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阁的玉琼津闻名漠北,将玉琼津一饮而尽后,萧霆此时正饶有兴趣把玩手中一只玉杯,眼睛似有似无地往掌柜身上打量,漠北小霸王的作态显现的淋漓尽致。
“本少爷听说昨个儿四哥在你们这儿受了委屈?”萧霆突然开口,让旁边的掌柜顿时一愣。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做出一脸的无辜道:“五少爷,您这可冤枉死小的了,昨天四少爷确实来咱们这儿喝了酒来着,可要说委屈,小的哪敢啊。”
掌柜心里却嘀咕:“昨天四少爷和那明少爷俩在这里差点把我这阁子给点了。两个都是小祖宗,我没伤着都是大幸了,哪还敢帮忙啊。”
其实萧霆自己也明白,四哥和那虞少明在这醉仙阁差点打起来,这掌柜是肯定不敢偏袒谁的。如果不是翰漠城内卫赶来,争斗肯定是不会停止的。四少爷也就是二家主萧宗乾的孙子,边境骑兵镇军将萧启方的儿子,萧雷。
那虞少明,是漠北巡抚总管虞秋山的独子。如今虞家势大,内阁六部,虞家占有礼部尚书一席,东北边军的主将,又是虞家大公子虞应楼。内外兼济,虞家势力如日中天。
这虞秋山正是虞家派到漠北郡的官员,外表是朝廷所派官员,实则是监视萧家,找寻不利证据打压萧家。梁国十大门阀之间相互打压的情况从立国起就存在,这也是皇族乐意看到的。
门阀之间相互打压,实力此消彼长,你来我往之间,皇族却能从中得到利益,增强实力。梁国畸形的政治结构铸成了门阀与皇族并存,相互依赖但又相互打压的政治形态。
就在昨日夜里,萧家四少爷找到了萧霆。“小五啊,四哥最近淘到了几坛子好酒,据说是京都最近流行的美酒,来来来,快陪四哥喝点,四哥可第一个就想到你小五了。”
“四哥,你这美酒是假,求人是真吧!”萧霆笑嘻嘻的朝萧雷笑道。对于这个四哥,萧霆是很有好感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也都有十八岁了,萧家嫡系子孙,萧雷,萧霆可称得上是这翰们漠城的两大阎王,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萧家这五少爷做事其实更稳重,所以一般有事,萧雷都会找到萧霆,两人关系极好。
萧雷听到萧霆的话,脸就开始泛红,直道:“小五,快来陪你四哥喝,兄弟就别多说了。”萧霆却看出了萧雷有心事,依然笑脸迎人,笑道:“四哥,咱们都是兄弟,你请我喝酒,弟弟我自然会陪你喝的,有事找小五,你就把事情说给小五,这样扭扭捏捏是干嘛。”
萧雷听萧霆这样说,终于开口:“小五啊,四哥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是,可是她是万春楼的姐儿。”萧雷欲言又止。萧霆听后也是眉头微微一皱。萧家作为翰漠城,漠北郡甚至整个梁国的知名家族,如果将‘萧家嫡孙娶了一个风月场的姐儿,入了萧家门’这个消息传出去,那萧家的名声是会大大受损的,况且家族那些个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
萧霆急忙说到:“四哥,你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办啊,莫说娶那女子对四哥名声不好,就算四哥不在意,那家主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萧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小五,四哥知道这些个道理,四哥不是打算把她娶回来,四哥本打算把她赎出来,找个偏僻地儿安置她,不打算打回家的。可是。”说到这里,萧雷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四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两兄弟,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事你告诉小五,小五能做的,就一定帮你”萧霆也挺无奈,他这四哥什么都好,就是人不果断,做事没有主见。
“好!四哥就告诉你。有人想骑在你四哥头上拉屎。”说到这里,萧雷声音顿时提高,可想心中的愤怒。萧霆没有打断,静静看着萧雷,示意他继续说。
“虞少明那王八蛋,知道我喜欢兰玉儿,这几天每天都带人去万春楼调戏玉儿,还扬言要给玉儿赎身,玩够了再扔给我。老子之前在醉仙阁碰到了这王八蛋,他还当面戏弄我,差点要动手,城中内卫来了才平息。我回来时他还出言不逊,说我们萧家就是农民翻身,入了贵族。”
听到这里,萧霆手已经握紧了,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来到这个世上,萧霆如同有了第二次生命,而萧家就是生养他的地方。如果说萧霆这一世将什么看的很重,毫无疑问,一定是亲情,家族。虞少明,毫无疑问已经触到了萧霆的底线。
醉仙阁掌柜站在萧霆旁边已经多时了,往日这个时候,这五少爷早已经离开,但是今天实在奇怪。五少爷问过掌柜那一句话后,就一直面带笑容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喝上一口玉琼津。掌柜实在无奈,既不好走开,也不好打扰这位爷。五少爷仿佛看穿了掌柜的心思,淡淡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掌柜心里一阵高兴,暗说这五少爷通情达理。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口闯进一个人,急急忙忙,惹得客人们一阵牢骚。看清这人的脸,却没人敢把憋着心里的话骂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霆的贴身侍从萧越。两人虽是主仆关系,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极为深厚。
