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丁莫愕然地看着这堆经历了一场空中飞行的药材,迷迷糊糊地吐出一句让玄几欲杀人的话语。
“丁莫,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玄怒吼一声,响彻云霄,谷外鸟兽慌忙逃窜;双眸喷火,广袖一挥,他大手已指向了门口方向。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她在这里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用他的外带欺负他也就算了,看在她也很可怜的份上他忍了。可是她竟然还骗他,当他不存在!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时无须再忍。今天他就要清家门,扫光妖谷中一切碍眼讨厌的东西。
“……”丁莫也不知是被他的惊天怒吼给震回了点心神,还是终于发现了眼前的光线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有些不对劲,只见她缓缓抬头,见到玄正双眸喷火地瞪着她,顿时无辜地眨眨眼掏了掏耳朵,竟然从里面掏出一大团棉花来。顺便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她满脸皆是舒爽的放松。
玄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了反应,似乎所有的怒气全部在一瞬间被暴风雪给冻结住了,停在那制高点,上也不是下也不行。他似乎感觉到她的那口气有点不对劲?似乎是……
还未等他认证他的想法丁莫便已轻启朱唇。“有事么?”
“有……事……么?”玄艰难地扯着嘴角,颤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满脸抽搐有种吐血的冲动,她居然还问他有事么?果然,她对于他刚才的冲天怒火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刚才她根本就是将她身体的思绪感知全部给封闭了起来,完全与外界断了联系,一味地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刚才的事情给完整地解释清楚。毕竟他那怒吼的威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直到现在他的耳朵还在隐隐作痛呢。
“没事你为何跑来我面前站着?”丁莫满脸不善地瞅着他,很明显对于玄打断她的事情很是不爽。
“你……”玄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学着丁莫以前的样子做了个深呼吸,直到感觉心底的火气逐渐被他平静下去,才淡淡地轻轻地看着丁莫,声音飘渺地问道。“你适才断绝了与外界的感知?”
“对啊?怎么?”丁莫眼睛眨啊眨,不施粉黛的精致小脸上写满了疑问,她实在想不通玄为什么要问这样简单的问题!
“好!这我不予你计较。”玄咬咬牙,拳头再次捏紧。“你做的饭呢?在何处?”
“啊!”丁莫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你不是说你做饭么?我现在很饿,所以,我要吃饭?”玄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是幼稚,说出的话来为何愤怒中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他现在突然觉得他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连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他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相处,甚至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么?为何这个女人可以轻易地带动他的情绪让他悲,让他怒,让他喜?甚至一向视人命为草芥的他竟然对她下不了手,这是为什么?
“做饭?”丁莫皱着弯月般的秀眉,过了好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承诺。于是,只见她偏着脑袋很是无辜地吐出一句让玄几欲抓狂的话。“哦!可是你早上不是才吃了么?现在就饿了?你是猪么?”
“你去不去?”玄的风度、优雅、神秘再次破功,俨然成为了一只被激怒的老虎,紫色眸子中波涛汹涌如骇人的风暴,恨不得将丁莫给湮灭,撕成碎片。
“去,怎么不去?我立刻就去!”丁莫说完一溜烟地往屋外跑去,满面无奈。没办法,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猛然间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霍地转过脑袋对着玄大吼道。“记住,不许碰桌子上的东西!否则我灭了你!”
“……”玄看着一桌子的药材,无语。他就想不通这人的变化怎么就那么大呢?他还记得才见时的丁莫是那么坚强,隐忍,那么冷静得体甚至有礼。可是现在的丁莫呢?狡猾善变,好吃懒做,倔强固执还有就是做作。对,做作,明明就是很悲伤很绝望却要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让他看了很生气很生气,既然想哭为何又要笑?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他最讨厌,可是却也最无可奈何,
“哎……”低低一叹,玄无奈转身往屋后的药穴走去。不管了,他不管了还不成么?
次日巳时,玄在屋外晒着太阳慵懒地摆弄着昨日新采摘的药材,而丁莫在屋内叮叮咚咚地捣鼓着她昨日摸来的东西,反复试验。一股温馨的寂静充斥在整个妖谷之中,阳光懒懒地很是温暖,花香鸟语,微风浮动整个妖谷美得不似人间之境。只是……
突然一声爆吼打破了这份温馨不已的沉寂……
“哇咔咔……玄,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丁莫满脸兴奋,眼睛发光,狂笑带吼地冲出门来。手里死死地拽着一个小玉瓶,满脸兴奋地冲到正在研药的玄面前,不待玄反应过来就一把将玄给紧紧抱住,浑身是激动不已的颤抖。
此时完全没人注意到可怜的木质小门已是半吊,嘎吱嘎吱地不停摇晃,显然已报销了大半。
“玄你知道吗?我本以为最少都得试十几次才会成功的,可是没想到在试了两次后我居然就成功了。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简直太激动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制毒呢!居然就成功了……哇咔咔……我太激动了,太兴奋了……”丁莫挂在玄身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跟只麻雀似地。
而玄猛然一僵,脸色渐变,由错愕变得惊讶,然后又渐渐红润起来。粉红、红色、深红、紫红、黑红不停转换最后直接停留在了黑色上,一双紫色眸子转为幽暗,渐渐地染上一抹奇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