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凝,我们需要离开这里。”许久,魊才缓缓地对汉晓凝说道。一听到魊的话,汉晓凝收起了笑容,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因为,李莫很快就会找上门来。”魊边小心地说着,一边观察着汉晓凝脸上的变化。汉晓凝想起了李莫和楚轩言是一起的,微微的蹙起了秀眉,看着魊脸上的担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汉晓凝从魊的身上站起来,转身走进卧室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以后,看着依旧在婴儿床里安静的睡着觉的傅语夏。汉晓凝抚摸着婴儿床,“魊,这个也要留下吗?”汉晓凝十分的舍不得,“晓凝,去了那个地方,这一些还是可以重新做的。”魊轻柔的从后面抱住汉晓凝,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低垂着头。凝视了傅语夏许久,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傅语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转动着眼眸,冲着魊和汉晓凝咯咯地笑着。“语夏,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爹会重新帮你做一张新床的,好不好?”汉晓凝边说着边伸出纤细的手指,傅语夏两只稚嫩的小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指,依旧笑着。
汉晓凝伸手将傅语夏抱在怀里,环绕着自己自从醒来以后居住的房屋,内心有着幽幽的不舍。感觉到腰间的那一阵温热,汉晓凝抬起头冲魊笑着,看着他手腕上拿着的包裹,汉晓凝收回了目光,迈开步伐和魊一起走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看着魊准备着木柴,然后点起了一只火把,朝着木柴扔去。瞬间就起了大火,看着在火中渐渐地消逝的房屋,汉晓凝的眼眸逐渐的睁大。灼热的火光似乎在汉晓凝的脑海里面炸了开来,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脑海里面累积着,她看见了一群人,看见了漫天的火光,她看见了火场里面,一双冰冷,绝望的眼眸,她看见了两具没有了生命的躯体……汉晓凝觉得自己的脑海像是要裂开来一般,眼泪竟这般毫无预警的就落了下来。
一旁的魊看见神情不对的汉晓凝,伸手轻轻地搂住了她,“怎么了?”魊顺着汉晓凝的目光,望着在火中的房屋,内心突然感觉到了一震,难道是面前的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年幼的那一件事情?魊轻声地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汉晓凝摇了摇头,“很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晰,脑海会有剧烈的疼痛,让我没办法再去回想什么。”魊内心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只要如今,你回到我的身边这样就足够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汉晓凝听着魊的话,内心有些许的疑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汉晓凝和魊一同用轻功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就当汉晓凝和魊离开不久,一道身影落在了已经湮没在火海里面的房舍的前面。李莫静静地看着还在剧烈的燃烧着的房屋,眼眸不禁深邃了几分,看来他们刚走没有多久。只是,为什么他们突然就选择离开?难道,是有人来通知了他们吗?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会是谁呢?李莫思虑了一番,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面横穿而过,萧恒。
李莫内心的愤怒越发的浓烈,虽然知道魊和汉晓凝离开不久,要追上还是有可能的,只是,李莫非常的清楚,既然萧恒要阻止自己找到他们,就一定会在中间有所阻拦。而今看来,萧恒沉寂了那么多年,已经逐渐的开始有所行动了。李莫嘴角扬起一丝的冷笑,然后一跃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天羽阁。
戴着面具的李莫刚到天羽阁就看见陈远山已经站在了门口等着自己,看着他神情有些许的凝重,李莫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
“阁主,如你所想的,最近他们出行任务,频频的出现了阻碍,许多的人都因此受了重伤,或者是丧了性命。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陈远山静静地看着李莫,一路边走着边对李莫汇报,等待着他的命令。“远山,你一直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李莫走进了屋内,坐下来,淡淡地问着。陈远山看着李莫,认真地回答道:“当年远山被阁主所救,远山的命就已经是属于阁主的,就算心中种种的疑惑,但是我不会去过问阁主半分,因为,追随你,已经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事情。”“远山,你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了吗?你应该知道,如今天羽阁正在被人一步一步的逼近着,你终有一天可能失了性命,即使那样,还要追随一个,你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吗?”李莫抬起眼眸,平静地目光却像一把利剑一般,直指着别人的心脏。
陈远山还不畏惧,迎着李莫的目光,坚定的说:“远山没有牵挂的人。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里面,远山的所有亲人都已经离去了,所以,只要还活着,远山就愿意为阁主效命。”李莫听了陈远山的话以后大笑了起来,然后端起了身旁的一壶酒,径自一个人喝了起来。陈远山依旧静静地站在李莫的身旁,看着他一个独饮,尽管猜不出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心思,但是陈远山知道,跟着这个人,就算是失了性命,却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
李莫拿着酒壶,感受着香醇的美酒在味蕾之中缠绵,朦胧之中,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陈远山本是一介书生,有着一个恩爱的妻子,可爱的儿子,高堂都健在,一家和睦平平安安。陈远山后来赴京赶考,满腹的文采得到赏识,竟是一举夺得了状元。金榜题名,本该是可喜可贺,前途无量的事情,却不想,这却是陈远山不幸的开始。朝廷早已经是动荡不安,人人都心怀鬼胎,暗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作为新任的状元郎,自是多人希望陈远山能站在自己的一边。权倾朝野的丞相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希望得到陈远山的支持,却不想被他硬生生的拒绝了。丞相一再的逼迫,陈远山感觉到了朝廷的黑暗,自是再也不想为官,自断仕途,决定回乡。丞相自是内心一番的恼怒,一心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早已经暗暗地下了命令,将陈远山一家上下全部灭口,也以此来杀鸡儆猴。
当陈远山满心的欢喜回到自己的府中,本以为能见到妻子前来迎接,本以为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缠绕在自己的膝前。当感觉到不对的时候,陈远山打开了房门,看着处处都横着尸体,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在悲痛之中,几道身影从一个地方走了出来。“陈远山,我等是奉命来取你们全家的性命的。”带头的人冷冷地说道。陈远山没有转头,没有回应,只是弯身看着自己亲人的尸体,哀莫大于心死,此刻,他的心都已经死去了,又何来的生的欲望?想着刀快点的落下,让他可以去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就在带头的人想要挥刀下去的时候,李莫出手挡下了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