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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甫嵩的安排

汉灵帝光合四年十月初,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席卷了整个大汉。上至朝廷的官员,下至普通的百姓,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欢欣鼓舞、激动万分。

在九月中旬,北地太守皇甫嵩帐下的骁骑都尉秦熠、秦子昱回乡探亲之时,遇到了大举入侵灵州的鲜卑铁骑。为了保卫家园,秦熠率领村中及附近乡里的青年奋起还击,经过一场血战,终于击退了入侵的鲜卑骑兵。

在这场战斗中,秦熠单枪匹马冲入鲜卑数万大军之中,连番杀死鲜卑数员大将,生擒鲜卑首领、连和,并缴获了一千多匹上好的战马。

秦熠擒获连和之后,恩威并用,逼迫其带领侵入大汉境内的鲜卑铁骑,全部退出了大汉的国境。

这个消息如狂风一般,卷走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大汉上空的阴霾。人们在欣喜之余也都在暗暗揣测,秦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凭一己之力击退了幽、并二州的军队都不能抵挡的鲜卑铁骑。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令他们感到好奇的秦熠,此时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两个月前,他的未婚妻子高雯,在从灵州城返回兵营村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孩童,被一辆受了惊吓的马车撞倒,重伤不治而亡。

高顺的母亲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痛,在埋葬了高雯之后,有高顺陪同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秦熠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兵营村,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如五雷轰顶。他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短短数月之中,村中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自己离开兵营村时,高雯的叮咛言犹在耳,返回时,他见到的却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和一座孤零零的坟茔,高顺和他的母亲也不知了去向。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手足无措,无所适从。物是人非的景象,将他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如果说高雯的离世让他感到十分的痛苦,而高顺的离去,带给他的却是极度的震惊!难道,历史的轨迹任何人都不能将其有丝毫的改变,巨大的车轮碾压一切试图改变的力量,依旧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

皇甫嵩接到灵州县令周全的消息以后又惊又喜。惊的是:鲜卑骑兵大举进犯灵州,此前,他竟然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如果不是这个叫秦熠的年轻人将鲜卑骑兵击败,灵州的百姓必将遭受一番浩劫。

喜的是:在自己的领地,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位智勇双全的青年才俊,竟然以一己之力击溃了鲜卑的数万大军,还生擒了鲜卑人的首领,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

他决定亲自前往灵州,去犒赏击退鲜卑大军的秦熠,顺便将他收到自己的帐下。这样的人才搁置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他在前往灵州之前,还要先写一份奏折上书朝廷,表述秦熠的功绩,让朝廷对秦熠酌情封赏。

他正在写奏折之时,他的儿子皇甫坚寿走了进来,他得知父亲正在写表述秦熠功绩的奏折,道:“不知父亲在奏折中,如何表述秦熠的身份,是否能告诉孩儿”?

皇甫嵩道:“他就是一名普通的青年,当然是一白身,怎么,这有何不妥吗”?

皇甫坚寿道:“父亲,如今王权旁落、宦官弄权,此奏折一旦送往洛阳,必然先落到那些宦官手中,您认为,那些宦官会为一个白身而惊动陛下吗”?

皇甫嵩听后,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他思索了一番,道:“以你之见,对秦熠的身份应该如何表述”?

皇甫坚寿道:“孩儿从信使口中得知,秦熠乃是灵州、兵营村的一名青年。而兵营村的百姓大多都是早年跟随叔公征战沙场的军士,那么,这个秦熠一定他们的后人。

如果秦熠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得到朝廷的封赏,必然会令这些老军人寒心,对秦熠本人也很是不公。

而且,日后一旦再有贼寇入境,就没有人挺身而出,抵御外族的侵入?

