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有凄惨的声音传过来,被叫出帐篷的士兵立刻骚动起来,如意正想要过去看看,头顶上落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狞笑的嘴角,圆睁的眼睛,和铁柱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如意皱起眉头,大喊。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感觉。
木棉拍拍如意的肩,示意如意也像宇辰一样射箭,如意“嗤”地扯掉了衣服的下摆,撕成几条,绑在三支箭头上,将布条点燃,射向天空,阿穆尔也一连发了十几支燃着火的箭,这一次,大家都看见了天上的东西。包括宇辰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黑色的天空中,飞翔着一只巨大的鸟,那只鸟只一扇翅膀,就有一个人那么长,可怕的是,那只巨鸟,长着一个人的头,双目圆睁,嘴角狞笑,带着丝丝的兴奋看着地下的人们。
阿穆尔大吼一声,从自己的帐里拿出一把巨大的弓,箭都有小孩的手腕粗细。
“三军听令,所有的人,都给我把箭头点燃,向天上射箭!”阿穆尔大叫一声,立即有许多西戎士兵,的箭射向天空,众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天空上射箭,一时间,天空照亮如白昼。
更恐怖的是。在军营的上方,居然盘旋着不只一只这样的鸟,周围的树上还整齐地站着几排,安静地看着军营,狞笑的嘴,圆睁的眼,带着嘲讽,看着这一群不速之客。
“这是?九凤?”如意长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人面鸟身,翅大如云,不正是《山海经》中提到的九凤吗?只是,在《山海经》中,九凤是南方之神,可有九种变化,法力无穷,这个叼着人头的怪鸟,怎么也不像传说中的,掌管南方的神明。
“不是。”宇辰此时也是面色苍白,手中的箭却不停,不少箭射中了怪鸟,但是因为那鸟体积太大,居然不能伤其分毫。半响,宇辰叹道“这是阴枭!”
众人几乎全部呆立当场,阴枭——传说中同相繇(又名阴九烛,一种大蛇)一起镇守地狱之门的神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是一群,到底是他们在做梦还是他们到了一片不可思议地地界。
“哼!今天不管它是九凤还是阴枭,是神还是鬼,碰见我,它们的死期到了。”阿穆尔随即拉开那张巨大的弓,摆出一个大大的弓步,俊眉竖立,长发随风飞起,整个身体和弓组合成一轮满月,长箭上弦,狼啸一声,放开箭。
即刻一只阴枭被那手腕粗细的箭当胸穿过,一头栽了下来,军营里立刻想起一片欢呼,东临碣石,王者本该如此。接着阿穆尔又同时将三支那样粗细的箭,放于弓上,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有一只阴枭,应箭而落,射出几箭之后,阿穆尔干脆脱掉外衣,一身肌肉如那把蓄势待发的弓,充满着野性的张力。
“好箭法”连宇辰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草原雄鹰,果然名不虚传。
“不好,那边。”燕清殇指着一边,叫起来,那些掉下来的阴枭,顷刻化作无数小黑虫,向正在朝天空猛射的士兵们扑来。
“哥!”人群中传来多隆的惨叫,阿穆尔闻声,赶紧冲了过去,多隆的一只手臂已经变成了黑色,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刚才那个化为脓水的士兵还历历在目,难道这次轮到了多隆。
阿穆尔想也没想,就拔出了腰间的小弯刀,“啊!”血光长溅,多隆那只胳膊被阿穆尔堪堪剁了下来,宇辰一个箭步上去,赶紧点了多隆止血的穴位,多隆已经被疼晕过去。
大批的黑虫如浪潮般涌了上来,士兵手中的火把有的被黑虫都扑灭了,惨叫声,尸水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没有人会去帮助别人,所有的人眼中都只有恐惧。如意没有见过地狱的样子,但是如果真有地狱,她想,比现在的场面也要好些。
“如意,我们用帐篷点火拉出一条路。”宇辰向如意扔来一捆帐篷的布。如意运用轻功,瞬间用布和宇辰一起拉出一个长条,另一边,阿穆尔和进燕清殇也如法炮制一条,木棉点起火,两个长条间,围成一个驱虫的路。
“弓箭手断后,其余人去树林把周围的树砍了,点火”如意大声喊道。这条篷布,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要想过今夜,就得用火围成一个保护地。
“快!”阿穆尔一声吼,混乱中的士兵,觉醒似的,赶紧通过火路,冲进树林,猛地砍树,每个人都在求生,所以不一会就做好了防护带,弓箭手的箭随不能杀了那些阴枭,却可以让它们不能逼近。
如意她们不得不一边用火把护住自己一边拉着带火的防护带,又换了好几次帐布,剩余的军队才到树林中,那时,天已蒙蒙亮,阴枭和黑虫这才悄悄的撤去。
三十万大军,到防护带,已经还剩下二十万有余,回首望去,营地的地上全是黏黏的尸水,和被阴枭啄断头的尸首,还没见到苗族的影儿,就已经损伤近半,如意燕清殇等人,看见营帐无不心下凄恻。
不到二百人的苗族,不损失一人,杀敌十万,宇辰自嘲地看着狼狈的惨剧。如果不是他这些日子魂不守舍,没有早点发现月色的异状,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可是,怎么会有阴枭?全天下不是只有那个地方有阴枭吗?苗疆居然有这么多,苗疆和那个地方有什么关系呢?宇辰凝望着莽莽十万大山,心中起伏不平。
木棉望着深处的林子,却是若有所思,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当然知道昨晚的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可是。
“木棉,你的族人怕是用了禁咒了。”宇辰拍拍木棉的肩,苗族禁咒,传说中具有毁灭力量的蛊术,传说可以召唤出死神,但是禁咒对召唤人要求很高不但需要很高的灵力,而且会对自己和族人造成巨大的伤害,从来没有人能敢用禁咒的力量,这一次,却不知为何?
木棉目光闪烁,他也不知道禁咒到底是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要用,那么全族就只有一个人,有那个能力——他的父亲木硕。这么说他的父亲还没有死,如果他的父亲还没死,还是这次袭击的领导者,那么他该怎么面对呢,是回到苗族,还是,继续站在如意这一边?
“宇辰,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阴枭?”如意给宇辰披上一件披风,一边问道。
“小时候,和师兄见过一次。”宇辰淡然地说,谁都没注意到他牙轻轻咬着着惨白的唇。
“哦!在哪见的?”
“嗯,一个可怕的地方。”宇辰握住垂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十年前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如果没有那一次,他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呆在青枫山,永不下山,或许这就是天命,隐约,他还觉得,有朝一日,他还是会回到那个地方,去解开那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