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六米长的欧式餐桌上,香槟色桌布被人掀翻在地,秀色可口的食物全部散落得满地狼藉,隐约可见一个类似蛋糕的东西被人摔得泥泞不堪……
我看着地毯上的满目苍夷,眉头一皱,幼稚……都32岁的人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再说了,叔你什么时候不好出生,偏偏选择在今天,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响起咕咕声,好饿,该死的薛镇祺,生气不吃就不吃,用得着这么浪费食物吗。
八个穿戴整齐的男服务生神情严肃站立在桌前两侧,一个个牛高马大的模样,像石雕般一动不动,那威风凛然的气质反而更似黑道保镖了。
我望向正对面的薛镇祺,他在餐桌的最前头,半躺坐在一张典雅奢华的欧式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指挟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在鼻子附近来回慢条斯理地闻着,狭长深邃的眼睛半眯着,叫人无法猜透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但就是这样的薛镇祺,才是最最让人害怕的。
薛镇祺强大威慑的气场笼罩着整个宴会厅,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胡须站在门边位置,我倚着头本想跟他使个眼色,毕竟他跟了薛镇祺这么久,看他有啥暗示能打破这个僵局,可是他连望都没望向我这,只是一味低着头。
我突然间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想看到薛镇祺那一排整齐的黄板牙……
装潢精美绝伦的空间死一般的寂静,明明开着暖气的大厅,却感到寒气逼人,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偶尔有几声“呜呜呜”的哭泣声从宴会厅远处角落传出来,我循着声音望过去……
“啊!”我发出一声回荡耳边的尖叫,立刻向角落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是简春丽!
她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身边站着两个男人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嘴巴被餐巾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抽搐哽咽的细微哭声,一边脸很明显肿起了一块,鼻血几乎把嘴边露出的布料染红,简春丽突兀放大的眼珠一直瞪着我,眼神充满惊吓和恨意。
没人将她的鼻血止住,血顺着丝滑的餐巾流向脖子和衣服,场面非常血腥恐怖,如果现在放开她,我能想象她会扑过来跟我同归于尽。
我以为她回去了!我以为小胡须只是瞎紧张!我以为薛镇祺只是吓吓我!
我的泪水突然如洪水崩堤般涌了出来……
简春丽有什么错,郭家凯有什么错,是我的任性害了他们。
全环绕落地玻璃墙包围整个宴会厅窗,淸澈的海面上倒映着岸上绚丽多姿的灯光,交相辉映,万家灯火,灿若群星,窗外美轮美奂静谥的景色跟这里的混乱暴力形成反差的对比。
我发疯似地跑向简春丽,她血流满面的脸庞离我越来越近,我迫不及待伸出双手想接触她……
可我整个身子却被人硬生生扳过来强行拖走。
“放开我,你这个魔鬼,不要碰我……”我泣不成声,卵足了劲对着薛镇祺拳打脚踢,把他抓我的手带着强烈的恨意狠狠一咬,咬得整个牙床都颤抖着。
薛镇祺回过头使劲地捏住我的下巴,我只能吃痛地松开嘴巴,薛镇祺抽出印着两排深深牙印渗出血水的手。
他用力把我往长桌推去,我整个人因为惯性往桌边一趴,腹部受到猛烈撞击,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我吃力地撑起身子一回头,薛镇祺已经一步跟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是我太纵容你了吗,把我当猴子耍,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薛镇祺带着嗜血狠戾的口吻,那绝情冷酷的气势足以毁灭天地,捏着我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死亡气息将我包围,求生的欲望让我死命地掰开他的双手。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我却不知哪根筋错乱了,我固执着不肯让步,艰难地张开口说道:“薛…镇…祺,有种…你…弄死我,只要…我出得…了…这个…门口,姐…一定…好…好…送你…去吃牢…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