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玄心下对她不由有些佩服,身为大夫他对丁莫身上的疼痛自是不陌生。可是她一个女流之辈却能忍住甚至不忘为自己谋取利益生路,这份坚韧这份头脑,着实少见。
得到玄的回答,丁莫嘴角的笑越发灿烂,她终于有落脚之地了。心愿已了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再次昏了过去。
“唉……”玄郁闷地看了看她无力松开的手,连忙接住那掉落的药丸,宝贝似地捧在手心。许久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药装了进去。低头撇了撇丁莫,清冷地转身往屋外走去。没多久他再次走了回来手中却端着一碗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扶起丁莫一点一点地将药给灌了进去。动作虽是有些粗鲁但他的脸上却也蒙上了一层柔和,这个女人坚强顽固地让他有些心疼。特别是想起她说她无处可去时的表情就不由让他生出一股怜惜来。如若不是师傅的话……他也……
“哎……”轻轻为她擦去嘴角的药汁,玄动作轻柔地将臂中佳人放下,端着药碗再次走了出去。
丁莫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十分,柔和地月光从窗口撒入屋内,将整间木屋照得一清二楚。没有玄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动了动身子,体内的疼痛虽是还在但还是缓和了些许,口中有些苦涩。想来玄已是给她喂过药了,她不由为自己留下的决断感到庆幸。
从戒指中摸出一瓶疗伤的丹药,倒出一颗扔入口中。清凉的香甜从味蕾顺着喉头滑入腹中传遍全身。体内那火辣辣的疼痛在这股清凉之下不由有些缓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慢慢地撑着床板将身子盘坐起来,运起功开始吸收药效,虽然内力被消耗殆尽,但是重新运功想要练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在药效的帮助之下,丹田处开始出现一丝丝暖流,渐渐地越来越多,往四肢八骸传去,药力在内力带动下很快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按理说药效被吸收了她现在就应躺下休息静养,但是为了早日恢复功力报仇她却并未停下,而是继续运功。
没过一会儿,体内果然传来了不适。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于床上,体内一阵抽痛。
死死地揪住被子,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贼老天,你瞎眼了是吧?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非得这样对我?如果说来到这里也是饱受折磨,背叛。你还不如让我留在那边我宁愿痛苦死也不要来受这份罪。我不要……不要……”丁莫忍住五脏六腑的揪痛,死劲地捶打着床板,歇斯底里。眼角滴落的晶莹眼泪和着从嘴角不住溢出的殷红的鲜血在床被上染起一朵朵凄美绝望的红花。
门外,玄仰头看向天边的明月,满目寂寥,玄色衣衫在月色下越显孤寂。丁莫嘶哑地泣血声传入他的耳中,直达他的心房。曾今他也这般歇斯底里过可是,有何用?该发生的一切不也一样发生了。眸光微闪,眼眸低垂轻叹一声,满身苍凉。
倏地,屋内声音戛然而止。玄顿了顿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清冷的月色照在狭窄床板上的丁莫身上远远望去一片凄凉。玄眉头身皱,上前将丁莫背对着门口的身子扳了过来,她脸色的泪痕跟嘴角、衣上的血迹不由让玄微微一怔,莫名地闪过一丝心疼。其实她……并不如表现的那么坚强。
“何必如此执着……唉……”轻轻地为丁莫擦干脸上的狼狈,拿出一颗疗伤丹药喂进丁莫口中。虽然这个药丸的效果不如她先前服用的好,但是药效也还算不错。看到她喉头滑动咽下玄嘴角才不由勾起一抹淡笑,紫色的眸子灿灿生辉在月色下绝美无双。静静地凝视着丁莫苍白但仍旧美丽的精致小脸,玄的目光有些恍惚,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处。
直到天微微亮他才回过神来,修长玉雕般的手指轻轻搭上丁莫的手腕。原本已稳固的内伤因为她昨夜的急迫又加重了些许,不过也因为及时服药的缘故,现在性命是已无大碍了。而且……眉头微皱,片刻便松散开来。看来他的生命力还真是挺顽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保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旋身银色的长发与玄色广袖一同划过一道薄凉的弧度。
终于站在木屋门口,看着屋外的景致,丁莫嘴角挂着轻笑却不达眼底。这半月以来,一直都是玄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虽不知他的态度为何会转变如此之快,但是她确实很感动。这样的照顾就连他故作的温柔也没有做到过,低头自嘲一笑,居然到现在还在想着他。真是犯贱……
“你现在可以随便走走,但是最好不要做什么大的动作。”玄手中拿着一味药草从丁莫身边经过头也不抬地往屋后走去。
“……”丁莫看着他目不斜视还专心弄着手中东西的样子,立马就郁闷了。他这是在跟她说话?
“我的伤已经好了。”没好气地跟在他的身后。她也想跟去屋后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好像每次他的药材拿到屋后就消失不见了。
“你没有资格反驳。”玄依旧头也不抬地说道,只是语气开始有所不耐。
“好吧!你是大夫,我听你的,可是你至少得告诉我原因?毕竟我的伤早已好了可是你却让我在床上整整多躺了十日。十日啊!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么?我浑身的骨头都快被躺得散架了。”想起他让她躺在床上不许随便下地,乱动的模样,丁莫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她是很懒喜欢赖在床上,可是赖跟躺不一样。要一直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不许下地,甚至连方便那些也要在床上解决,这,相信是圣人也忍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她?不过看玄坚决没有条件可讲的样子,她却不能反对。毕竟,他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