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为何要听玉舍厌的话？”层沅道，心中满满的是疑惑，亦或是确定心中的猜想。
佟笑而不语，晃晃忽忽隐藏在一片幽绿的荧光里，嘴上勾起的笑容就不是那么的真切，层层伪装下便是被美丽面孔所掩盖的真实。
之后便又是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要比谁的耐心更悠长似的，久久未曾言语，唯一动起来的就是被不知打哪来的风所吹起的衣摆和发丝，云发飘扬，再次挡住了佟面带甜美微笑的脸。
良久，伴随着一阵古朴绵长的清香，佟开口，恬静典雅的笑容一如既往不变：“层大人，您既然来了，那么舍厌公子定是知道到时候了，是该告诉您了，可能是舍厌公子他不忍开口告诉您一切，那么就由我来将一切公诸您眼前吧。”佟眼神淡淡，就连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脸上都未曾看出丝毫异色，她吸了口气，再道：“跟我来吧。”
说罢向着那棵树走去，走得越近越是能看出来这棵树见证的历史沧桑，越是走近就越是能闻到那绵长的香味，越是走近就越是可以距离现实越近，看似近在眼前却也仿佛相隔千山万水，明明近在咫尺，却发现走的距离微乎其微。佟插口道：“此塔耸立于人国帝都多年，不仅仅是为了当一个胥兮国的标志，而是为了带来祥瑞，这座塔就是为了保护我，同时也是为了禁锢我，呆得那么久忘记了时间，却永远忘不掉自己被神丢在这里的责任。”
一路走一路说，一路说又一路走，说说道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层沅未曾说上一句，也没有几乎说上一句。许是千万年来没有见过一个活人，面上是一副风轻云淡，心中不知有多少孤独寂寥要倾诉，多少年的酸甜苦辣一点一点道出，脑子里再也不在被各类思绪塞满：“这是一条无穷无尽的路，正明方向就不会迷失，这也是一条心之所向之路，照应人间阴阳险恶，人心善恶皆由此道所表怀，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走向大树之底平台之巅，一个就是由我所带领，我就是领路人；另一个就是心中没有一丝杂念，便可一举直达通天之道。”
层沅走在她身后，听她道尽此塔，所过之处都是清香，是幽静质朴的檀香，寺庙里处处皆可闻到，尊贵的佛祖如来的金像前插的也是这种味道的香，明明清冽悠远令人迷醉，却同样无趣到令人发狂，总是闻着一种同样的味道，即使它再好闻，再绵长，再让人难以忘怀，也是会厌的，鼻息之间充斥的满是一成不变的香，不想再闻，不过一旦离开又是满身的不适应，难怪世人皆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像梦魇一般逐步蚕食人本就动荡的内心，想离开，却发现它早已称你不备占据你的内心，离不开，扯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