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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莲与樱(引)

……

‘叮零,叮零,叮当―,叮零,叮――’

穿着一袭耀眼的,水红色及膝裙的少女坐在开满血红色樱花的树枝上,不住地晃动着小巧白皙的脚丫。

细小雪白的脚腕上,血红色的,有着精致的樱花纹路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间,不间断的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她把玩着与血红色樱花浑如一体的柔顺长发,看着樱花树下一袭白衣,从始至终都不曾发过一言一语的温润的少年,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或不悦。

“呐,你知道这樱花为什么这么红吗?”

“……”

“因为它生于白骨,以血为饮,以肉为食。”

“……”

“那片莲花很美对吧?”

少年沉默着,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是一片被浅淡白雾所缭绕的荷花池。

池中,满是宽大碧绿的荷叶与洁白而高雅的莲花。

飘渺而圣洁,仿若世外仙境般,不沾染丝毫人气。

“但它却生于污秽,并以其为养料。”

“……”

“莲和樱,很像呢……”她望着远处正盛开的干净灿烂的莲花,口中的话语似是兀自喃喃。

少年抬头看着树枝上的红色身影,不语。

风起,吹落了树上的花瓣,也带起了满地细碎的血红,在空中纷飞,旋转……

鲜红的花瓣纠缠着少年的白衣与泼墨般的光顺长发。带着少女未束的,灼目的血红长发。

――不加点缀,则自成一幅图画。

她对此好似早已习以为常,拢了拢被风吹得的缭乱的发,只在风即将止时,对正要离去的少年道:“你又该走了啊,明天来时一定要说出你的名字的。华樱姐姐说了,你是可以说话的,这次,绝对不能不说的!”

少年微愣,很快,回头浅浅一笑,不带任何敷衍:“好。”

他的笑容很淡很浅,只有一个小小的弧度,却莫名让人感到如沐暖阳般的温暖。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跳下樱树,裙摆舞动,长发飞扬,犹如翩迁的耀眼红蝶。

她从空间戒指取出两个婴儿大小的蛋。

“这是一对凤凰蛋,唔……貌似是凤凰族内预定的下一任王。”

两个凤凰蛋如初生婴儿大小。一火红中,点缀着晶莹的冰蓝。一幽蓝中,点缀着暗沉的墨绿。

她将幽蓝色蛋递给对方,指着怀中的蛋道:“他叫邪凰。”

风止――

花瓣散落,不闻任何声音,原地,也再也不见那摸白色直挺的背影。

被风吹散了满地的花瓣,终究还是显出了地下原本的模样――一片残碎白骨与整片血腥红土。

犹如人间炼狱,仿若远古战场。

残肢遍地,断刃满坡,血色泥土……这里似乎不会有救赎。

――――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色莲花,笑得温和:“樱和莲,的确很像呢……”

目光转向手中幽蓝色在阳光下泛着点点荧光的凤凰蛋,第一次感到期待。

“邪凰吗……那她叫妖凤好了。”

“白染大公子吗?好巧,正好要找你,哦,还有你五妹。”

听着身后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默默收好凤凰蛋后,转身看向身后的来人,笑容不变,温和而有礼,但较之之前,却又显得不那么充实真切。

“第三神主,又有关于魔族的事情了吗?”

“不,这次的事与魔界无关……”

……

――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一年……”

“两年……”

“三年……”

“三年四个月二十七天……你,果然还是没来啊……”

依旧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树血红樱花,与,那个女孩。

红樱开的正好,而她也红衣如初。

三年的时光在她身上没起任何变化。而这里,除了少了某个从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的,永远都是一袭白衣的温润少年,似乎也没有任何改变。

不……已经改变了……

她看着发尾发白的浅红色,握着樱花枝的手力道紧了紧。

“死女人你好了没有!”空间波动,邪凰突然出现。

他亦一头红发,一身红衣。长发发尾是渐变的冰蓝。

比起少女,他也许顶多只能算是个‘男孩’吧?

他漂浮在空中一脸嫌弃地看着被风吹走了满地花瓣,显现出的满地的白骨与血红色泥土,冲红色樱花树上的少女喊到。

那被邪凰所厌弃的稚嫩软糯的声音十分悦耳,但在这种环境下大概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享受。

“每天都在这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她交代的事情都拖三年多了啊喂!你拖了这么久还不去做是想死吗!?”

他看树上半响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禁有些火大:“就你这样子还想找老婆!?小爷的媳妇儿都要跑了!磨磨蹭蹭干嘛呢!我叫满春楼的老鸨过来打狗了啊!?”

“……”这简直不能忍……

她丢下手中被扒光了花瓣的樱花树枝,跳下树对一旁气炸得快疯魔了的邪凰若无其事地挑衅一笑:“该去见影大人了,走吧,邪凰。”

“死女人!都说了不要叫小爷邪凰啊!小爷是凤!是凤!”

如意料中看到他又一次炸毛,她哼着曲子,走路都轻快得快飘了起来。

……

‘叮当,叮零――,叮零――,叮当,叮――’

……

“啊,人界的荷花貌似要开了啊?还有鬼界的樱花?不如先去屠个城好了?……影大人吗?她应该不会在意的。”

――

那满头耀眼的血发终是变成了低沉的暗红,她所喜爱的红衣红裙也早早的换成了如深渊暗夜般的暗沉黑色。

曾经那个耀眼灼目如同红蝶的人仿佛也蒙上了暗影,化作了冰。

听闻,她除了征战,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

她的本体是樱,蛋讨厌貌似也是樱,偶尔会看着鬼界主城的一片樱花发呆,然后拔刀就去规定点屠城。

甚至在第五次大战中,是因为她的中立,神,魔两族的战争才会以平局草草结束。

……

但她陨落了。

在见证了第六主神与第七魔神上位后的那一年年底。

她没败在战场,没败在各种偷袭和下毒,更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重病、重伤和自杀了……

但她死了。

除了那几个人,再没人知道原因。

魂牌暗淡微弱,查不到魂之归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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