来父亲与自己的习惯,就算无事每晚也必通一个电话,听听声音也是安心的。昨晚因为看小说,忘记了,胡乱诌了一个理由说是习题未做完,补到很晚就没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父亲好似舒了一口气,轻松地说了句不要累着便挂了电话。

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了,直到晚上例行打电话,却是母亲接的,也是从母亲口里才听到一件令程疏意大为震惊的真相。母亲说,昨晚你的父亲一夜没睡,就为了等你的电话,一直在担心你,打你手机又是关机,记着寝室电话的纸条又刚好找不到放在哪,要不是我拦着他都要打跑到你们学校去了。我劝他快睡,你没事的,明早再打打看,他说他睡不着,担心着……

从那次起,雷打不动每晚的电话就从未缺断过,直到母亲的离开……

太阳照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程疏意收拾起乱飞的思绪走进楼道,敲门,一直没人来开。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此时已是下午1点左右,想必外出吃午饭还未回来。

程疏意放下手中的行李,坐在阶梯上,翘首企盼着。她不禁地挠了挠蓬松的乱发,打了个哈欠,样子看上去既颓废又疲惫。父亲自从母亲离开之后便性情大变,没有了笑容,对自己也很不耐烦,电话也渐渐断了,难得回家碰上父亲脾气上来就会扬手要打下,最后却还是忍住了,她能看到父亲手背明显凸起的青筋。那年程疏意正好高三,现在回想起来,转学是一个多好的手段,对于父亲来说是多大的庆幸,也图了个眼不见为净的方便,也就是从那时起,程疏意才尝到了,一个人,背井离乡,没有人送,甚至连长假她都不敢回家的滋味,而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从曾经的恋女情结到厌女情结……。

“程疏意!”背后突然有人唤她。这声音……“杨阿姨。”

站在眼前的中年妇女是程疏意家的邻居,她丈夫是父亲原来的同事,她的儿子与程疏意一般大,一个年级但不同学校,不过也正好可以一起做作业,所以,和他家来往算是密切。

“小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快进来,别坐那,楼梯上凉。”杨阿姨一边开门一边招呼她。

“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女孩子要多照顾自己,尤其是凉的,更是要小心再小心。”这种唠叨,久违了啊,只可惜不是自己的母亲。

喝了热茶以后总算身体暖了很多,程疏意有些不安地开口:“杨阿姨,我爸爸还住在这里吧?”

话里带着许多不确定。

“还在这里,不然能去哪里呢,你这孩子,工作了也该有五年了吧,怎么不回来看看,留你爸爸一个人在这里,问你爸爸,你爸爸总说你忙,忙,忙,什么工作那么忙。”

不是她不想回,只是爸爸那样的态度……程疏意有些黯然。十年前,爸爸把行李递给程疏意,然后无比平静地对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也不要回来,你母亲将就了我半辈子,骗了我半辈子,我现在终于能安静地生活,不想再见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尤其是你这张像极她的脸。”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第一次发现行李竟然那么重。后来几天没忍住拨了电话,竟然已经是空号。再后来,遇到了母亲,陪伴了她一阵子也了解到了一些程疏意至今感叹不已的隐情……

程疏意没有回答杨阿姨的埋怨:“爸爸身体还好吗?”

“身体没听说什么不好的,好像听老杨说就是睡眠不大好吧。”老杨是杨阿姨的丈夫,而杨阿姨正好也姓杨,并不是从夫姓。

“我打他电话,说是不在服务区。”这个电话号码还是上半年偶然在一个叔叔那得到的。

“啊,那应该上山去了。你回来得不巧,他今天一大早刚刚跟着他几个石头友、木根友出去了,应该要到天黑才回来吧。你先在杨阿姨这休息下,顺便吃个晚饭,快过年了,正好等你爸爸回来呢。”

上山挖石头、挖树根?程疏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爸爸的爱好已经变了啊,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看来他真的过得很好,程疏意垂眸,轻轻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杨阿姨,我要走了。”

“不等你爸爸回来了?这么难得回来一趟。”杨阿姨惊异地说。

“没关系,不等了,今天来的太突然,只是忽然很想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然后,有一些事情想告诉他。”程疏意顿了一顿,“这几天我都会在的,现在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同学,之前打了电话,这么多年,大家都说聚聚呢。”下半句话从口出已经变了样。

“现在我已经知道他过得不错,还过的很,很健康,那些事情,我也突然觉得没有必要说了。”原本的下半句话程疏意放在了心里对自己轻轻地接了下去。

结局已经如此,原因已经不再重要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何必又再去撕开重新上药呢。

“妈,家里来客人了啊。”这声音……她立即僵硬起来,背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还有踏实地踏步声。她眼一闭,万万想不到,方一来故居便遇上了她最不想遇见的故人。

“杨,你回来了啊,你快帮我劝劝小意,这么难得回来一趟,说不留下吃饭,硬说要去找同学聚会。”杨阿姨忙不迭拉住程疏意的手说道,生怕她一松手程疏意就走了。

程疏意转身而笑:“好久不见,杨扬!”

