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她找了自己三个月,当然或许在两个人相遇之前的这段时间,她也许一直在找,直到两个人在咖啡馆的再次相遇,她跟着他上了公交车。可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些,没有说过寻找的这段时间的难熬;没有说过那些曾经以为错过的美妙的事,也没有说过更多的是突如其来一般的爱情。她大概不想让他为了这些而在两个人的感情上有任何的影响,哪怕是积极的,她也不想,她只想最理想的爱情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当一切如她所预想的一样发生的时候,她的离开,虽然突兀,也该是自然而然的模样。
他更加坚定去找她的念头。此时的他就像是雨后清爽的风没有任何的负担,是如此的纯粹。宋静雅为他高兴:“你就该去找她啊,也许她也会在你们从前常去的地方。”
林文挥一声苦笑:“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只是时常在广场,寻一个僻静的地方,她喜欢安静,我便会连呼吸都十分小心,试想如果我是令狐冲的话,在少林寺大殿,方正大师也不一定能听见我的呼吸声。”
“你是华山派的么?若是早生百十年,说不准我们还会认识?”
林文挥一笑:“敢问这位女侠是哪个门派?”
“她们叫我灭绝师太!我和你华山派的前辈也算是极有渊源的,看在这份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帮帮你!”她虽然平时对这个绰号极是厌恶,可今天说出这话来,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反而是一种调侃的心情。
林文挥呵地一笑:“算了吧,我是一遇尼姑逢赌必输!”
宋静雅给林文挥建议,去见他前女友之前还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两个人来到饰品店,静雅看上了一个树叶形状的玉坠,林文挥见了也觉得十分好看,他想着要送一个将要结婚的人礼物,送佩戴在手上的视频可能有些不合适。他找售货员拿出来瞧,却又被宋静雅抢了去,她有些爱不释手:“蛮好看的,你送我一个得了。”
林文挥苦笑:“咱别添乱了行不?”
“我听朋友说,今年是‘寡妇年’,如果未婚的女人不能收到异性朋友的一件礼物的话,那么将会影响到幸福的。”宋静雅说的倒是绘声绘色,摆出一副卖萌的模样。她虽然想极力卖萌,可她绝不是爱撒娇的女生,这样子在别人眼中看来有些不伦不类。
林文挥见她的样子,想笑也笑不出来:“你这么一个职场女强人,不会没有异性朋友送你礼物吧?”他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想着这礼物虽然精致,可也算便宜,静雅开导了自己许多,送她一件也不算什么,想毕他赶忙话锋一转:“送你可以,你挑一个别的喜欢的就好,不过你这灭绝师太也该还俗了啊。”
“挑来拣去的,还是喜欢这个。”宋静雅拿着那玉坠在手中把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我知道,你最近手气又不好了不是。不过你以后要是打牌赢钱了的话,我可得有一个抽成。”
“不愧是生意人!这么有经商的头脑!”林文挥自己当然不怎么打牌:“既然是合作的话,是五五分成,还是四六分账?”
有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分的,分了,也就不完整了,就譬如说感情。
这一天正是周末,林文挥闲的无事,索性出来随便溜达,转过几条小路,来到了广场。这是唐城最大的广场,又正值周末,广场上人很多。文泓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了下来,却见不远处人头攒动,便走过去张望,见是市里一个书画协会在这里搞一个活动,占了一个方正的场地。正巧走到一幅画前,但见此画所绘天边夕阳斜照,云彩被染成红色,天地交错处依稀的人影,不觉感慨万千,多看了片刻。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走了过来,说:“这位小友,可否品评一下拙作?”
林文挥摆摆手道:“我对于绘画别说精通,就算是一知半解也谈不上,只是刚才看到您老人家的画,颇有几分感慨罢了。”
他瞧着这画上有一首题词:“夕阳西照,天地黯然两茫茫,又见炊烟渺渺,人影交错,最是,泪湿霓裳。水佩风裳,伊人凭栏独立,衣裙漫舞连天碧,明眸点点空余泪,秋水涟漪叹无常。遥望变幻风雨处,雁飞云淡远,空怅惘!”只是这首题词笔迹未干,像是刚刚才提上去的。
林文挥见这词显然是提的有些仓促,虽然如此,这词中的情感却是十分饱满,他想着这词中的情形,不由深陷其中,触动了无限的情丝。
“我看这字有着玉一样坚贞而又透明的情怀,似是一个女孩子提的。”
老人只哈哈地笑:“你这小伙子,真是厉害!厉害!你说的不错,刚才啊,也有一个小女孩在我这幅画前驻足良久。她啊,当真也是一个懂画的人,十分有见地。这不,我才请她题词一首,我开始也就是那么一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七步成诗的不是,哪想她沉思一会儿,提笔在这幅画上一挥而就。”
林文挥也十分好奇,瞧了一下这词的落款——北雁西飞。
“这不,那小女孩也在这里作画展出呢。小伙子何不过去瞧瞧!”
林文挥顺声望去,见一个角落处,一个女孩背对着,正在画板上作画。那女孩身材高挑,却又有些寂寥和孱弱。
林文挥和老人道了别,向那女孩子走过去,走的近了,方才说:“这位小姐,你刚才写的词——”他话没说完,瞧见那女孩子的马尾辫上系着一个彩珠发带,那发带他十分熟悉,正是自己送给意婉的那条。
女孩子一回头,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模样,唐意婉也是一愣,画笔竟也没有拿住,掉在地上,她情不自禁地捋了捋散碎的刘海。
林文挥的神情有些扭捏:“你是——北雁西飞?”他觉得十分突兀,竟然有些失语。
唐意婉轻声叹了一口气,方才说:“这么巧。”
林文挥瞧着唐意婉画的那幅画,是一条桥上,缓缓走着的一个姑娘,还有漫天飞舞的花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这是你画的么?蛮好看的。”
“我上次——”
“一会儿,你还在这里么?”林文挥问的有些急,不等她回答,又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他想着要送意婉的礼物,大步流星回去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