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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浮尸,究竟死因为何?

出场人物

景警官:本名“景慕白”,J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

叶法医:本名“叶悦”,J市公安局法医。

小封:本名“封逸”,J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员。

张大力:J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员,身材魁梧,浑身肌肉。

小黎:J市公安局110报警热线话务警员。

廖老汉:本案死者林宗发的第一发现人。

林宗发:本案的死者,七十二岁,生前患有肝癌。

林子远:本案死者林宗发的亲儿子,在国税局工作。

小江: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也是死者林宗发的护理人员。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完山坡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吶笑呵呵。”哼着小曲,一位头戴草帽,穿着白色背心,米黄短裤,左手提着一竹篓,右手扛着一根鱼竿,年过半百的老汉悠哉悠哉地在河边行走。

“难得这几天天气凉爽,嘿,钓几条鱼回去,给我们家的小孙子尝尝鲜。”老汉满脸笑盈盈地说。老汉抬头看了一眼河堤正上方突出的楼梯,心想:这地方不错,还有遮阳处,就这儿了!

老汉放下竹篓,解开吊线,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盒,正准备摸索鱼饵的时候,一阵阴冷的河风吹来,老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视线也转向湖面。忽然,一个白色的漂浮物映入老汉的眼帘。

“那…那是什么?”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赶紧揉了揉,又仔细看了一眼,还当真是一个人。老汉见他背部朝天,随波逐流,吓得赶紧放下钓竿,大声叫喊:“喂,老哥,你是不是溺水了?”老汉见没人答应,赶紧丢了拖鞋,缓步趟了过去。等来到跟前,慢慢扶起一看,那人身体肿胀,翻着白眼,已经是没得救了。一股尸臭味传来,老汉觉得犯恶心,可心想让这尸体在水里泡着也不是办法,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硬生生地把尸体给拖回了岸边,累的老汉是大口喘气。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浮肿的尸体,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在心悸之余,擦干双手,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

“队长,队长,大事不好了!”小封急急忙忙地跑进办公室。

景警官正在整理案子的宗卷,听到他大喊大叫,顿时不高兴,没好气地说:“你又大声喧哗,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这里是办公室,注意保持安静,要当有素质的警务人员!”

“哎呀,队长,可别再那么多俗套礼节了,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刚小黎接到报警,有位老汉在河边钓鱼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浮尸!”小封手舞足蹈地说。

“通知叶法医了吗?”景警官听到有案子发生,立刻露出关切的神色。

“大力已经去通知了,我们还是赶紧出警去现场看看吧。”

景警官点了点头,连忙放下手中的宗卷,小心翼翼地锁在柜子里,带好警帽,整理好制服,立刻出发。

他和小封来到局里的停车场,张大力已经把车开了出来,说:“队长,刚才有几位同事已经先过去了。”景警官正欲说话,叶悦忽然从才车后方出现,她迅速打开车门,坐上了警车。景慕白见到叶悦的样子后,吓了一跳:“叶法医,你怎么剪了短发?”

“怎么?不好看吗?”叶悦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景慕白的看法。

“哦,不…很,很好看!”景警官转过头去,结巴地说。

“嘿嘿,队长他害羞了!”小封故意提高嗓门。

“有精力在这里胡说八道,待会儿可要把案子给查清楚,不然我可不饶你。”

“遵命,队长!”

“我觉得,你应该喊:yes,sir!”叶悦微笑着说。

“大力,你和几位同事去封锁好现场,无关人士不得靠近。小封,你去询问下目击者的口供,不要漏掉任何线索。叶法医,验尸的工作就拜托你了。”景警官在现场镇定自若地分配着工作。张大力和小封都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叶悦则故意留下,看着他,问:“那我们的景警官做什么?”

“我在这周围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还没验过尸,这很可能是一起普通的溺水意外,你何必这么较真?”

