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切磋,颜良发现秦熠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极为谦逊,不由得产生了与他结拜之意。他走到文丑身边耳语了几句,文丑频频点头。然后,颜良笑道:“我兄弟二人和子昱一见如故,我有一个提议,还望子昱不要推辞”。
秦熠道:“文恒兄请讲,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我当全力而为”。
颜良道:“茫茫人海,良莠不齐,得一兄弟又何其难也!今日与子昱相识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我和不俊想与子昱结为金兰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熠喜道:“能与二位兄长结为金兰之交,实乃熠之幸也,就依文恒兄之言,今日与二位兄长结为兄弟”。
文丑笑道:“文恒此举甚合我意,你我相识已久,我早有此意。而子昱不但枪法卓绝,还是一位谦谦君子,能与你们二人结为兄弟,我求之不得。”
光合四年四月中旬,颜良、文丑、秦熠结成了金兰之交,是年,颜良二十一岁,文丑二十岁,秦熠十七岁。
三人结拜以后,登时亲近了许多,秦熠与陆昶就在颜良的家里住了下来。之后的一些日子,秦熠又去拜见了文丑的家人。
旬日过后,三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颜良、文丑对秦熠这位刚刚结拜的小兄弟也越来越是喜欢。这一日,三人互相切磋一番之后,围案而坐,饮茶歇息。
文丑道:“子昱武艺不凡,但不知对天下之事是否也有所了解,对当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秦熠道:“我一路走来,所闻所见都令人十分心痛,想我大汉昔日是何等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外藩望戈而寒。然,如今天子暗弱、宦官弄权,国势日渐衰微,各地豪强大肆兼并土地,导致许多百姓失去了家园,朝廷对此却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而且,外藩在我幽、并二州境内肆意掠夺,百姓深受其害,我汉军将士对此却无能为力,长此以往,天下必生祸乱”。
颜良叹道:“如今我大汉内忧外患,我等虽是习武之人,但却因为都是白身而报国无门,每每想到此处,都令我十分郁闷”。
文丑道:“如今宦官当道,庙堂之上忠义之臣屡遭迫害,我们身为一介草民,对此又能奈何,只是可惜了我们一身的好武艺”。
秦熠道:“虽然当下没有我等施展才华的空间,但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坐等天下之变。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我们应当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一旦天下有变,我们也好顺势而起,闯出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颜良道:“三弟想法虽好,但你怎么能确定天下会发生动荡?虽然现在大汉内忧外患,但数百年基业岂能因一时之变而有所动摇”!
秦熠道:“如今各地豪强兼并了大量土地,致使许多百姓成为流民,他们上无片瓦遮身,下无安身之地,流亡千里,饿殍遍地,长久以往岂能不思变也!而一旦被人蛊惑,必成星火燎原之势,到时,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纵然他们无法撼动大汉数百年基业,但却能留下巨大的隐患,不出数载,天下必然会形成群雄争霸之势”!
文、颜二人听到秦熠说出数载之后天下就会形成群雄争霸的局面时,心中都是十分震惊,他们不明白秦熠为何会得出这样的论断?
颜良道:“子昱,虽然大汉现在处于多事之秋,然,朝廷依然有数十万带甲之士,谁人敢冒犯天威、藐视朝纲,至于群雄争霸之势,以我之见,子昱有些言过其实”!
秦熠道:“大哥,我得出这个结论,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确会如此”!
文丑道:“子昱,既然你得出此种结论,是否可以告知你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
秦熠道:“二位兄长,请问如果天下发生动荡,会是什么人敢冒着灭门之灾而铤而走险?”
颜良思索了一番,道:“当然是那些失去家园的流民,他们陷入绝境之时,如果受人蛊惑,为了自己的生存自然会追随他人揭竿而起,历朝历代莫不是如此”。
秦熠道:“大哥既然知道是失去家园的流民,那么,大哥是否知道现在天下的流民又有多少呢”?