基于以上种种,孩儿认为,在父亲的奏折中,一定要将秦熠的身份抬高,只有这样,那些宦官才会及时的将奏折交予陛下。

至于秦熠的职务如何安排,孩儿已有主意。骁骑都尉徐亮前几日因病身亡,而都尉一职又不可空缺。父亲何不将这个职位赐予秦熠。一来,可以令其心存感激,说不定父亲还会得到一员良将。

二来,即使朝廷不对秦熠封赏,他有了这个军职,身份得到了晋升,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喜之事。这种两全齐美的事情,父亲又何乐而不为呢”。

黄昏,夕阳缓缓落下,流泻于天边的霞光宛若轻柔的水波,化作一道道酡红泼洒着温柔的光芒。似乎在临别之际,用自己的柔情拂去缠绕在世人心头的忧伤。

而有些苦痛,却总是令人无法遗忘,就像夕阳下身后的背影,越想忘却,思绪却被拉得越长。

秦熠默默的站在高雯的坟茔前,望着冷冰冰的墓碑,往日的种种如他此时的苦痛,每一个瞬间都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泪水不知不觉落下,无声而汹涌。

凌飞看到秦熠落泪,心中忽然感到阵阵莫名的疼痛,她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拂去秦熠脸上的泪水,怯怯的说道:“子昱哥,咱们回去吧,你在这里都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秦熠伸手轻轻抚摸着凌飞的秀发,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二人刚刚转身,远处一匹战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乃是徐晃。

徐晃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五天了,他奔来打算到了灵州以后,把秦熠安全的送到家中,他就和董暄返回杨县。但当他得知了秦熠的变故之后,决定推迟行程,帮助秦熠度过这段痛苦的时光。

徐晃来到二人近前,翻身下马,道:“子昱,北地太守皇甫嵩大人来了,你义父让我唤你回去”。

秦熠诧异道:“什么?北地太守皇甫嵩大人,这么晚了,他来兵营村干什么”?

徐晃道:“应该是为你而来,你立下如此大功,他作为本地的太守前来慰问,也在情理之中”。

秦熠道:“既然如此,我们须马上回去,以免怠慢了太守大人”。

言毕,把凌飞抱上自己的坐骑,然后翻身上马,三人两骑在落日的余晖里,快速向兵营村奔去。

秦熠来到村中,发现果然来了许多军士,这些军士一个个身形剽悍、军容齐整,他们无声的守卫在街道的两旁,周身上下散发着凌然不可冒犯的威严。

秦熠走进胡斌的院内,看到院中除了胡斌之外还有两名男子,一人在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衣着朴素;另一人约二十几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正是北地太守皇甫嵩和他的儿子皇甫坚寿。

胡斌看到秦熠进来,道:“子昱,皇甫大人得知你击退了鲜卑贼寇,亲自前来探望,快快上前拜见太守大人”。

秦熠刚要上前施礼,皇甫坚寿却道:“秦都尉返乡探亲,遇鲜卑贼寇骚扰我灵州百姓,秦都尉不畏强敌,率领乡民奋起抵抗,终于击退了来犯之敌,令我灵州百姓免去一场劫难,此等壮举,着实令人钦佩!”

言毕,冲秦熠递了一个眼色。秦熠看到此处,虽然很是不解,但也知道皇甫坚寿这番话语必有深意,他稍加思索,就急忙上前施礼。

秦熠道:“鲜卑贼寇骚扰我灵州百姓,卑职岂能视而不见,故率领乡民奋起还击。幸而不负太守大人平日对卑职的教诲,击退了来犯之敌。卑职此举,本是分内之事,太守大人却亲自前来探望,着实令卑职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皇甫嵩看到秦熠反应敏捷、举止得当,不由得哈哈大笑。他上前将秦熠扶起,道:“子昱不必多礼,你为我灵州百姓立下如此大功,我又岂能不来探望。”

秦熠站起身来,道:“多谢大人关爱!卑职此次与鲜卑人交战,缴获了一千余匹战马,本来打算派人给大人送去,不料,家中出了一些变故,令卑职有些分神,还望大人宽恕”。

皇甫嵩道:“子昱,你的变故我已从你义父口中得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望子昱节哀顺变,早日振作起来,做出一番功绩,以慰逝者在天之灵。

另外,由于你义父年事已高,我决定将你暂时留在村中。其一,是可以照顾你的义父,其二,我希望你能将这次参与抵御鲜卑贼寇的乡里青年组织起来,对他们加以训练,把他们变成一支真正的善战之师。

你缴获的这些战马,我会给你留下一部分,用来训练骑兵。这支队伍的规模及人员安排,由你自己掌控,我会嘱咐周全,让他负责为你筹集粮草。我如此安排,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秦熠道:“太守大人如此看重卑职,卑职岂能辜负大人的重托,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大人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以报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

皇甫嵩笑道:“好,子昱有如此决心,我心甚慰!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此时,可对我提起,我会尽量为你解除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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