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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

一小时后,血月未逝,夏离突然醒来。

就在夏离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血月爆出一股惊人的玄阴之力,瞬间凝聚在夏离体内,眉毛与头发上结出一层洁白的冰霜。

就在这股天地自然之力改造夏离的身体时,体内的极阴之力暴动起来,瞬间冲出封印,吞并所有的玄阴之力,汇入夏离的背脊。

夏离只是感觉月亮更亮了,自己更冷了,但大脑依然清晰的转动着,他感到自己体内多了一条线,又似一条路,更如一个空间,那阴冷的感觉瞬间涌入那个空间,不一会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与天地相融,似与大道契合,周围充满了五色之光,不断向自己的身体涌入。

夏离陷入成为武者最初的顿悟,感悟到了自然五行之力。

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尽皆处于极阴极寒之境,而这些极阴极寒之力在改造夏离的同时,又孕育出一丝一缕的极炎极阳之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夏离身上,像一尊冰雕一般彰显圣洁与高傲……

夏离眼睛忽然睁开,打破了这略显阴冷的气氛,灵动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略微的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肌肉,却被早上特有的凉气冻得哆嗦了一下,身上晶莹剔透的露水与夏离的皮肤相应,温润如玉。

突然,尖锐的声音响起:“笨蛋,身为一名武者,竟被晨风冻到,还不神聚幽府,体归曲径!”

夏离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马上跳了起来,不顾冰冷的晨风眯着眼睛警惕的张望着。

“别找了,我是混沌之灵,随主人来自异宇宙,现在,你是我主人天灾亡灵,天灾大帝的唯一弟子!你必须承认这一事实!”声音越来越尖锐,似一个即将崩溃的人。

“于我有恩的主人为救你,现在已永世不得超生……”夏离显然被这一番话惊呆了,似乎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记忆,似乎看到了一个仅余半边身子的黑发英俊男子狂傲不羁的面对无尽光链,却最终泯灭的场景。

“这是真的?”夏离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已经死了,可我……天啊!”

他想起了陨石将自己送入黑暗深渊的场景,又看到了黑衣男子将自己拉出来,活生生的站在大地上的事实……

这两天发生的离奇事件使夏离无神论的科学思想支离破碎,这些事任谁都无法接受。

他抱着头,眼珠子乱转,眉头紧锁,看着周围似乎被清理的很干净的地面有些龟裂,四周一马平川,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光着身子躺在地上。

“快,有人来了!躺下装死!”那尖锐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屏息凝神,体归曲径,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夏离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已死之人……

夏离只好闭上眼睛,刚躺下,混沌之灵就吆喝着:“感受经脉运路,回归本源,那就是曲径,催动……就是想,全力去想让那条路上的雾气动起来!”

夏离只好努力去做,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一点点的亮光浮现在夏离的眼前,组成了一条条线,形成一道道脉路。

夏离也顾不得眼前灿烂如银河般的景象,急忙凝心聚气更加仔细的去感受。银河渐渐消散,只余下一道被紫色雾气隐隐遮盖住的大道。

“这就是曲径?”夏离心里想着。“对,没错,快催动吧!”

那尖锐的声音在夏离大脑中回响,倒是惊到了他:“你怎么知道我……”

“改天和你解释,他们来了,快!真啰嗦……”

夏离忙调动那紫色雾气,瞬间便从大道上流入各条经脉中,夏离全身轻松了许多,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进入了龟息状态。

就在这一切被完成的下一瞬间,很远的地方就出现了脚步声。

“这片废墟这么快就没了啊,救援队速度还真快啊。”在紫色雾气的增幅下,他的听力也提高了许多,议论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嘿,那有个人,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带起一阵微风到达他的身边。

“看来是死人啊,等等……这不是夏离吗!一百亿人民币啊!”夏离一听,就知道事情闹大了。他明显感到一束束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上扫来扫去,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却无可奈何。不一会儿,他就作为一具尸体上了别人的车。

半小时的颠簸使娇生惯养的大公子暗暗叫苦。

车停了下来,夏离耳边就响起了周老熟悉的苍老的声音:“是夏离的尸体吗!大家快请进,几位先在大厅稍作休息吧,我们要简单的验证一下……做人毕竟要小心一点啊!”

