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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可悲的绣球

到了衙门见到林捕头后。

“哟,小神童来了,李姑娘也来了,绣球杀人案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有道是有,大人,可不可以先把昨天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那个发钗借我用用,对了,仵作他人还好吧。”

林捕头脸色显得有些惊讶:“小神童,你怎么知道仵作出事了?仵作他今天病了,不知是什么怪病,皮肤微微发红,镇里的郎中都拿这病没辙。”

“把这个药拿去给他,一天一副,三天之后应该可以痊愈。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我昨晚不是取了一点毒粉回去吗?由于包装得不是太严实,漏了一点出来,我自己也中毒了,幸好我爷爷医治及时,否则我恐怕就不能这样站在大人面前了。所以我猜测仵作也有可能已经中毒了,所以就找爷爷拿了些解药来。”

“原来如此,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毒粉。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这毒粉的来头了。”说着,林捕头差人把发钗交给花无罪。

花无罪接过发钗,详细说明了蛇卉散的来头,又接着说:“胡小姐被关在哪里了?我有话要问她。”

“她在衙门的地牢里,由于收了他爹爹一笔钱,我有额外照顾,所以这事千万不可对外提及。还有,你要有心理准备,自从她进了地牢,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拿她束手无策。”

来到了地牢,里面阴暗潮湿,是不是传来人犯的哀嚎声,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许金,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哈哈。”

花无罪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强。当天在赌场,花无罪用假名,王强至今还没发现。“原来是你呀,很遗憾,我是来探监的。听说你被判秋后处斩,行刑的那天要不要我来送行呀?哈哈。”

“你丫给我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和一副张牙舞爪,怒不可遏的样子吼着。

“别管这个死刑犯了,咱们办正事要紧。”林捕头说着,一行人超地牢深处走去。

“小罪罪,刚才那个人就是杀死李彩晖爹爹的凶手王强吧?他好可怕。”李梦云低声说道。

“有啥好怕的?反正是个快死的人了。”花无罪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说着说着,一行人来到了胡锦儿的牢房。她的牢房在地牢深处,是个单人间,与其他的牢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干净,明亮,整洁,生活用品齐全,与其说是住牢房,不如说是住客栈。花无罪和李梦云见状目瞪口呆,林捕头解释说这里本事给特殊人物住的牢房,这间牢房的存在是机密,万不可宣扬出去。

胡锦儿面容憔悴,神色哀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任谁看了也会心生怜惜之情。见花无罪一行人来了,她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没太在意。

“小神童,你快劝劝他吧,她自从来了以后,什么都不肯说,饭也不吃一口,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胡小姐,我是来帮你的,自我介绍下,我叫花无罪,是来协助破案的,昨天晚上我们见过。有些事还想请教一下你,希望你能配合。”

胡锦儿不理不睬,俨然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胡小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坚强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难道你不想查明真相,还毛文懿一个公道吗?”

胡锦儿依然无动于衷。

“胡小姐,我知道你和死者毛文懿本是一对情侣,这根发钗是从他身上找到的,我想应该是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可见他对你情之真意之切,你难道就真的舍得眼睁睁看着他无辜枉死也无动于衷?”

“文懿,文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胡锦儿快步迎了过来,看着发钗,潸然泪下。

“胡小姐,毛文懿的死不是你的错啊。”

“不是我的错?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自作主张,他根本就不会死,将来还能考取个功名,前途无量。是我害了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什么都不懂?其实一开始你就准备了两个绣球,对不对?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也算是略知一二了。”

“两个绣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捕头和李梦云都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无罪开始慢慢解释道:“其实胡小姐和毛文懿本是一对情侣,无奈胡老爷嫌弃毛文懿是个穷书生,家境不好,始终不同意这桩婚事。于是胡小姐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先和胡老爷商量举办一场绣球招亲大会,然后准备两个绣球,对,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绣球,一个交给毛文懿,在另一个绣球里面填满火药和镁粉,设置好一条引线,计算好爆炸时间,特意把绣球迎亲大会定在晚上,准备好五彩斑斓的烟火和漫天飘舞的花瓣,这样,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在抛绣球当天晚上,在抛绣球之前把引线一拉,用力往天空一抛,绣球会在空中爆炸,与天空的烟火融为一体,难以察觉,而绣球爆炸后的碎片与花瓣混在一起同样难以发现。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的绣球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毛文懿的包裹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绣球。镁粉燃烧会发出耀眼的白光,刺得在场的人都难以睁眼的时候,毛文懿再把另外一个绣球拿出来,高举头顶。这样,所有人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毛文懿接到了绣球。但是,真正的凶手早已盯上了毛文懿,他悄悄地在那个绣球上撒了毒粉。”

