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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生

同样的夜空下,莱纳的夜森林赌场此刻却事一派奢华热闹景象。载后厅贵宾室的三楼,罗森刚在一间房门口停下,一个薄衫短裙的俏丽侍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泛红晕,眉间春色未褪,看得罗森一怔。推门进去就见屋里圆形桌两头坐了两个人。一个室白衣李渝,而对面靠窗位置上则室位锦衣华服的俊逸公子,长发飘飘,神态洒脱,两旁侍立的美丽侍女都不自禁地倾身靠近他,只是他面前的牌面却实在不给面子。

“看来这次我又输定了”华服公子笑道,翻开底牌果然是稳输的牌。

“我来介绍一下”李渝站起来向罗森介绍说:“这位是安东尼奥家族的现任当家主唐璜.安东尼奥阁下,这位就是我们赌场的大老板罗森.西斯塔,我的合伙人。”

“孟菲斯的安东尼奥家族!”

“那不就是二王子殿下吗?”

后面的两个侍女忍不住低声议论着,脸上泛起迷人的光彩来,李渝示意她们出去。罗森夜同样处于情绪亢奋之中,财势惊人的安东尼奥家族当家主亲临,这可是莫大的尊荣,况且这位当家主人还是当今的二王子殿下,虽然近年来皇室衰微,族员多受排挤难以掌权。但是据说钠兰王妃对这位二王子却是极为亲近的,这固然是因为塔生性放荡不羁,在宫廷权力斗争中是处于最边缘的人,更重要的恐怕是二殿下菲利普娘家堪敌国库的财力和在全国的巨大声望。二殿下生母早逝,而安东尼奥家这一代又人丁单薄,长房无子,只得这一脉直系血亲,所以查理王在很早就向老族长许诺会将二王子送会娘家,让他随母姓,继承家业。三年前二殿下年满十八,行成人礼后正式改名位唐璜.菲利普.安东尼奥,继任安东尼奥家族第十一代当家主。‘久闻唐璜阁下盛名,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万分.‘罗森谦恭地说道,他倒是没有夸张,唐璜在王都和孟菲斯都是出了名的浪荡子,风流得近乎****.

‘大老板客气了,叫我唐璜就行了‘唐璜笑道.三个人坐下,唐璜便说道:‘夜森林虽然开业不久,但在外界口碑甚好,所以我在孟菲斯都要忍不住来看看了.‘

‘哪里哪里,是朋友们抬爱了,殿下难得来一次,一定要玩得尽兴‘罗森说着忽然发现李渝似乎已经很不客气地赢了唐璜不少钱.

‘哈哈,那是当然,不过这次来却是另有一事想跟二位商量‘

‘请讲‘

‘那我就不饶弯子了,最近我也有兴趣投资赌业发展,但若是再筹备开一家赌场却嫌费事,不如直接找人合作,刚好敝赌场新近开业,我也很看好.所以想问二位是否愿意让出一半权益,让我参个股什么的,价钱嘛,就按双倍来算.‘

房中安静下来,唐璜看了二人一眼,继续说道:‘我的来历,不说你们也了解了,跟我合作只有好处,除非安东尼奥家破产,否则决不会遭受灾祸打击,相反,以我在江南江北的人脉基业,夜森林再往外扩展是迟早的事‘

罗森实在是震惊,有堂堂安东尼奥家族支持,即便是只分一半利润也是前程无量的,但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是怎么掉到他头上的?他装作思量地说道:‘这个,此事太过突然,又事关赌场发展,亦非我们二人可以完全做主,我想可否容我们商量一下再予答复?‘

唐璜淡然笑道:‘我今天是满怀诚意,连契约书都已叫人准备好,二位若是有心共同发展,今日就给我个答复吧.‘

‘这个‘罗森看一直未说话的李渝,他似乎也在认真思索问题,闻言说道:‘我们若有心同阁下合作,最多只能让出赌场三分之一的权益,因为赌场还有两位合伙人,股权虽少却不能不顾及,阁下认为如何?‘

李渝的话说的慢,但有决断之意,罗森也就不再发话.唐璜翻动着桌上的牌,默然片刻,然后说道:‘好,此事就这么成交,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以后赌场的烟草由我直接供应,所得利润我们四六分帐,这样也可以省去赌场饿成本风险.‘罗森和李渝互视了一眼,欣然同意.