“习惯了,老毛病,改不了!”说完,景警官双手后背,往河岸走去。叶悦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也去做验尸工作。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叶悦已经将尸体做了初步的验证,她似乎从来不反感也不惧怕这些尸体。这点,连小封这个刑警都做不到,他问完了那老汉的口供,捂着鼻子,好奇地跑了过来。

“我去,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叶法医,你对着尸体这么久,怎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法医的职责就是验尸,找出死因真相。如果我连尸体都嫌弃,那何必要从事这一行呢?”

“其实,我也一直很纳闷。我听队长提起过,你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你形象气质人品都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当老师还非要做这一行呢?”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更何况,尸体也没什么好怕的,反倒是我们身边的活人,才是最恐怖的。”

小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的确,人心才是最可怕!

“大家调查的情况如何?叶法医,你先说。”景警官一本正经地问。

“死者年约七旬,男性,身子枯瘦。他穿着医院的病服,身上还插着一根黄颜色导尿管,应该是身患重病。死者口鼻、指甲里都有泥沙,尸体皮肤有肿胀、变白的症状,头上还有些磕碰造成的瘀伤。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下午1点左右。”叶悦很专业地详细说明。

景警官面色凝重,示意小封接着说。

“是,队长!我刚询问了下尸体第一发现者廖老汉,他是看今天没出太阳,天气凉爽,才出来钓鱼的。来到这一带河岸边,他无意中发现了河面有漂浮物,他确定是一个成年人之后就大声喊叫,见没人回应,才决定下河趟过去查看,结果发现死者已经死亡。之后,他拼尽全力,把尸体拉拽上岸。根据他的口供,在我们来之前,周围只有一些看热闹的市民,并没有发现死者的家属。”

景警官听他们都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来装证物的塑料袋,里面有十几元零钱。然后,张大力又拿着一根老人用来支撑身体平衡的拐杖,微微举起。景慕白指着这两样东西,严肃地说:“这些零钱是散落在周围草丛里的,而这根拐杖,则是落在正上方的楼梯间。如果按照初步的验尸结果来看,死者应该是一位身患重病的老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趴在楼梯扶栏观赏河边风景时,身体太靠前,不小心摔了下来,导致溺水身亡。”

叶悦点头印证景慕白的说法,小封叹了口气,说:“好吧,又是一起不幸的意外。人老了,得病了,真是可怜。看样子,我们年轻人还是要及时享乐的好。”

“队长,既然现场的调查取证已经完毕了,那我们就先把尸体带回局里,等联系上死者家属后,再通知他们来局里认领尸体。”张大力粗声粗气地建议。

“大力,你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带着叶法医先回警局。小封,你跟我去一趟离这里不远的第一人民医院。”

“怎么?你想去问个究竟?”叶悦好奇地问。

景警官微微点头,说:“虽然可以初步断定死者是溺水身亡,可你们想想,一位在医院住院的重病老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出来这么久,难道医院和他的子女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从1点到现在,已经过了3个多小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真的很奇怪!”

“或许是他的子女们都要上班,这不,今天才周四,现在还没到5点。”叶悦很切合实际地分析。

“或许如此,可是医院不见了病人,总该要打电话给死者的家属。我总觉得这次的案子有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所以,我还是去一趟医院问问情况。”

“也好,那我在局里等你们。”叶悦很认真地说。

小封看在眼里,有肘部轻轻点了点景警官。景警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封吓得赶紧去发动车子,景警官也随后跟上。

张大力挠了挠后脑勺,说:“队长这人办案总是一丝不苟,我可真要像他学习。”

“说的没错,你这么大块头,应该也有大智慧!”叶悦将验尸用的手套缓缓摘下,笑着说。

刚步入医院住院部一号楼,一股浓烈刺鼻的药水味就如潮水般涌来,害的小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小封总觉得医院的气氛很肃杀恐怖,这辈子他都不想来医院住上一天。

景警官走到服务窗口前,先出示了自己的刑警证,再报了死者挂在病服胸前的号码牌,医院工作人员很热心地帮忙查询。没过多久,景警官就得知了死者名叫林宗发,今年七十二岁,患有肝癌,一直都住在医院住院部的三号楼。景警官顺便还要了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道谢后就和小封一起去了三号楼。

虽然这三号楼和一号楼从字面上看,就只有数字不同,可楼房新旧程度却有天壤之别。小封看着残破不堪的墙面,嘴里嘟囔:“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刚才的一号楼明明是别墅公馆,这里怎么就像咱们警局关押劳改犯的地方呀,这…这条件未免也太差了吧!”