“程!疏!意!”那个叫杨扬的人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人。

荏苒时光,儿时的他有一双干净通透的眼眸还有连女人都羡慕的白皙皮肤,父亲总是笑他长得比女孩都好看,而杨阿姨却很忧愁,觉得自己儿子一点都不威武雄壮。可不是,从幼稚园到初中,他那张祸水脸总让她烦不胜烦,情书满天飞,脑子还好使,各种第一,校草冠名一顶就是多年,直到高中被人打破。做家长的,难免和别人的孩子比较,也难免客观不了。于是出现了这么一群人,他们很神奇,因为他们永远很好,永远得第一,他们叫“别人家的孩子”,杨扬就是别人家孩子中的一员,杨家小孩又考了第一,杨家小孩又在帮忙做家务了,真能干……这些话程疏意是儿时听到最多的,在她心里,“别人家的小孩”这个冠名,杨扬一顶也就是多年。

再后来,在杨扬的字典里也出现了一位“别人家的小孩”。

“杨扬,你等着吧,我肯定能追到你们班的那个大天才,不信,我们打赌。”

“杨扬,你等着吧,我以后结婚的对象肯定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不信,我们打赌。”

曾经年少,信誓旦旦的话总是说的很有底气。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令人发指的好皮肤变得有些黑了,金丝框眼镜横架在鼻梁上,透过镜片的眉眼变得刚毅严肃,看不出一丝女孩气了,整体形象学者气息依旧满分。

“既然约了,我送她去吧”拿起门边矮柜上的钥匙出了门。

“啊,哦,杨阿姨再见。”程疏意愣怔一下,急忙跟上。

程疏意瞄了一眼车子,居然是X6?她自嘲地笑了笑,跟着上了车。他这个所谓的竹马,早与她处在两个世界。

“真想不到,程大忙人竟然有空一个人到我们这个犄角旮旯来。”杨扬一边开车,一边对她道,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说话依旧这么刻薄啊。不知道是不是程疏意的错觉在他说到一个人这三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程疏意略显尴尬地缕着额前的刘海,“爸爸在这,我怎会不来?”她干笑两下,“这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

杨扬不再接话,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看似开车极其认真的样子。当开到一盏红灯下,他停了车,从一旁小匣子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他打开车窗,对着车窗吐纳,英挺的侧脸看去,极其文雅。程疏意一直感觉抽烟的人都是下九流的,没想到也有人抽起来看上去还是挺顺眼的。

他学会了抽烟?程疏意有些惊讶。当年读书那会儿,班里有人开始学会抽烟,程疏意那时觉得会抽烟的男人很酷,杨扬却不甚反感说,“吸烟有害健康,他们这是在慢性自杀,我喜欢红色的东西,不喜欢黑色,比如红色的肺,懂得健康长寿,就不该抽烟。”而一向懂得健康长寿的杨扬却抽起烟来。

一缕烟飘入程疏意的鼻子里,她不甚敏感地咳嗽几声,面对车外的杨扬掐灭了烟头,转头看向她,“不好意思。”

此时红灯倒计时,车子重新启动起来。

“程疏意。”杨扬这时开了口。程疏意浑身一抖,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她最怕有人叫她,尤其是杨扬。怕他会问,问为什么一个人,问之前的赌还怎么算。

“你吃饭没?”

“啊!”程疏意不想他会问这些,忙不迭地点头,“吃了,吃了。”其动作极其夸张,好似在强烈的证明自己吃了。

“那你陪我吃个饭吧,一上午都在做课题研究,还来不及吃饭,我想你也没什么同学可约吧。”

她还未反应过来,车子便突然转个弯,进入另一个车道。程疏意吓了一跳,转头望向杨扬,他依旧很认真地去开车,只是那怒气冲天紧闭双唇的样子让程疏意有些莫名。

为什么生气?

她发现两年不见,当初一向温情的竹马变了许多,让她看不透,也不明白。

明明彼此这么多年,偶尔还会见到几次。就连自己的研究生考试还求过他帮忙。难道是生气自己利用完他考上研究生就不联系而生气吗。

杨扬带她来到一家小吃馆,与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装扮显得格格不入。她认得这条街,那是初高中回家必经的一条小吃街。当年的他们常常在此吃早点,有时她贪吃时间吃得长,便会迟到,害的杨扬要在门口罚站。那时程疏意特别庆幸自己与杨扬不同班。

后来两个人迟到变成了三个人,而那段快乐……她掐断自己的回忆,不再去想象,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往后回忆,因为之后的回忆是自己所承受不起的。

他们方一进小吃馆,还未坐下,一位大妈便走过来,笑眯眯地对杨扬道,“小杨来了啊。”大妈目光望向程疏意,有些愣怔,“这是你女朋友?”

程疏意抬眼看向大妈,她认得这位大妈,是名寡妇,一个人经意这家小吃馆,姓张。程疏意有礼貌地对她笑道,“张阿姨,我是小意,程疏意,你记得吗?”