‘那么就祝大家合作愉快吧,契约书和银票我稍后会让人送来.‘唐璜给三人倒上红酒,举杯道:‘干杯‘

‘光这样庆祝怎么够,合约谈成,待会儿大家到金色乐园去好好庆祝,不醉不归‘罗森建议道.金色乐园是莱纳城最大的销金窝,里面声色酒艺皆为上品,美人歌伎无数,甚至还有极稀少的精灵,这个提议显然颇和客人脾味,他大笑道:‘却之不恭.‘今天是月曜日啊‘泽雅失神地靠在窗口上喃喃念道,落水事件对她的打击不小,一时还没恢复过来.窗户临街,她看见一辆马车在旅馆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一个老人,两男一女.都穿着白色的法袍.为首的老者白须遮面,长及胸口,眉骨突出,目光深邃。泽雅感应到纯正的浓厚的神圣魔法气息。

“马尔法大人,教廷派的人来了”她转头冲隔壁房间喊道。

“古姆鲁夫大法师,劳您大驾了”马尔法下楼迎上为首的老者恭敬地说道。

“哪里的话,都是为了传播神繁荣荣光嘛,马尔法大人等急了吧?”

“我原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呢。”马尔法笑道。“这是护教骑士纳兰泽雅”

“大法师好”泽雅谦恭地躬身行礼。

马尔法把几人引进房间,详细讲了一遍事情的状况。“照你这么说,恶魔说明天会放了我们的骑士”古姆鲁夫沉吟道。

“大法师,难道我们要等到明天再去消灭恶魔吗?”女法师问道。“那怎么行,吸血鬼邪恶狡诈,我们怎么能相信他们,让千叶小姐冒险”坐在她旁边的男法师说道。这话正合泽雅之意。

“可是,拒我当时的观察,那个吸血鬼能力非凡,而且他们所藏身的那空间结界极为隐蔽危险,贸然进攻一来不知道如何寻找二来也怕弄巧成拙反使千叶受害”马尔法说道。另一个男法师撇撇嘴,似乎对马尔法所言不怎么赞同。泽雅也觉得马尔法说得有理,左右为难,因而问古姆鲁夫道:“大法师认为应当如何?”

“恩”古姆鲁夫锊了锊胡子沉吟道:“听马尔法大人所言,那个吸血鬼应该是使用了极为厉害的法器,若连圣堂骑士都不得突破,极有可能是神器了,他既说三天后放人,这两天必定有思念重要的行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到当日的墓地看看”

“法师说得有理”马尔法点头同意,六人收拾妥当就驾车前往镇外墓地赶去。

月上树梢,今夜楼下没有舞会,露娜跑下楼去,看见脸色苍白的吸血鬼们都安静地站在大厅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她随便抓住个头发卷卷的小孩问道:“安德烈呢?”

“安德烈大人在,在外面。小孩似乎很怕她。她丢开手走到后门口,看到后面是一片空旷之地,四周都是圆形石柱,尽头处石阶上有一个很大的祭台,祭台和后门之间的地上已画好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曼西妮站在后门口。

“我身上的力量和法阵相斥,我帮不了她,你身上有光明属性的力量,若是愿意,帮帮他吧。”曼西妮说道。露娜点点头,往前走去,安德烈就站的祭台上,一轮圆月从他头上升起,地上的魔法阵已被倒入各种魔法原料。

“安德烈,我来帮你”露娜说。

“不用了,这个法阵太耗能量,多一个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总会有点用吧,除非你不信我”

“那好”安德烈自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瓶子,瓶盖是两支很小的银色翅膀。里面是蓝金色液体。“待会儿等月亮变蓝的时候,你将里面的液体倒进魔法阵中间的图案上”

“哦”露娜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拽在手里,心情紧张。月光洒下,安德烈开始念动咒语,他的双手缓缓抬起,背后透出淡淡的金色光忙,魔法阵开始缓缓流动。

马车在墓地停下,月光照射下,坟场四周暗影憧憧,阴森可怖。泽雅一行人鱼贯下车,古姆鲁夫手执鹰头法杖,在墓地四周探寻着。

“当日他们就是从这里消失的?”古姆鲁夫走到那棵枯树旁问道。

“是,他们走进一道空间门,我隐约看见后面是一座城堡”泽雅答到

“晤,探寻不到任何气息,但我的发杖今晚很不安静,似乎周围的魔法能量都在往这里聚集。不管怎样,同源属性的斗气应该能互相感应,泽雅小姐你和千叶小姐力量相近又很熟悉,她应该能首先感应到你。我现在念动咒语,帮助你锁定她的精神能量,待会儿那道门要是出现你要抓紧时间救人”