景警官脸色阴沉,不高兴地说:“不是每个家庭都出的起昂贵的住院费。”

小封也赞同地说:“是啊,这世上还是穷人多啊!这位死者住在三号楼,想必他子女的经济条件都很一般。唉,病魔对于一个不富裕的家庭来说,真的是沉痛的打击,要是他的子女得知了老人不幸身亡的消息,一定会哭的死去活来。”小封脸色微变,神情哀伤,回想起当年病重去世的爷爷,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景警官知道小封虽然有时候口无遮拦,嘻嘻哈哈,但他却是一位心地善良,正义耿直的青年。他拍了拍小封的后背,以示安慰,说:“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你的心情我明白。好了,现在是办案时间,就不要想太多,专心工作。”小封收起愁容,强颜欢笑。景警官见他恢复了精神状态,掏出自己的那部老式手机,拨通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喂,谁呀?”电话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里面还有稀里哗啦的麻将洗牌声。

景警官吃了一惊,还是耐心地说:“您好,请问您是林子远先生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推销买房的话就别废话了,我已经买了四套房子了,什么绿园、时代的,我都有了。如果是推销保险的,那就赶紧给老子挂了,我忙着呢。”

“忙着打麻将吗?”景警官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小封站在他身旁,都吓了一跳。

“你谁呀?我做什么关你屁事。”电话那头的语气也变得很冲。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景警官,我要通知您一件不幸的消息,您的父亲于今天下午1点左右溺水身亡了。我现在就在您父亲住院的三号楼外,您是不是立刻赶来一趟?。”

“什么?死了?唉,真是麻烦,好,好,好,你在那里等我,我过一会儿就到。”还没等景警官回话,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音。

小封见队长神情有些激动,问:“队长,你怎么了?死者家属说了些什么?”景警官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走进了三号楼。

景警官出示了刑警证,很快就找到了今天值班的护士小江。小江见到警察来找自己,显得异常紧张,景警官看在眼里,厉声询问:“小江,你知道我们会来?”

护士小江猛地摇头,“我只是知道林老爷子今天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现在你们又来找我,肯定是出了大事。”

“实话跟你说了吧,林宗发老人已经于今天下午1点,溺水身亡了。”

“什么?”小江听到这个噩耗,吓的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嘴里还一直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既然是负责护理林宗发老人的护士,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一旦家属追究起来,你可能连工作都要丢掉。”景警官毫不避讳地说。

“呜呜呜。”小江竟然哭了出来,这让景警官和小封有些始料未及。

“其实,今天上午11点,林老爷子说他儿子媳妇会带他出去玩。他是肝癌晚期,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听到儿子还这么有孝心,他高兴的不得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他早早吃完了午饭,就自己坐电梯下楼。当时,我执意要跟着他,却被老爷子大发脾气地拒绝。我没有办法,心想,肯定是他儿子打电话来,让他下楼。林先生是国税局的,家里条件蛮好,肯定是开车来接老爷子了,我当时手头上的事情也多,就没上心。之后,我一直等到现在,老爷子也还没回来。我就开始担心,没想到,你们警察又来找我,我猜想肯定是老爷子出了事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完,小江又是一阵痛哭。

听完这番话,景警官摸着下颚,心里疑惑不已,他示意小江冷静下情绪,先去做事。如果有需要,他们会电话联系她。,于家属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自己就保证不了。