张阿姨吃惊地张了张嘴,“呀,小意啊。”张阿姨立即托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小宋说你读大学去了,怎么放寒暑假也不回来?”

程疏意道:“学业忙,离家太远,懒得回来了。这不,我不是回来了吗?”

张阿姨呵呵笑了笑,“剪了短发都不认得你了,越来越漂亮了。”

程疏意跟着一笑,不禁摸摸自己耳边的短发。其实从小她一直是长发。自高三那年便把头发剪成短发。她一直偏爱长发,只是不会扎头发,之前母亲特别喜欢玩自己的长发,扎成各式各样的,转学后一个人不会扎,她只好剪去那头长发。

“和小杨越来越般配了,我之前就说嘛,小意怎么可能跟那个外地小孩在一起,小杨跟那个外地小孩比当然是我们小杨更合适,更实在……”

程疏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她自然明白张阿姨口里的那个外地小孩是谁。难道连在她的心里我也是高攀了吗。

“张阿姨,两份烫米面,午饭都没吃,饿的要死。”杨扬出声打断张阿姨的话。

张阿姨又道:“还是加肉丝跟火腿肠,小意也一样吗?”

“嗯,一样”程疏意呆呆地点了点头。

“啊,这样啊,好的,稍等会儿。”

吃完面,跟热情的张阿姨摆摆手,正想拉开车门,一头钻进车子里,却发现车门没有打开。

“一起走走吧。”

“好啊……”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杨扬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程疏意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我们停在了一个邮筒边,顺着杨扬的眼光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以前的丽中。那栋教学楼还是3层楼高,只不过旁边又多了两栋楼。

“那是我的教室”杨扬盯着一个地方说道。

“我之前一直很奇怪,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班上的信件却多了起来,收件人却是同一个。可我却不曾看到那个收件人拆过一封。”

“啊?”程疏意有些惊讶。没有拆过,那自己收到的那些信又是谁写的,那熟悉的字应该没错啊。

“可是在某天早自习,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发现正好能看到这个邮筒,也正好看到了寄信的人。”杨扬看着教室的目光没有离开过。

她以前常常在信里问:“肖默,你都在哪个邮筒寄信的呢,我记得你的学校里好像没有邮筒,下次我回来我要去和这个邮筒合个影?”这个问题肖默从没有回答过。

“肖默,你说为什么妈妈要离开呢,我和爸爸都这么爱她。”有些话程疏意喜欢写出来而不是用手机短信,她总感觉短信就算删了后台还是会被人看到,而有些事程疏意不想给任何人知道,就连机器也不行。就这样一来一往,肖默的信陪伴了程疏意度过最难熬的转学第一年。

以前!又是以前!程疏意,你有点出息!不能再想了!

杨扬转头看向程疏意,郁郁地吐出一口气:“算了,走吧。”

还是走路,待程疏意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走到了家楼下,绕了那么大一圈,还是回到了家。

“回去看看,你家灯亮了。”说完不等程疏意回答便拉着她上了楼,敲了门,开门的竟然是杨阿姨,一连串的动作让程疏意有些难反应,这是我家还是杨家。

“来来,小意,杨,快进来,马上可以吃饭了。”杨阿姨满脸笑容。

听到门口的动静,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中年男人纷纷系着围裙手拿饭铲走了出来,杨扬探出头望向里面,笑道:“爸爸,伯父。”

程爸爸微笑点头,目光看向杨扬的身后,不禁愣了愣。程疏意咬了咬唇从杨扬身后走上前,微笑点头,“爸,杨伯父。”

“啊,小意!”杨爸甚是喜悦,招招手,“来来,都十年没见到你了。”

程疏意走到杨建国面前,杨爸左右端详,转头对程中槐道:“我记得小意比阿杨大三天吧。”

“可不是,阿意那会刚出生的时候黑乎乎,不像阿杨白白净净,我们不都以为这两孩子性别搞错了吗?”程中槐也乐呵呵起来。

“哎呀,是啊,那时候杨妈还很愁呢。”

“男生清秀些也好,不过现在阿杨黑了也有黑的味道呢。”

两位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厨房。

“阿意,再等一会,爸爸再炒一条鱼就可以吃了。”程中槐回头突然对程疏意说了一句,程疏意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杨扬在餐桌边帮杨阿姨摆着碗筷“快过来,傻着干嘛,你是主人,我们才是客人!”

这感觉,这气氛,真是,回到家了啊,好像自己从没有离开过。

(注:霉干菜精神由来自某省某县,它来历和一对姓李的兄弟有关,而且是一个很有励志意义的故事。李氏兄弟,家境贫寒。早年兄弟俩就读于某县中学(初中)。学校离家较远,兄弟俩都住校。家中由于较拮据,连兄弟俩日常饮食开销的钱无法正常供给,因此兄弟俩根本没钱去食堂买新鲜菜。兄弟俩为了求学,就自带自家炒的霉干菜下饭。三年如一日,很快霉干菜下饭的日子就在兄弟俩的苦读中过去,兄弟俩都以优异成绩考入本地最好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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