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心则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三指一扣弓弦,再一次拉弓朝向老者,没有多余的语言,有的只有置人于死地的决绝。
“姐夫手下留情。”
一声大喊传来,然后墨秋心身后的门被飞快的打开,一个美少年从屋内走了出来。
墨秋心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长弓一放,屋顶上的箭矢也同时停止射击。
院中松了一口气的老者松了一口气,他朝着于遥看过去,瞪着眼睛喝道:小家伙,果然是你?
于遥点点头,“是我,金长老。”
“哈哈哈。”老者仰天一笑。他饶有兴趣的盯着于遥打量,口里啧啧有声:“当真是比以前精神了些,穿得也是人模人样,怪不得不愿意回去。”
于遥微微一笑,“对,我现在过得很好。”
老者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可以将你带回来。”
于遥瞪大眼看向他,老者见他一脸的惊愕,似乎大为开心,又说道:“你逃跑不久,族里就派人来捉你了。哈哈,现在正布下天罗地网的捉拿你,老夫我可算是先于他们找到你,你啊,是逃脱不了的!”
于遥脸色一黯,他看着老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迷蒙的水雾迅速的出现在他眼中。
就在那水雾就要凝成水滴时,老者手中的大刀重重的朝地上一砍,嘴里叫道:“停!”
一喝之后,老头严肃的对上于遥,他沉着脸,冷若冰霜的说道:“小家伙,你还是跟老夫回去吧,你的行踪,想必很多人都会很快的知道。就算今天你逃过一劫,那明天后天呢?”
于遥沉默了。
老头静静的瞅着他,过了好片刻,又说道:“就算今天老夫没抓到你,其他人也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你忍心让其他不相干的人受你牵累?”
现场一片沉寂,没有人吭声。风吹过,树叶微微作响,“无防。”一片沉寂中,墨秋心开口了,“你们的人要来的话我们欢迎之至。”
他口中话话温和,脸上却挂着“你们来别想活着走”的表情,嘴角微噙笑意,注视着老者的眼睛闪着光,手中的弓箭慢慢的举起:“我最不怕就是被人连累。”
“说得好!不愧是我家人见人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夫君大人!说得实在是太好了!”白金金一把推开窗户,探出头来。
这才发现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其中还包括神色有些纠结的墨秋心。他们有的张口结舌,有的眼睛瞪得老大,有的嘴角抽搐不已,总之整个气场为之一滞,连院中央地神秘老者也用“你是哪根葱?”的眼神朝着她看去。
看来想低调出场已经不太可能了,白金金有点抱歉地用手冲所有人小招了几下,蓦的,会场里爆发出一阵惊愕的吸气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她把窗户完全的推开,单手支撑着窗框一片腿就跳了出来,端的是干净利落,众侍卫们毫不吝啬地为她这个动作露出惊艳的眼神。
于遥看着她跳出来,很真诚地评价了一句:“经常攀爬马路栏杆,动作就是利索。”
场面依旧剑拔弩张,除了她和于遥外其他人手里都拿着武器,院中央站着那个金长老,四周是拿着长剑的黑衣侍卫们,屋顶上同样是一大群手拿弓箭侍卫们。
她边往过走边观察着整个场面的形势,那名长老里三层外层的被包围着,一有动静就会横尸当场。这么多人群殴一个,形势完全是一边倒,墨秋心这一方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她面带微笑走到墨秋心旁边,本来以为他会为她勇敢的现身小小的欣慰一下呢,结果他一个笑脸都没给她露一个,她用手肘捅了他一记说:“咋了,我出来有问题吗?”
墨秋心看了她一眼说:“有问题……”
“我知道出来可能有危险,可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吗?”
“我需要帮忙吗?”他心平气和的反问道。
“不需要。”白金金萎糜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抬起头强词夺理道,“人多力量大嘛”
“你觉得这里人还不够多吗?”他依旧心平气和。
白金金闭嘴。是够多了,多到他们每人再带一只蚂蚁,都要把这所房子压塌了。
转移话题。
她指着院中的老者对墨秋心道:“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要不把人给放了?”
一听这话,于遥冲过来抓住墨秋心的手臂,说:“姐夫,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了金长老吧。”
墨秋心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说得轻巧”
“杀人要偿命的。”白金金插嘴道。
墨秋心看着她,道,“你想留下后患?”
白金金和于遥都不说话了,气氛沉寂下来。
墨秋心把手中的弓箭随手交给侍卫,微微侧过脸,望着那沉默不语的俩兄妹,轻轻叹息,他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不赶尽杀绝怎么能确保他们两个的平安呢?
白金金和于遥沉默了一会,然后猛然抬起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有后患也没关系,不是有夫君(姐夫)你吗?”
墨秋心闻听此言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凝,然后看着满脸认真又充满着信赖的俩人就陷入沉思,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喂。”白金金轻轻喊了声梦游一般的墨秋心,没反应,喊了两声他还是没动静,是老僧入定了还是神游物外?
“听你们这一次,不与这位前辈为难,只不过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一些了。”思考了一分钟后墨秋心总算开了金口,给事情留下大余地,他不再如刚才那么严肃,神情温和的一打手势。
那些围在老者四周的侍卫立刻退开,空出一大片空地。
墨秋心看着老者,淡淡道:“前辈,你可以走了。”
“你就不怕老夫下次再来?”金长老冷笑道。
“只要前辈你敢来。”墨秋心道。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腐烂的日子。”白金金接着道。
那位金长老无语,机械地把大刀收回刀鞘,再也没了前面的嚣张气焰,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其他侍卫见主子已经发话,也没人再动手伤他,任凭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是在转身往外的那一瞬间忽然回过头,看着白金金:“留下那个小家伙做什么?据老夫所知,他可什么都不会。”
白金金凛然道,“继承家产。”
金长老愕然:“继承家产?”
白金金道:“原本这是我的责任,但我要跟我家相公享福去,在我们白家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当然由小遥接手。他跟你们回去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这里,他有一切,他有他可以做的事,他今后要娶妻,也要自己做出一点成就,才不辜负大好人生。当然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因为我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又同时想维持白家的传承。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要带他走,我怎么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