“队长,你对这件案子怎么看?”小封终于忍不住地问。

“很蹊跷,按照护士小江的说法,林宗发老人今天应该是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才高兴地独自出院。虽然身患重病,可还是能做基本的行动。但说要走到河边,肯定是没有那么多力气。我想,他儿子应该来接过他。既然有家属在身边,为什么老人会溺死在河中?刚才,我打电话给他儿子,听那语气,并不像是很关心老人死活的孝顺孩子。而且,今天又不是周末,他为什么会说带老人出去玩玩。还有,我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打麻将的声音。这些都是本件案子的疑点,只怕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队长,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太奇怪了,还有一点,他儿子是国税局的,按理说不应该让父亲住在这么寒酸的3号楼呀。”小封指了指四周,疑惑地说。

“唉,看样子,只有等死者的儿子林子远来了之后,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今天的悲剧。”景慕白的话语中带着叹息,心情很是压抑。

又等了一个小时,一辆白色的高级宝马轿车停到了三号楼前的停车场。死者的儿子林子远慢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走到了三号楼里。林子远身体发福,年纪四十五上下,虽然身材不好,可穿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名牌。小封瞧见带在他左腕上的手表,不由得惊讶地说:“哇,队长,这可是限量版的劳力士,据说价值几十万啊!”景警官咳嗽一声,示意他注意形象。

“想必你就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景警官,刚是你打我电话吧。”边说,还边递上一支香烟,景警官面色凝重,推开他的香烟,说:“谢谢,我不抽烟。”

林子远见吃了个闭门羹,自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纯金的打火机,点着火,抽了起来。

“林先生,医院里是禁烟的,难道您不知道?我看,我们还是出去说吧。”景警官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一丝好感,若不是因为公务需要,他甚至不愿意和他多交谈一句。

林子远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三号楼外的一棵大榕树底下,问:“警官,你刚在电话里说我爸今天下午溺水身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警官一直留意着他表情的变化,可林子远却意外的没有一丝悲伤神色。

“林先生,我听护士小江说,之所以您父亲今天会愿意出门,完全是因为您说要带他出去游玩,请问有这回事吗?”

林子远吐了个烟圈,满不在乎地说:“是啊,今天中午是我来接我爸的。可后来我单位上临时有事,就准备先送老头子回来医院。他说不肯,就让我在岸上的那个楼梯口放他下来。之后,我就去忙公事了,一直忙到刚才。怎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我爸吧?”

小封仔细地记录着林子远说的口供,景警官摇了摇头,说:“林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您父亲下车的具体时间是几点吗?”

“好像是12:30,因为那时候车里的广播正好半点报时。”林子远回忆着说。

“那好,我已经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您父亲的尸体被我们带回了警局,您可以过两天来警局里认领。”

“就没事了?你早说嘛,害的我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我还以为你们要问我一大堆的问题呢,真是耽误我宝贵时间。好了好了,既然你们也知道我电话,有什么后续事情需要我协助的,尽管打我电话。”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转身就要离开。

小封本来还想说他几句,却被景警官拦住,示意他不要多言,先回警局。

一路上,景警官在车里没有说过一句话。小封问起,景警官只是说回到局里再谈。

7:45分,景警官和小封才回到局里,许多办公室的灯都已经熄灭,可自己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景警官这才记起叶悦说过要等他们回来。小封把车子停好上锁后,就跟着景警官一起上楼,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叶悦此刻正趴在景警官的桌子上睡着了。

景警官见她熟睡时清秀的面容,心神不由得一动,但转而想到这里是办公室,才不识趣地咳嗽了几声,叶悦被声音惊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缓缓抬起头。

“你们终于回来了。”叶悦打开包包,掏出一张湿巾,边擦着脸,边说。

小封摘下警帽,放在桌上,说:“是啊,我们在医院等死者的儿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可真正谈话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那个人,我真想骂他,自己的老爹今天不幸溺水身亡,居然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真是个不孝子!”

