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清醒了,夏漱玉!”宇辰望向夏漱玉,那眼神冷得叫她害怕。
“我不清醒,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所有的人都喜欢我。”漱玉跑过去哦拉着宇辰的衣袖道,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却无人怜香惜玉。
“你以为对一个人好,他就会爱你吗,错了,全都错了!”宇辰苦笑地说,扔掉手中的酒杯,心里的苦原来真是浇不灭的,为什么他会泥足深陷,还不是和漱玉一样,相信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就会转过身来爱你,可是。
“可是,我从不后悔啊。”泪流满面的漱玉对着宇辰的背影大喊,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宇辰不爱她,只是她不想去相信,而已。
十几年,过了十几年,申龙炎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少年君主,也不再是那个缅怀****能在尚书房高歌一夜的深情君王,现在的他老成,持重,深谋远略,细细的鱼尾如智慧一般增长,一同增长的还有鬓间白发,微弓的脊背,太极宫年似一年,人却已不见少时容颜。
“陛下,后花园的家宴已经开始了。”柳妃笑靥如花,轻轻提醒着申龙炎。她也已年越三十,风姿不再,奇怪的是,申龙炎却一****更喜欢到朝露殿来找她。
“好,走吧。”申龙炎也笑着说,两人并肩走向御花园,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明白再美的容颜都会老去,越来越向往平静的生活,所以爱去朝露殿,与柳妃品茶,下棋。也常常去璃漱宫,看看他美丽的正妻,听听萧雨若的冷嘲热讽,也成了生活里不可或缺的调味品。
“听说这次,雨若让那个许晚琴也来了。”申龙炎淡淡道。
“是。”柳妃笑着点点头。
“柳儿,你觉得,她能成为未来的皇后吗?”申龙炎问。
“臣妾不敢枉论。姐姐说合适,就合适吧。”柳妃道。
“朕要你说呢?”申龙炎含笑看着柳妃,她不是后宫最漂亮的女人,但绝对是最聪明的。
“臣妾觉得,雪月堪为一国之后。”柳妃低声道,申龙炎微笑着拍拍柳妃的肩,也不多说话,心里却有了明了。
御花园此刻已经被坐的满满当当,萧雨若坐在主位上,华丽额凤冠凤袍,依旧百毒不侵的模样,下位是如意,穿着紫色的太子袍,俊朗无匹的面容,凤眼如斯,象牙般的皮肤被紫色的龙纹绣衬得更加明艳,眼神却依稀有些涣散,不知在想什么,她身边,坐的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雪月,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气质倒是和萧雨若有几分相似。如意的下首,坐着剩余的皇子,都是皇家血脉,除了明宣实在胖的看不出相貌,其余皆是翩翩少年,举手投足的贵气,别人也是学不来的。后面坐着几个王爷和家眷,夏漱玉也赫然在列。
皇子们的对面,坐着皇上的几位妃子,这次不同的是,末座却坐着一个外人——许晚琴,相貌在后妃中也算是出众,然而比起雪月和萧雨若来,却是还差一大截。
申龙炎和柳妃一到,晚宴算是真正开始了,成宇辰作为自此家宴的主簿,一挥手,即刻就有十二个舞女翩翩起舞,挥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在座的皆是大家闺秀,看这种舞看了多年,都有些兴味索然。其后的表演,也多是年复一年的重复,倒是雪羽和如意和奏的一曲凤求凰,让大家大开眼界。原本很多人期待的许晚琴,一曲高山流水谈得好,却没有什么新意,申龙炎看了直摇头,萧雨若也皱起了眉头。
一曲奏毕,申龙炎朗声问道:“许千金,朕有一事问你。”
“陛下请讲。”许晚琴本来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此刻更是脑袋一团浆糊。
“朕想问,人母之道为何?”申龙炎问。
“这。”许晚琴脑袋里迅速翻阅着心里的书,却找不到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雪月,你觉得什么是人母之道?”申龙炎转头问雪月。
“在慈!”雪月回答干净利落,几个后宫的太妃缓缓点点头。
“那什么是人妻之道?”申龙炎又问。
“是顺!”经过雪月的启发,许晚琴赶紧回答。申龙炎摇摇头,又看向雪月:“你也认为是顺。”
“儿臣,不这么认为,为妻者,夫正则妻和,夫佞妻劝之,夫疲妻安之,夫怨妻谐之。是谓人妻之道。”雪月不卑不亢地回答,才两回合,许晚琴已经远远地被比了下去。
“许千金,可读过四书五经?”申龙炎突然问,许晚琴松了口气,赶紧回答道:“臣女看过。”
“那雪月呢?”申龙炎又转头问雪月。
“儿臣只读过《诗经》其余的,倒不曾读。”雪月回答得大方得体,加之本身风华绝代,引来许多注目。
“哦,许学士,你上前来。”申龙炎大声呼唤道。
“是,微臣在。”一溜小跑,许钦赶紧跪在地上:“微臣教女无方,让皇上见笑了。”
“呵呵,何来见笑之理,我相信,在座的女眷,论读过的文章,没有人比得过令千金。”申龙炎笑道。
许晚琴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皇上这话好像是讽刺,却又似是真心话,让她一时琢磨不透。
“可是我觉得,雪月更适合做太子妃。”申龙炎大声道,雪月身子一震,如意却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还在长空身上,那封告诉阿穆尔自己是女子的信已经去了半月有余,为何长空还不见回来,莫非路上出了意外?
“许千金,才富五车,却终究逃不过那些书本上的死规矩,雪月自幼长在民间,更懂得民生疾苦,不拘泥于书上那些老套,朕今日想扶正雪月,让如意纳许家千金为侧妃。”申龙炎道,这话明显就是说给萧雨若听的,萧雨若心知肚明,面上却微笑依然,她扶持许晚琴,还不是因为见她柔弱,而且他爹许钦对如意也知根知底,对她的才华品貌,就没有什么要求,她原先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让如意娶个嘴严的正妃,好不要让皇上每天在那里苦思冥想地调儿媳妇,雪月和许晚琴,谁做正妃,对她来说,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女才疏学浅,玩虐不化,恐难胜任。”许钦跪在地上说。
“你是嫌侧妃头衔太小,还是嫌雪月高于你家千金?”萧雨若夹枪带棍地问。
“不是,微臣不敢。”许钦跪在地上,又道:“可是,小女自幼娇生惯养,屈居不了人下的。”
“我愿意。”许晚琴赶紧说,爱一个人,真能让一个人卑微到极点,能让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甘愿自己巴巴地去作人家的妾。这一声,让申龙炎开怀一笑,不愧是敢于去只身找苗疆的女子,胆略还是有的,但是如后如真到后宫,却定不好过。如意依旧发着呆,雪月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台上的人。
“呵呵,既然令千金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挑日子吧。”申龙炎道,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