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呼又从那边传过来,夏思涵和明宣奇怪地对望一眼,齐齐策马向那座山奔去。
看着完好无损,一尘不染的如意和宇辰,夏思涵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下马跪拜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如意嫣然笑道:“将军此话怎讲,如意也没遇见什么险,明宣和漱玉还都来了,呵呵。”
看着跪了一地的士兵,抬抬手又道:“都起来吧。”
“皇兄,你没事吧?”刚刚还惊魂未定的明宣,看着活生生的如意竟然有点不适应。
如意拍拍明宣的肩膀笑道:“你大哥我吉人自有天相,你怎么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明宣也开怀一笑,看见另一边的夏漱玉,笑容马上凝在了脸上。
“宇辰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漱玉一边说,一边抱着宇辰,死活不撒手。
“呵呵,漱玉,乖,先放开手。”宇辰气青了一张脸,把夏漱玉的手一只一只从身上往下来拉。
另一边,阿穆尔看着这两天吃的红光满面的多隆,拍拍多隆失去一只手臂的肩膀:“这几日,你也不好过吧。”
多隆失神地看着阿穆尔,他死也没料到阿穆尔能出来,心虚地点点头,和阿穆尔击掌拥抱。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之时,一个小小的人影,也激动地留下了泪水,许晚琴,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居然也混在了夏思涵的救援队伍中。若不是夏漱玉发现,即时照应着,她恐怕都死在了路上,此刻看见如意安然无恙,几乎要冲出队伍,去扑到那人怀里,可是终究还是,轻轻的放下了小手。他已有家有事,即便她此刻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罢了,她来不是也就只为了能看见他么,能就这样看着他,也好,不是吗?
傍晚,会合的队伍在山脚扎下大营,如意把这几日的事情都告诉了夏思涵他们,掠过了龙帝那一段,可是冒险的经历还是让明宣和漱玉听得心惊肉跳,说完故事,几个男人就要在前帐议事,夏漱玉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来找许晚琴。
“回来啦。”许晚琴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看见漱玉进来,宛然一笑。
“许姐姐,你现在还看书,看得下去吗?你就不想去见见太子哥哥?”漱玉嘟着嘴,挨着许晚琴坐下。
“想啊,想能怎么办?还不如在这里看书。”许晚琴安静地合上书,帮夏漱玉抚掉身上的一片落叶。
夏漱玉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拉过许晚琴的手道:“姐姐,你这么温柔,我多想你作我的嫂嫂。”
许晚琴脸上一红,捂住夏漱玉的嘴:“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为了太子哥哥不远万里跑来苗疆,可比那个妓女强多了,她天天呆在太子府,太子哥哥出事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就知道整天冷着一张脸,除了长得好看,我实在想不出她哪一点比你好。”夏漱玉嘟着嘴道。
“漱玉,不能说侧妃娘娘是妓女。”许晚琴正色道。
漱玉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就要说,我还要说太子哥哥有眼无珠,放着你这么一个温柔贤惠的大美人不娶,非要娶那个什么雪月姑娘,哼就是有眼无珠。”
“谁有眼无珠啊?”帐外传来如意爽朗的笑声,帘子一动,如意已经和明宣走进帐来。
漱玉和许晚琴皆是一愣,许晚琴赶紧跪了下来拜道:“太子殿下。”如意没在意,以为是一般的侍卫,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漱玉一时语塞,刚才还在说的话不会被太子哥哥听去了吧。
如意哈哈大笑,拍拍红着脸的明宣,道:“我的好二弟想让我问问你晚上要不要吃什么夜宵?”
夏漱玉长舒了一口气,道:“呵呵,这样啊,我困了,不吃了,就请二皇子自己去吃吧。”
“你刚才说谁有眼无珠来着,我怎么听着像说我啊?”如意索性坐了下来,看见桌上放着一本《诗经》,便顺手翻了翻。
“没有,没有,我说别人呢。”漱玉赔笑道。
“你小时候最讨厌读书,怎么现在也爱读书了?”如意拿着那本《诗经》问道。
“哦。你知道,爱好是会变的,我现在也很喜欢读书哦。”漱玉道。
“哦。那你休息,我们走了。”如意放下书,带着明宣正要离开营帐,这才想起这帐里还站着一个人。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没听见郡主说要睡觉。”
“是!”许晚琴福了福身,正准备出去,如意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你是个女人?”如意盯着许晚琴的脸问,一般士兵行礼绝不是福身,只有女子才会福身行礼,这个士兵长得好生面熟,到底是谁?
“殿下。”许晚琴看着如意,手就在如意手中,一时竟然哭了起来。
如意赶紧放开手,一边问漱玉:“她是谁?你把你丫鬟也带来了?”
漱玉看着泪流满面的许晚琴,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如意,起就不打一处来,几步欺身上前:“她是谁,太子哥哥,难道不认识?”
如意看着许晚琴的脸,倒是有几分熟悉,但是搜索脑海中的人,还真没有一个这样的长相,想了半天,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漱玉,带着女子来可是犯了军纪,念在年纪尚小,我就不告诉姨夫了,你可得把她藏严实。”说完,拉着明宣就想要出去,岂料夏漱玉又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恶狠狠的道:“你今天说不出她是谁来,也别出我的帐。”
这个妹妹一向刁蛮,如意无奈的摇摇头,道:“小红么?”
夏漱玉摇摇头,一边许晚琴的脸一点一点地苍白下来,眼泪如决堤江水,她多想掩面跑出门去,可是漱玉却一只手拉着她,让她挣脱不开。
“那就是嫣儿!”如意恍然大悟地说。
“不是!”夏漱玉都快急死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太子哥哥却完全记不起来。
“难道是太尉府的张小姐?”
“不是。”
“那。”如意闭起眼,搜索所有和夏漱玉常打闹在一起的女子。
“你是许学士的千金吗?”还是明宣终止了这场没有意义的猜测。他在京城见过漱玉和许晚琴一起听戏,故而记下了这个不爱说话的温婉少女。
许晚琴缓缓点了点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连旁人都记得,为什么?唯独他,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哦,许小姐,你怎么跟漱玉跑到这种地方来玩了?”如意看着许晚琴,依旧不明所以地问。
“我我。”许晚琴泣不成声,一双泪眼看着如意,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是为了你啊。”还是漱玉沉不住气,大声说了出来。
“为了我?”如意看着许晚琴,更疑惑了。
“对啊,人家听见你在苗疆出了事,男扮女装离家出走,混到士兵里,差点还死掉,就为了看你安好,你却好,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夏漱玉嘟着嘴,说的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