叶悦听到小封的抱怨,又看了一眼景警官的神色,知道他心里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你呢,怎么一言不发,案子想清楚了吗?”叶悦故意这么问。

沉默了许久,景警官才开口:“案子的始末,我已经弄清楚了,可不能将嫌犯绳之以法。呵,真是我景慕白的悲哀。”这话一出,不仅是小封,连叶悦都有些吃惊。

“你认为这件案子不是意外?这根本不可能,我的验尸可从来没出过错。”叶悦很自信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说说我的推理给你们听,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景警官连忙说。

“好啊,好啊,队长,你早就该说了,刚才我在车上,见你一言不发,都快要被你给逼疯了。”小封急切地说。

景警官清了清嗓子,把案子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死者林宗发,今天上午接到了儿子林子远的来电,说中午会过去接他,带他出去游玩散心。老人知道自己患有肝癌晚期,也活不了多久,听到儿子这么有孝心,当然高兴地答应。他早早吃完午饭,还不准护士陪同,独自坐电梯下楼。中午时分,林子远开车到住院部来接死者,死者上车。没多久,林子远在接到了所谓的公务电话后,没有把死者送回医院,而是按照死者的意愿停在河岸上方的楼梯口处,时间大约是中午12:30。之后,死者在欣赏河边风景时,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掉入河中溺水身亡,时间大约是13:00。15:00左右目击者廖老汉发现了浮尸,而死者的儿子林子远是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才知道父亲的死讯。综上看来,这件案子都像是死者因为自己不小心而发生的意外。”

叶悦知道景警官自己根本不认同这种说法,眉毛一挑,问:“你推理的结果是怎样?快说呀!”

“我想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林宗发老人之死不是因为意外,极有可能是自杀。”景警官表情相当严肃,肯定地说。

“就算死者是自杀身亡,那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因为他本来就身患重病,可能觉得自己不能久活于世,长期化疗又很痛苦,就干脆选择自我了断,这也很平常。”小封插话说。

“哼,恐怕不是这样。我在打电话给死者儿子林子远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麻将声。要知道,今天是周四,林子远怎么有时间带他父亲出去游玩散心?而且,就算他临时有公务,大可先送父亲回医院再去办公也来得及,毕竟当时才12点多。他明知道父亲身体不好,还让他在河岸边吹风,这点明显不符合常理。林子远说他父亲要求的,这更加不对,一个身患重病的老人,肯定知道自己不能吹风着凉,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提这样的要求。还有,就算林子远有急事非要立刻去办不可,至少办完事情之后给父亲打个电话,问个平安。为什么又在麻将桌上打的天昏地暗,不亦乐乎?最后一点,他今天来见我的时候,对父亲之死表现的异常平静,似乎他早已经盼望这一天到来似的。林子远在国税局上班,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那块表更是限量版的劳力士,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父亲安排在环境更好的一号楼,反而要选择在环境很恶劣的三号楼住院呢?如果说是经济条件不允许,这根本说不过去。”景警官把自己心中的疑点全部说了出来。

叶悦又惊又怒,问:“你的意思是,死者虽然是自杀,但却是被儿子一步一步给逼上绝路的?”

景警官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推理:“只怕是这样,死者虽然上了年纪又身患重病,可他吃过的盐比他儿子走过的路还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只怕在他儿子安排他住三号楼的那一刻起,他就领会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死者多多少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可能是一号楼和二号楼都没床位了,才把自己安排在三号楼。可随着死者病情加重,林子远就越来越觉得垂死的父亲就是一个负担,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他又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因为这样一来就犯了谋杀罪,是要坐牢,甚至要枪毙的,他当然没有这么傻。所以,他今天故意假惺惺地说要带死者出去游玩散心,死者知道消息后,当然开心,以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儿子找回了良知,想要尽上为人子女的孝道。谁知道,儿子在车上接到一个邀约打麻将的电话后,就要立刻离开。这件事,甚至可能是林子远蓄意安排的,他故意把死者丢在河岸上方楼梯口的路边。死者的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刚看见的一点希望就此破灭。他心灰意冷,心知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既然活在人世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厌烦自己,那再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死者可能都在为儿子考虑,或许他现在就死去,儿子还能省下一大笔医药费吧。在河岸上方的楼梯口,老人在残酷现实和自身病魔的双重打击下,他未能释怀,决定用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靠着围栏,向前倾斜,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悲哀的一生。”小封和叶悦静静地听完景警官的这番推理后,都诧异不已,随后又陷入一阵沉思。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位善良的老人得到了这么悲惨的结局。”叶悦情绪平复了一些,叹着气说。