“少爷,那虞少明把拜贴收下了,说是今晚准时赴宴。”萧越满脸坏笑,嘻嘻说道。
“现在笑个屁,晚上才有好的戏让你笑”萧霆笑骂到。
而此时,心中最难过的就是还未走远的掌柜了。刚才看萧越进来,掌柜就放慢了脚步,正好听见萧越与萧霆的对话。心里暗自发苦:这真是好事不常有,坏事接踵来啊!昨天我这小庙就差点被两个小祖宗拆了,今晚上看来是保不住了。
翰漠城到了晚上却也同样热闹非凡,在这繁华之下的醉仙阁里,与往常有些不同。同样是爆满,却少了往日的吵闹。醉仙阁大厅中,座椅分成了两左右两边,左边席位的首座上,坐着一个面色略微泛白,身体瘦弱的一个蓝袍锦衣公子,细小的眼睛透露出这人的伪善与狡诈。这人当然就是漠北巡抚总管的肚子,虞少明。
右边首座上,萧霆一身色的锦衣,显得素雅却不失地位。从落座开始,萧霆就是面带微笑,仿佛天生就是一个笑脸人。
“萧老五,你找本少爷来这醉仙阁有何事?”虞少明坐在座位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如果是一般人,见到他这副样子,恐怕早已经忍不住,爆发了。不过,这次他遇到的是漠北小霸王,萧霆。
萧霆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脸,谁又会知道这张十七八岁的漂亮脸蛋下,却是一颗四五十岁的心呢。萧霆在现世,就已经二十多了,也就是说他拥有几十年的心智。
“你******让我来赴宴,到现在却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你今天就把道儿划下来,看你明少爷我敢不敢接。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你无非就是想替萧老四出气!萧老四回家找你弟弟来镇场子吗?看来萧家确实是没人了啊!哈哈。”虞少明的耐心终究比不得萧霆,一口气把心里憋的话全抖了出来。
萧雷听到虞少明再次羞辱自己,再也忍不住,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怒火中烧,骂道:“虞少明,你别欺人太甚。老子今天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四哥,何必和一个牲口说话,被牲口气坏了可不好。牲口不听话就得打,说是没有用的”萧霆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对萧雷淡淡说到。
萧霆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确实让虞少明心中不快,但听到萧霆说自己是牲口后,豁然变色,立马也站了起来。“萧霆,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虞少明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萧霆皮给剥了。
“看来虞少爷听懂本少爷的话了,怎样?让本少爷给你松松皮?”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萧霆说话也不再和和气气。
“呵呵呵,好得很!萧老五,你他妈动我一下试试?”虞少明也是再不顾脸面,这种贵族子弟争斗,他还从未怕过谁。
“你可想好了?确定要我动你?”萧霆一脸的不相信,仿佛听到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萧霆越是这样,虞少明内心就越愤怒,发现自己似乎在气场上已经输了。人一愤怒,当然会不顾一切。“当然!你快来动老子。你来试试?”
就在这一瞬间,萧霆豁地一声,就已经冲到了虞少明面前。对于一个以武力发家的家族,家族的嫡系子孙从小便开始修炼萧氏一族的秘法《延生诀》。萧霆武力不算强,但对付虞少明这种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沉醉于酒色中的贵族少爷,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萧霆到了虞少明面前,虞少明竟然产生了一阵惊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得罪了!”萧霆说完的一瞬间,握紧的拳头就已经朝虞少明面门挥去,萧霆的脚也不停,膝盖直接顶上虞少明的腰眼,虞少明双脚一软,竟然跪了下去。在厂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没人会想到几句斗气话,就让这萧家五少爷直接动手。如同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所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虞少明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中夹带着对萧霆的怨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霆或许已经死了无数次了。牙齿被萧霆打掉两颗,左腿也折了。虞少明的哀嚎终是惊醒了和他一同前来的其他贵族子弟,连忙将虞少明扶起,灰溜溜地跑出了醉仙阁。
“这位虞大少爷的爱好真是特别,居然让本少爷打他。君子成人之美,还是满足他的比较好。”萧霆转过头来,悠悠说道。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向在场人说。
总之,这一声雷是打得又惊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