“是”泽雅难得被委以重任,答应得极为爽快。古姆鲁夫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三个法师也按顺序排成一个弧形,跟着古姆鲁夫念动辅助咒语。

月上中天,从来纳通往萨冷镇的路上亡灵法师梅格正用飞行术急赶向萨冷,她抬头看了一下天上,自语道“月亮都开始泛蓝了,得赶快拉”

月光开始泛蓝,魔法阵运转越来越快,空中不断有微小的符号在化成烟雾,月光似乎在向阵中央聚拢,亮成一束淡蓝光柱,安德烈还在加快念动咒语,只是能量耗损似乎极大,他苍白的额上开始冒汗,金色光芒透体冒出,将最外面的一层黑阴趋散。

露娜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充斥着周围的空间,她身上的力量正在急剧被吸取,到后来安德烈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到地动山摇。

“全部往后撤,离这儿越远越好”

曼西妮张开防御结界,对后面的人说道

他们退到前门,却看见前门有些不稳定的微微波动。

空间开始波动,一扇若有若无的空间门凭空出现,后面景物模糊。

“出来了”泽雅喊道

“再等等,现在全是能量乱流很危险”马尔法说道蓝月光越来越浓,都在往中间聚集,魔法阵在疯狂运转,露娜手上的小瓶子瓶盖自动打开了,她抗拒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步步走到魔法阵中间,将蓝金色的液体倒到莲花图案上,四周仿佛有如山崩海啸的赞颂之声响起,像万千生灵的顶礼膜拜之声,又像超越了人听觉的歌声,巨大的蓝色光柱贯穿了天地,金色的莲花在中间盛开升腾,安德烈的嘴角有血丝益出,但他的眼神帜烈而狂热。

“看见了”泽雅喊道

空间门稳定下来,她看见了后面的吸血鬼茫然的脸,想也不想的提剑冲了进去,马尔法随后跟上,她连问都不用问就直接往后院跑,在大厅遇上了曼西妮。

“我能感应到我朋友在后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泽雅问道

“她没事,你最好先呆在这里,我不想跟你打架”

曼西妮风情万种的说道,但是前面传来的惨叫声让她变了脸色,吸血鬼没来得及跟阻挡泽雅。但他们挡住了马尔法,这当然是需要代价的。

曼西妮在一道血红的电光中冲向前院,泽雅跟她错身而过直奔后院,她没有丝毫准备地直接冲进了魔法阵中,强大的吸引力让她举步维艰,但还是找到了露娜。

“露娜你没事吧”

“恩没事,我们快出去”露娜虚弱地说道

“噢,咦,这是什么,好强烈的光啊!什么都看不到”

盛开的莲花上浮现一座万丈宫殿。

在遥远的阿代琉斯雪峰山上一行正在上山腰爬行的族人忽然一齐停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道道余光从雪峰中透出,千年雪峰之巅,一座光芒万丈的辉煌神殿若隐若现,仙界之乐缭绕。

“天呐!”

只是几分钟之后,神殿开始黯淡消失。

血腥的气息从前厅传来,一个身负重伤的吸血鬼跌跌撞撞地跑向后门。

“安德烈大人快跑逃啊,光明大法师杀进来了”

他来不及走到后院便倒下了,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流向四面八方。

安德烈的心乱了,他看见鲜血从前厅流出来,来不及阻止,流进了魔法阵中。

“邪恶之血”

金色的神殿消失了,盛放的莲花台合拢被又一个透明的球所包裹。

安德烈停止了念动咒语

“你们已经听见了我的呼唤,所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将不再寂寞守侯下去”

光球爆炸开来,月光骤然白得刺眼,蓝色的莲花片片碎开,这些美丽的花瓣飞舞着,最后化作点点光芒往泽雅和露娜脑中飞去,只怪她们跑得太慢,只好抱住头,痛苦难当,金色的光芒从指缝间透出。

“原来是这样”安德烈苦笑了一下。

“那也罢,你们好自为之吧现在”他的目光变得冰冷看向刚闯进来的马尔法

“那就让我们一起随着神器毁灭吧”

他身上金色的光芒消失,继而被一种浓郁的黑影笼罩,那黑色渐渐变得血红,红的如火般燃烧。

“以吾之血引焚天之火,烧尽一切邪恶与黑暗”

