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澜大陆,偃月山庄
大陆的西南,常年潮湿燥热,野外更是沼泽遍地,灌木丛生,这里人口稀少,即便是偶尔有几座城池,也要比其他地区的城池小上几分,外地人对这里的记忆,往往都是空白,但若提起这其中的偃月山庄,那天下恐怕无人不知了。
南宫平焦急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时而紧锁着眉头思考着什么东西,时而举头朝门外张望。
作为玄澜七宗之一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平坐镇偃月山庄已经整整三十余年了,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还从未有过哪一天,像今天这般坐立不安。
“宗主,涵老回来了!”
门外,一个婢女的声音在此刻如同天籁般,一下子抹去了南宫平脸上的愁容。
“快请涵叔进来!”
说完之后,南宫平似乎觉得还不够,立马走到门口,准备亲自迎接,不想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影。
“涵叔,你可算来了!”
拉着那人的手,南宫平大喜过望道。
“老奴该死,让宗主担心了。”
那是一个续发斑白的老者,干瘦的外表,却透着无比的干练,那饱经风霜的双眼,更是炯炯有神,似乎这世间任何事,都逃不过那双毒眼。
这人正是南宫平现在所倚重的家族元老南宫涵。
“涵叔,这次我们不能再输了!”将老者稳稳地搀扶住,安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南宫平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悲凉。
“是啊,三十年了,七宗会盟,我们也整整输了三十年!”看了眼南宫平,老者感叹了一声。
这次将这位家族元老喊来,南宫平要讨论的,就是这玄澜十年一度的七宗会盟。
七宗会盟,那是玄澜年轻一辈修士的最高舞台,每次会盟之后的前十名,将会登上那万人瞩目的乾元榜,从此之后,扬名天下。
而作为七宗之一的南宫世家,却已经整整三十年,都跟那乾元榜无缘了,也就是说,最近的三次会盟,前十名中,竟无一人是南宫之人。
让南宫平脸上最无光的就是,这三十年,也恰恰是他坐镇南宫世家的三十年。
虽然表面上,整个宗门一片和气,但南宫平知道,背地里已经有无数的声音,都隐隐在指责他这个家主的无能,不能为宗门培养杰出的后辈弟子。
“涵叔,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南宫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还有两年,就是新一届的七宗会盟,他已经输不起了,若再没有南宫弟子登榜,他这个家主,或许真的该易位了。
南宫涵苦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命吧!”
“乾元榜,虽说是会盟前十的榜单,但实际上,对于我们来说,能争取的也只有那后五席。”
“每次的会盟,前五席雷打不动,都被听香居包揽了,后面的五席,才属于我们这剩下的六个宗门。”
重重地叹了口气,南宫平也感到一阵的无奈,涵叔说的确实没错,他南宫世家,能争取的也就是那后五席,但是六宗争五席,必然至少会有一个宗门名落孙山,但可悲的是,那个宗门,却每次都是南宫世家。
“涵叔,难道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有什么办法没有?”南宫平不死心,追问道,他相信,面前的这位老者,一定有办法让自己重振南宫之威。
“办法?”南宫涵抚了抚早已花白的胡须,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口,抬头朝远处的天际看去,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宗主,到了开禁的时候了。”
“开禁?”
南宫平后退了几步,闭目不语,良久,才苦苦道:“涵叔,开禁是要死人的。”
“若是我南宫世家继续衰微下去,那会死更多的人!”
大厅内,南宫平不再说话。
次日,整个南宫世家沸腾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一座精美的水亭中,三五个少女,正围成一圈,趴在一张石桌上,嬉笑声不绝于耳。
听到那道急匆匆的叫喊声,那群少女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游戏。
“怎么了颦儿?莫不是你又闯了什么大祸。”
其中一个少女走了出来,看着那满头大汗的丫鬟,轻笑着问道。
“是老爷!”那丫鬟忙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道。
“我爹闯祸了?”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情。
“是老爷下令开禁了!”那丫鬟忙解释道。
少女朝那丫鬟翻了个白眼,“你一口气说完会掉舌头吗?开禁就开……”
“什么,爹开禁了?”
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捂住了嘴,刚刚脸上轻松的神情也随即消散而去。
身为南宫平唯一的女儿,南宫嫣然自然知道这开禁意味着什么。
“嫣然,什么叫开禁?”身后,那几个小姐妹立马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身着白裙的姑娘疑惑地问道。
南宫嫣然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少女不该有的郑重,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静下心来,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
“到底出什么事了嫣然?”看着南宫嫣然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白裙姑娘继续追问道。
这个时候,反倒是之前的那个丫鬟说话了,“玉姐姐,现在您就别烦小姐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那丫鬟担忧地看了眼南宫嫣然,这才开口道。
“这三十年来,我们南宫世家的弟子,看似可以尽情修炼,实则是处于禁闭的状态。”
“禁闭,此话怎讲?”白裙姑娘不解地问道。
“所谓的南宫禁闭,就是不允许任何弟子外出历练。”丫鬟解释道。
“历练的时候,往往会死很多的人,这些年,每次七宗会盟,我们南宫世家最后都会败北。”
“为了保护宗内的年轻弟子,所以宗主下令全宗禁闭,这样做,就是减少弟子的损失,以求在会盟的时候大展拳脚。”
“这是好事呀!历练那么危险,万一丢了性命,太不值当了!”旁边一个姑娘插嘴道,“但这次宗主为什么又要开禁呢?”
那丫鬟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颦儿。”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南宫嫣然站起身来,看向了那个丫鬟,“第一批历练名单都有谁。”
那丫鬟低着头,久久没吭声。
“我知道了。”南宫嫣然淡淡道,说完,缓缓走出了亭子。
“小姐,宗主平日里最疼爱你了,你去求求宗主,说不定,他就会把你从名单中划去。”丫鬟于心不忍,高喊了一声。
南宫嫣然站在了原地,似是在沉思什么,蓦然回首一笑道:“颦儿,你错了,爹的意思我明白,不经历风雨的雏鹰,是翱翔不了九霄之上的!”
话音刚落,南宫嫣然那带着一丝凄美和坚定的背影就逐渐远去了。
“小姐的意思……她准备参加历练?不,她疯了吗……”那丫鬟囔囔自语道。
…………
“嗯,已无大碍了。”
密室内,陆岳音把过姜宇的脉搏,点了点头道。
“我早就说过没事了。”
姜宇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了,陆公子,你刚刚说找到了一个倒霉蛋顶罪,那人是谁?”
神秘地笑了笑,陆岳音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朝姜宇颇为暧昧地挑了下眉,“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