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然到了12月24日,这一天傍晚的时候,天色依然阴沉着,雪已然下了一个下午,雪花装扮了整个大地,尽扫那无力的阴霾,树枝上、草地间、马路上,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云裳。在放学的路上,孩子们一边走着,一边欣赏这素雅的美妙。林文挥走在回家的路上,伸手接了一朵雪花,才降落便融化成了水,随即幻化成汽,不由感叹大自然多变的美。
林文挥进了院子,才想开门进屋,忽地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堆起雪人来,他堆雪人的速度也是奇快,片刻便有了雏形,等他堆好了,在雪人面前端详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这才敲门。
这些,唐意婉都瞧得清楚,她总是在客厅的窗前向外张望,等着他回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目光隔着这单向玻璃,林文挥没有瞧见。她喜欢他堆雪人的样子,她才他的样子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是的,为爱人付出的喜悦。她的内心也是暖暖的,在林文挥给雪人围上围巾的那一刻,她也想,该为雪人也戴上一顶帽子。
她等他精心布置完毕,她也下了楼,见吴妈正要开门,她瞧着吴妈使了一个眼色,吴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唐意婉开了门,轻声道了一句:“回来啦!”
“嗯!”林文挥抱了一下她,见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说:“今天我们家来了一位客人,要不要见见。”
“是么,那你叫她进来好了,我让吴妈多预备一个人的饭。”唐意婉呵呵一笑:“你的朋友是喝红酒还是白酒,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贵客来了,咱家女主人当然是要出去迎接一下的。”林文挥说话间拉着意婉的手,走出门来。眼前的雪人栩栩如生,似是眉开眼笑,唐意婉也笑了。
“咱们也不必准备红酒和白酒,准备一杯冰水就好了,客人没有那么挑剔。”林文挥见她笑了,也十分的开心:“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平安夜快乐。我们一起去约会吧!”
唐意婉笑容微敛,为林文挥掸了掸身上的雪:“先进屋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两个人进了屋,吃着饭,林文挥便说起朋友过平安夜的事情,比如去逛街,去教堂,一起看电影等等。”
唐意婉把碗筷放下:“当初你就知道,我不爱看电影,为什么还要说去看电影,我哪里也不想去。”
“我没说非得去看电影,我这不是琢磨着咱们两个怎么一起过节不是。”
“过节,过节。你和我又不是基督徒,有什么好过节的。”
林文挥忽然感觉意婉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她还那么高兴,却不知为何如此的生气,是啊,男子汉应该让着老婆才是:“其实我知道,这些节日跟咱们中国人没有多大关系。之所以过节,不过是咱们一起找一个由头罢了。”
“既然是由头,那就不过了!”
林文挥半开玩笑:“咱说的是过节,可别往过日子上引啊!”
“我说的就是过节!”唐意婉站起身来:“林文挥,你能不能别这么贫啊!”她说完话,离席去了。
林文挥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是如此的态度,他也没心情吃了,只坐下休息。
吴妈过来收拾桌子,见林文挥神情有些沮丧,这才问:“姑爷,你和小姐吵架了。这么多年,小姐很少和别人发脾气的。”
”是啊,她脾气很好,这个我知道。”虽然感觉意婉有些无理取闹,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想着她为何会如此。
吴妈坐下,低头叹了一口气:“小姐和你吵架,说明她心里有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即便是仇人,她也是笑着面对的。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些担心,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要支撑起父母留下来的产业,又要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她刚才虽然和你生气,但我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遇见了一个可以在情感上,毫无保留的人。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林文挥当然知道她的不易:“我能理解。”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今天本来是她父亲十周年的祭日,她本来要去扫墓的,可天不作美,下了这么大的雪,是我硬把她拦下的。”
是啊,她没有对自己说,自己知道她父亲的早逝,可却没怎么问过,以意婉的性格,她当然不会主动说这些的。
林文挥心里有些疼痛,他今天本来是想要她笑的,她也笑了,却笑的那么累,他该看到她眼神之中的疲惫,可自己还沉浸在想让她快乐的成就感。
林文挥来到书房,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意婉有些憔悴,茕茕孑立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爸爸的祭日。我想这,这几天天气好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去看看他老人家,当然还有我的岳母大人。想看看他们,最近是不是过得好;也想和他们说一说,说我和他们的女儿相识、相恋的故事;还想说,他们生了一个很好的女儿……虽然有时候脾气有些古怪,不过,注定是我的菜。”
唐意婉破涕为笑了:“既然有这么多的话,就留着和爸爸妈妈说就好了。至于他们的女儿,既然你知道她的脾气,想必你也不会真生她的气的。”
“你是在和我道歉么,其实真的不必。因为我从心里就是想让你高兴,即便是不经意间造成了你些许的不快,我也是十分自责的。”林文挥顿了一下:“就像楼下的那个朋友,只要你高兴,要他喝红酒,或者是白酒,我想我和他都是没有意见的。”
“那就给他喝些白酒好了,大冷的天,也暖暖身子。”唐意婉白了林文挥一眼:“红酒是万万不能喝的,不然,嘴上留了红色的印记,女朋友该以为是哪个女孩子给盖的章呢。”
林文挥知道唐意婉在挖苦他那日在酒吧和美女激吻的事情,他脸色通红:“被女朋友误会倒也无可厚非,如果是被一个异性朋友莫名其妙的打上一巴掌的话,那可就有点冤了。”
“我那时候打你——”唐意婉低着头,脸色绯红:“是因为我喜欢你。刚才也是,是我想着,不能陪你去过平安夜,我心里难过。”
“没关系的。”林文挥搂着她的肩膀:“除了今天,我们可以每一天都过得像节日一样精彩。即便今天不方便把门外的那个人请进来,我想他明天也会站在门外接受我们的盛情邀请。因为他和快乐一样,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