地上的鲜血都燃烧了起来,变成一片火海

“这是焚天之火”刚刚赶来的古姆鲁夫惊讶地说道:“他想要连这神器一块烧毁”

“怎么会这样?”露娜脑中如千亿团能量在爆炸但她眼睛不由自主地被那一天一地凄美的火光所吸引。安德烈一袭白衣如雪就站在火光最盛处。“不要啊,安德烈”她的眼泪流下来,心酸地闭上眼睛。“让我也在这绝望的痛苦中死去吧”她失去了意识,泽雅也失去了意识。

“马尔法焚天之火我无法阻止,快带上她们,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古姆鲁夫为自己和马尔法加持了活免疫,但仍挡不住充斥空间中的躁热。

安德烈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任凭火舌舔噬着他的手脚。突然,在火光之外,他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这乐声清凉如山泉,浇灭了他胸中之火。“她终于还是来了”安德烈睁开眼,他的唇角带上一丝欣慰的笑意。火海之外,美丽的亡灵法师踏空而来。她的黑发随风飘动,十指凌空拨动,一串串跳跃的音符所过之处,火焰熄灭。

“安德烈,我来晚了”梅格停在他面前,素手抚上他的脸庞。

“等到你,我答应你的也算做到了”安德烈说道。

梅格的手抚过他的手臂,所过之处,火焰消失无踪,安德烈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梅格难过地看着他。“为了我,也不能活下去吗?”

安德烈带着温暖的笑意看着她。“为了你我已经等待了太长时间,现在很累了。索梅拉,不要阻拦我,我已经很厌倦这漫长无涯的生命。”

梅格叹了口气,她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疲倦。“我没有资格再挽留你,但是能否把你的灵魂留给我?”安德烈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泽雅和露娜。“女神的意识本源在她们身体里,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吧”

“还有,如果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剩下的血族”

梅格点点头。

“对不起,梅,请原谅我的自私”

“不,你已经履行了对我的诺言。是我欠你太多。”

安德烈低头吻上她的手,梅格看着火舌盛开,吞噬了他,良久才收回自己的手。她转身来到古姆鲁夫和马尔法身前笑道:“你们杀了我七个下属,我杀你们三个法师,大家算扯平了。”

古姆鲁夫脸色由红转青,他尽量镇定地问道:“刚才阁下所施放的可是魔曲镇魂歌?”

“恩”

“那么,你果真是大魔导师梅格瑞恩了?”

“正是区区在下”

古姆鲁夫沉默半响,长叹一声:“也罢,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他日再见,圣教必不与你罢休。”

梅格冷笑一声:“海上花就要爆炸了,你们还是快走吧,我今天放你们一马,是看在那两个丫头的份上。”

古姆鲁夫拂袖而去,马尔法也扶了两个昏迷的丫头离开。曼西妮已经回复了吸血鬼形态,但是此刻的她,却茫然而悲伤。“安德烈大人,就这么死了嘛?他好不负责任”她忽然脆弱得泫然欲泣。

“如果你愿意,以后跟着我好了,安德烈的诺言,由我来担待”梅格淡淡说道:“现在先带你的族人到外面等着我,我会送你们到一个安宁平静的地方去,过新的生活”

蔓西妮看了她半响,默然点头。一声响彻天地的震动,千年的神器就这样毁灭,崩射出来的火焰映红了天际。小镇的居民都被这声巨响所惊醒,纷纷把头伸出窗户,聚集到街上来,看着坟场方向的异象。

“天呐,那是什么?”

“难道是地狱的业火烧到了人间吗?”

“大家快逃吧,这里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灰烬了!”

人们在惊恐慌乱中又听见一声爆裂,他们的礼拜教堂已经葬进火海之中,所有的人纷纷惊叫着逃往相反的方向。一轮血月挂在燃烧的教堂尖顶上。曼西妮和吸血鬼们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复仇的快感夹杂着一丝失落。一扇空间门在他们身后打开,曼西妮听到梅格的召唤,带头走进了传送门。

露娜在颠簸的马车中悠悠醒来,她看了一下四周和那渐渐模糊的火样天空。“那里,是墓地吧”她这样想着,不禁潸然泪下,忽然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她动了一下,一卷厚厚的羊皮纸从怀中滑落,她拣起那卷纸,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收过这样的东西。“安德烈手记,始记于青铜205年”露娜明白了,这是安德烈留给她的东西,她将羊皮纸重新卷起来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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