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纳妾倒是个好主意,一方面,借纳妾之名,如意永远不会被怀疑是个女子,只要我们利用得当,日后如意娶妻,也可以拿这个妾大作文章,只说如意爱妾大于妻,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妾位卑言轻,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另一方面,我怀疑雪月是陆云之的人,陆云之既然想尽办法要把眼线安插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好好利用雪月这个棋子,探一探陆云之的虚实。”宇辰分析得有条不紊,是的,他要让如意当上一国之君,因为他知道,如意是那么善良,善良到委屈自己来让自己的家人快乐,所以,要让如意作回女子,就必须等到如意登上皇位之后,只有当上万圣至尊,如意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雪月这辈子不就毁了。”如意道,她见到的雪月那么美丽,她如何忍心,让雪月一辈子作凄惨的棋子。
“她若是陆云之的死士,她本就不该有什么幸福。”萧云峰说,经过这些年,他当年的戾气已经被时间磨得不着痕迹,但是在他的脸上偶尔还是会露出凶残冷漠的神气,让见到的人,为之胆寒。
那,我的幸福呢,我是不是也不该有幸福?如意哀伤地望着她的外公,那个一手将她培养成太子的男人,他狠辣,果决,深谋远虑,且热衷名利,他曾是大夏最年轻英俊的尚书,他有十八房绝色的小妾,然而,他却没有一个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这不能不说,是老天对他开的最大的玩笑。
如意纳妾那一天,正是八月十五,火红的灯笼照的半边珍珠湖都血红血红,让申龙炎回忆起二十年前,蓝迦湖一站,死去将士的血将湖水染红,看着太子府大红灯笼,申龙炎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还是萧雨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让他回到了现实。
如意仅纳一个妾,除大夏皇帝皇后,携众皇子公主全体参加外,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全体参加,连燕国太子燕清殇都亲自来祝贺,内务府拨银三百万两,酒席从太子府一直摆到成效国的将军府,把珍珠湖围了个满满当当。
这天下,也唯有最富庶的大夏太子申如意,有这个财力,地位摆出这样的排场,纳妾已是如此,那娶妻?还了得?
当然在这个举国同庆的夜晚,还是有人在默然流泪。
“小姐,你要哭就哭出来,你别吓小红啊。”小红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许晚琴,心寒如冰,她知道知书达理的小姐在最伤心地时候是不哭的,她只笑,笑得越开心,就说明她心里越痛苦。
“小姐,太子只是纳妾,你还有机会啊,你还可以作他的妻。”小红说。
许晚琴举着酒杯,原本笑着的脸,听到这一句话,“哇”地哭了出来。
“小红,他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我从不在乎什么名分,我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现在即使作了他的妻,他的心中还是会有那个雪月姑娘的。”落下的泪珠颗颗落在酒杯里,许晚琴一口饮尽,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错把如意偶然的笑意,当做爱情,“只缘感君一回顾”的结局,总是凄然的千年等待,最后再也不见,那样的结局却是好的,总还给人留一个念想,好过爱上的那个男子已有爱人。
夏漱玉今晚倒是特别的高兴,自从成宇辰给她送来那件裙子后,他失踪了大半个月,每次她跑到太子府,宇辰不是不在,就是刚走,今天终于可以抓到他啦。可是没找到宇辰,却出现了一个家伙,挡住她的道,样子倒是长得很不错,和太子哥哥有的一拼,可是脸上那股玩味的表情,让夏漱玉很不爽。
“夏郡主好!”陆云之对着夏漱玉做了一个揖,他也不着急去看新娘子和太子,而是来女眷这边找夏漱玉,寒月回来禀报说那晚的那个女子就是夏漱玉,看样子倒是七分相像,但是他却有种强烈的感觉,那晚那个女子绝对不会是夏漱玉。
“你好烦哪!别挡我,我要去找宇辰哥哥。”夏漱玉不耐烦地把陆云之拉到一边,那一拉却报了她的老底,只是蛮力,哪里是学武之人?陆云之心下已然明了,他那个师弟,从小就聪明得紧,要骗过寒月,还不容易,只是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他隐约觉得这个女子是个很重要的角色,而且为什么看见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眼里不容一粒沙子,他一定要查清楚。
“我说郡主找谁,原来是找宇辰啊,我看见他到湖边去了,就让在下送郡主一程吧。”
夏漱玉瞪了陆云之一眼,哼又是一个登徒子,也不推辞,跟着陆云之出了府,来到珍珠湖边。
宇辰依旧一身白衣站在珍珠湖的湖心亭里,身边站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明启,明启今天穿了一间绯色的罩纱西湖缎,头上翡翠抹额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衬得如梦似幻,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个女子。
“宇辰哥,听说你皇兄和初一就要去苗疆了,我已禀报父皇让我同行。”
“哦。”宇辰无心听明启在那里说话,他的眼望向灯火辉煌的太子府,希望如意一切进行得顺利吧。
“宇辰哥”夏漱玉看见宇辰高兴地向宇辰招手,就在那一瞬,她突然感觉腰间一股力将她推向湖里,她惊恐地看向离自己还有五六步远的陆云之,不可能他离得那么远,可是谁推的她呢,她身边再也没别人啊。
眼看夏漱玉就要落到水里,陆云之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向湖心亭的宇辰,只见宇辰如一支离弦的箭,一道白光,迅速地掠过水面,单手搂起夏漱玉,脚尖轻轻一拍水面,宛如一朵巨大的雪白睡莲稳稳落到地上,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少年神明一样的举动惊呆在当场,夏漱玉的脸忽的就红了,刚才的惊吓一扫而光,一把抱住宇辰:“宇辰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漱玉了。”
宇辰微笑地抚掉漱玉脸前的一丝乱发,道“没事吧?”语气温柔,让夏漱玉心中没由地一软,抓着宇辰衣服的手又紧了几分。
陆云之带着微微地讽刺看着眼前做戏的宇辰,哈哈一笑:“哈哈,宇辰几年不见,武功高了不少啊。没想到那晚的那个姑娘居然就是夏郡主啊?”
宇辰微微一笑:“不及师兄十一。”陆云之也没推辞,他一向不喜欢虚伪的客套,况且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武功超过他,对宇辰的夸赞他接受得坦坦荡荡,对夏漱玉说:“郡主,你们幽会也不应该把你嫂子的衣服偷了啊,还偷偷摸摸的,郡主你要雪月的衣服,雪月还能不给吗?”
夏漱玉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衣服,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