周老的声音依然和煦,但却沙哑了几分,多了几分沧桑与无力,显然这几天的事让不服老的管家老了不少。

夏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思如泉涌,在经过这几天的事后,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几近崩溃,他多想跳起来扑到周老的怀里大哭一场……

这死而复生后再次面对亲人的特殊感觉如溃堤之潮一般涌入心头。

“忍住……”混沌之灵忍不住提醒到。

夏离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忍住了跳起来的冲动,被几个人抬进了大厅。

富丽的大厅因中央的一具棺木显得颇为阴冷压抑却保持着干净整洁。

几位陌生人显然不适应这豪华的厅室,变得拘谨起来,“几位请坐,茶马上就好,可能要等一小段时间,耽误大家了,请多见谅啊!”周老略带歉意却十分豪气的说。

“应该的啊,没关系。”其中一个马上说道,“我们时间也是比较充裕的。”

客套了几句后,双方都沉默了。

周老看着夏离的尸体愣了神,而几位壮汉也不在那么拘谨了,四处打量着,还有这几分期待。

不一会儿,医生快步走进来,喜悦的心情映在了脸上,对周老说:“结果出来了,是夏离公子的尸体。”

周老一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明显放松了很多。

他马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那几位男子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想我家公子死后也会出事,真是让我……”

说着,周老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有些皱还残留着周老的体温的一百亿的支票,“无以为报啊!”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也是收下了。

周老目送着几个男子开着车远去后,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冷声说:“查,彻查!他们与那黑衣人必有联系!”几个手下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大厅更显空旷,周老缓步走到夏离身边慢慢蹲下轻轻为夏离整理这头发,一滴浊泪顺着已不再年轻的面颊流下,露出了一个略显悲惨的笑容,似有些哽咽的喃喃道:“我和你爸都撑不下去了,你倒是先我们一步,我们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那滴浊泪引出了过去的欢乐时光,却只得叹一句世态炎凉,人世悲惨。

夏离听后心中大呼不妙,心中的不安浓郁了几分,急忙在心里呼唤混沌之灵:“嘿,那谁……”

“叫我凡赛。”混沌之灵不满道,“要我帮忙对吧?很简单,听好,答应我以下所说的话,哪怕是死人我也能复活!现在,先离开这儿。”

周老又呆了一会儿,离开后,夏离留了一张便条“在我爸爸病房见”放在棺材里,刚出门,就迫不及待的与凡赛联系起来了。

“以后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对外都要宣称天灾大帝为你的师傅,也允许你拜其他老师。在你能做到的情况下,复活你老师,这必须成为你最重要的目标!在无法实现的情况下,无论今后身世如何,必以自身之力壮你老师威名。如果他复活了,必要唯命是从!”凡赛严肃的说,“现在,开始拜师!”

夏离连连点头应是,听到最后也是惊讶的说:“拜什么师?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凡赛那半凝实的躯体显着不正常的珍珠白,从虚空中显现,说:“制度不能丢!现在‘以我的名义起誓,我,夏离,今诚以天灾大帝为师,法则为鉴,天道为证!’然后对远方行跪拜礼。懂了吗?”

夏离茫然地做完后,面前的天际金光一闪,大道显出隆音“准!”

夏离手中便多了一块玉牌,上有复杂刻纹,正中央两个大字“天灾”!

凡赛看着玉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好,要救你父亲与那管家也是与你最终目标进了一步,你现在是武者体质,你必须魔武双修,魔入魔导,武达武圣,才有这个可能,我最多只能延长他们的寿命,懂了吧!”

“什么!你个神棍,你不是连死人都能复活吗?简直……”夏离瞪大了眼睛一脸被骗了的样子,说,“我这么相信你!”

凡赛那透明的身体有些模糊了,但面部却显微红,争辩道:“我……我毕竟不是全盛时期,那时候,我……我……”他哽住了,显得有些落寞。

夏离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那你如何让我救他们啊!”

“我用神念大致扫了一下这个星球,有几个地方比较有趣,几乎无人在那片区域存活下来,所以有很原始的药材,有些即使是你老师都无法得到的。”凡赛显得有些兴奋。

“只要到我说的那个境界就差不多能进去了。我最多只能为哪位管家续命四年,为你的父亲续命五年,他们一个白血病,一个脑死亡,所以,四年!是你最后的时间。去处理你的事吧,江南市人民医院。”

夏离听到还有残喘的时间,长舒了一口气,感到担子的沉重,却不禁加快了速度,想尽早赶到医院。

人民医院中,面色苍白的夏言僵硬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机不断鼓入氧气,一缕缕生机与浓郁的死气笼罩在病房里,洁白的窗帘微微掀开,隐隐露出远方的颓垣断壁。

夏离打开房门,摘下口罩,看着很少陪伴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如此,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年幼时与父亲在一起欢乐的记忆。夏离也很惊讶自己为什么没有扑上去大哭,只是默默流泪,可能是那残存的希望吧。

父与子,死与生,白与黑,一片寂静。

房门在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后被粗暴的推开,周老双眼充血,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熟悉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冲上去,狠狠的将夏离拉的转过身来。

夏离顿时泪如泉涌,看着周老在自己面前慢慢模糊,喊出了那曾让周老认为已天人永隔的声音:“周叔……”周老也哭了,不过还是努力想要分辨究竟是不是夏离,那一声叫喊彻底冲毁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紧紧抱住夏离,才渐渐放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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