“刚才看到那个人渣的表情,我真想上前揍他两拳。”景警官激动地说。

“队长,你放心好了,这样的人肯定会遭到报应的。”小封第一次见到平日里冷静睿智的队长这么失态,连忙劝慰他。

“很晚了,下班吧,都早点回家。”景警官打开自己的抽屉,看了一眼记录本。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不想写下对案子的心得,移开目光,重重地关上了抽屉。

“不一起去吃点东西吗?”叶悦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建议。

小封很识趣地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大声说:“队长,叶法医,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景警官点了点头,叮嘱一声:“路上小心!”

“怎么,你还真准备在局里呆一晚上?”叶悦拍了拍景警官的肩膀。

“我想去喝酒,你先回去吧。”景警官烦闷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我陪你。”叶悦温柔的声音让景警官竟然无法拒绝。

景警官换了便装,锁好门窗后,两人一起出了警局。

“景慕白,你不会又带我去上次那种很差劲的地方吃饭吧?”叶悦有些担心。

“不会的,你跟我走就是了,这次肯定比上次的云南米线要开胃多了。”景警官心不在焉地说。

最后,他们来到的竟然是一家路边摊,景警官要了几瓶啤酒,点了一些烧烤,和叶悦一起吃起了晚饭。叶悦瞧这环境,撇了撇嘴,十分无语。不过,她也习惯了,景慕白就喜欢在这小餐馆里吃东西,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显得那般平易近人。

“我当初要当刑警,家里是不允许的。可我从小就抱着一个当警察的梦想,以为只要当上了警察就能伸张正义,惩奸除恶。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些高智商的罪犯,就是这么狡猾,能够找到法律的漏洞和人性的弱点,从而做到杀人于无形。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明知道事情的始末可却无能为力。”说完,他对着啤酒瓶就开始吹了起来。

叶悦秀眉微蹙,板着脸教训他,说:“景慕白,你这算什么?你这是在逃避现实吗?既然是选择了当刑警,你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有光的地方一定会有影子,你想光靠个人的力量去铲除全世界的邪恶,你觉得可能吗?你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约翰·康纳吗?你不是人类的救世主,你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刑警。你要做的是依法办案,给死者一个交代。”

“对啊,我现在就是给不了死者一个交代,我还算什么刑警。”他将酒瓶推到一边,脸上难过之色显露无疑。

叶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是她却毅然说:“如果你连这点小挫折都接受不了,那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只是一名刑警,你只能通过自己的一身正气去影响感染其他人,你不是神话故事里无所不能的神仙,你不可能把任何事情都做到面面俱到。这件案子的真相或许真的如你刚才推理的那样,我们是没有证据去将他绳之以法。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迟早有一天是会有报应的。”

景警官还想说一些消极的话,叶悦看到他扭捏的样子,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竟然直接扇了他一记耳光,面带愠怒地起身离开,这一记耳光彻底打醒了景警官。他愣了一会儿,赶紧付钱,小跑着追上了叶悦。

“你还追上来做什么,你不是要一直消沉下去吗”叶悦生气地说。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景警官面带歉意地说。

正当景警官准备向叶悦解释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疾速撞上了旁边护栏,顿时车子在旋转了几圈,翻了过去。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实在令人胆寒,景警官和叶悦两人瞧见后,立刻缓过神来。景警官赶紧带上刑警证,上前查看情况,叶悦也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希望得到交警同事的支援。

车主已经被甩出车门,倒在十几米开外,满地是血。景警官的余光瞧了这辆白色宝马轿车,隐约有些印象。此刻,他也顾不了许多,急忙拨打120急救中心的电话。景警官走到重伤倒地的车主面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看样子,又是一起因为酒驾而导致的悲剧。可当景警官低头仔细看清车主的面容时,他惊讶万分、原来,这名车主竟然是下午曾见过一面的林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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