“想不到一介女流竟然能想出如此妙计,那为什么胡锦儿怎么都不肯跟我说实情呢?”林捕头问道。

“我想原因有两个,一是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毛文懿的帮凶,心里很愧疚,想以死谢罪;二是一旦整个事情暴露出去,胡家瓷器的生意就会因为这场绣球招亲大会存在欺骗性质而大受影响。”

“小罪罪,挺不赖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梦云在一旁问道。

“是胡小姐昨晚的话提醒了我,当时一看到死者,胡小姐脱口而出的是:‘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仿佛自己在计划着什么,而眼前的结果与自己的计划截然不同。再加上现场的那些有烧焦痕迹的假花瓣,我就推理出事情的经过了。”

“不愧是小神童,一句话就能看出这件奇案的真相。”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来找我干嘛?”胡锦儿冷冷问道。

“不,我还不知道下毒的真凶是谁。”

“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反正人都死了,而且是因我而死,就让我陪文懿去吧!”

“胡锦儿是吧?你真的很差劲诶!”此时李梦云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对胡锦儿说道,“别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哩?你以为你这样一死百了就万事大吉了?我明确地告诉你,做梦!你以为这样毛文懿的在天之灵就可以安宁了?他真的想看到你现在放任真凶逍遥法外这个样子吗?再说你爹,你以为用女儿的性命换来的生意,他会做得开心吗?你以为你死了他的生意就真的不会受影响吗?一个杀人犯女儿的身份只会让他的生意更加糟糕!你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可见你不是一般的聪明,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怎么就这么爱钻牛角尖哩?你就是个大混蛋!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一个人开心,他就是整个事件幕后真正的凶手。想死是吧?我要是你,我就干脆……”

李梦云的话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面对李梦云连续的发问,胡锦儿一下子无言以对。

“够了,梦云,它已经这样了,你别再刺激她了。”花无罪打断了李梦云的话。

“小罪罪,你可别拦着我,你为了她的事都中毒了,险些性命不保,而她却是这样的态度,像这样的女人,不好好骂她一顿她是不会醒的。”

“花无罪,这位姑娘说得对,我想通了,不管是我爹还是文懿,都不希望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说吧,只要能查明真相,还文懿一个公道,我什么都愿意。”胡锦儿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积极起来。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放心,我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文懿一个公道,也还你一个清白。咱么言归正传,凶手应该知道你们的计划,你的计划除了你和死者之外,还有第三人知道吗?”

“没有,这事连我爹都瞒着,不过前端时间,我和文懿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我还一度认为只是错觉罢了。”

“应该错不了了,凶手偷听了你们的计划。你们是在哪商量这个计划的?”

“在醉仙楼的包厢里。”

“那你可有与什么人结仇结怨的,仔细回想下。”

“我解除的人少,很少有得罪人的时候。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他就是仁寿医馆的吴公子。这位吴公子名叫吴琛,是医馆的大夫,上个月他来我家提亲,可是我心里已经有文懿了,于是直接当面拒绝了他,也不知这样算不算得罪?”一旁的衙役通过胡锦儿的描述,画出了吴琛的画像。

“嗯,很有可能,他是医馆的大夫,懂得用毒识毒也很正常,很有可能他被拒绝后就悄悄跟踪你,发现了毛文懿的存在,而自己论家境论地位都远胜于他,于是心里极度不平衡。在得知你们的计划后,他也不动声色地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先准备好毒粉,在绣球招亲大会开始之前,偷偷地接近毛文懿,把毒粉撒在他装绣球的包裹里。不过,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

“小神童,咱俩想一块去了,不过眼下我们手里没证据啊。”林捕头插话道。

“大人莫急,证据会有的。”花无罪继续问胡锦儿:“胡小姐,你是是么时候开始和死者商量你们的计划的?”

“应该是八天前,四月初三那天。”

“如果吴琛他真的是凶手,他应该是在得知你们的计划之后才开始准备毒粉的。听我爷爷介绍,炼制这种毒粉至少需要四天的时间,他还要花时间采集一品红,抓银环蛇和毒蜈蚣,准备捕抓的器具,时间应该很紧迫,而炼制这种毒粉肯定要秘密地进行,最近这几天,他的医馆应该没有营业才对,咱们去医馆瞧瞧,应该能找到证据。”

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胡锦儿叫住了花无罪:“花无罪,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你能重新打起精神来。”花无罪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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