文丑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但天下的流民虽然众多,却是一盘散沙,又怎么可能对拥有数十万精锐之师的大汉造成威胁。如果他们敢揭竿而起,也不过是飞蛾投火、自寻死路”。
秦熠道:“我们知道大汉有数十万精锐之师,难道那些流民就不知吗?他们又岂能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境?起事之前,他们必然会做充分的准备。
如今各地流民犹如干柴遍布大汉各个角落,一旦点燃一处,就会形成燎原之势。当各地均出现祸乱时,朝廷又岂能面面俱到。
为了早日平息叛乱,其必然会下方军、政之权,允许各地招募军士。当地方拥有了重兵之后,以朝廷目前的状况,必然会失去对地方的掌控。
而各地枭雄摆脱了朝廷的控制以后,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大肆扩张。他们之间的争斗也会愈演愈烈,如是,天下又岂不是群雄争霸之势”?
颜良、文丑听了秦熠的这番话之后,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秦熠年纪轻轻,为何会对天下的局势和走向分析得如此透彻,有理有据、入木三分!
良久之后,颜良道:“三弟如此年轻,对天下的局势却如此明了,着实令人赞叹!不过,凭借我们的能力若想在天下之争中取得一席之地,又何其难也!不如我们寻一明主,如果能够博取一些功名,也不负我等一身所学”。
秦熠道:“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侍,千古如此。然,乱世之中明主却如凤毛麟角。若是明珠暗投辅佐了一平庸之人,不但建立不了功名,反而会为其所害,如是,则悔之晚矣”。
文丑道:“三弟虽然志存高远,然,若想在天下之争中取得一席之地,又谈何容易!而且,我们都是布衣并无声望,天下士又岂肯为我所用”
秦熠笑道:“二哥武艺高强,为何如此妄自菲薄。水泉深则鱼鳖归之,树木盛则飞鸟归之,庶草茂则禽兽归之,人主贤则豪杰归之。只要我们以诚相待、知人善用,何愁无贤士相辅乎”?
颜良听了秦熠这番话语,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望着秦熠的双眼说道:“子昱,你是否对此早有打算,特地从灵州而来拉拢我与不俊为你效力”?
秦熠笑道:“大哥说得哪里话来,我此番出游乃是为了寻师访友,拓展一下自己的眼界。只是一路之上的见闻,对我触动颇深。
如今的大汉已是百病缠身、难以持久,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一番打算。在即将来临的乱世,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人,想凭借一身所学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至于说让二位兄长为我效力,小弟绝无此意”。
颜良听了以后心中释然,他知道身为习武之人,都想凭借自己的一身所学建立一番功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颜良道:“既然三弟有如此志向,我和不俊一定全力支持你,不过,此事极是重大,万万马虎不得,一旦走漏了消息,你我兄弟三人都会面临灭顶之灾,一定要谨慎从事”。
秦熠道:“大哥所言极是,这些都还只是我的初步设想,在时机没有到来之前,我绝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我们现在可以慢慢发展自己的力量,一旦天下有变,我们就可以见机而行”。
文丑道:“三弟有此志向,我和大哥当然会全力辅佐与你,不过,我和大哥都是武夫,做一名冲锋陷阵的将领还可以,其他方面却是力有不逮。三弟若想有所作为,还需再找一些精通谋略之人,这样才会更有希望。”
秦熠道:“燕赵之地自古名士甚多,二位兄长在此地居住已久,是否识得一些名人、雅士”?
颜良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平时所交往的也都仅限于此,不过,我们以后可以多加留意,若有贤士我们绝不会轻易错过”。
光合四年五月末,秦熠辞别了颜良、文丑二位兄长,再次踏上了寻访之路。他没有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顺利,不但与颜良、文丑结为了金兰之交,而且还取得了他们的支持,这个成果,让秦熠十分兴奋,信心也高涨了许多。
离开堂阳地界之后,陆昶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向哪里”?
秦熠道:“此地离常山不远,我们就去常山一游”。
陆昶道:“常山也有像颜师伯和文师伯一样武艺很高的人吗”?
秦熠笑道:“这个我却是不知,不过,我听说常山的风景很好,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去常山一游,岂不可惜”。
秦熠自然不能向陆昶说明他要去寻访何人,只能一语带过。而且,他也不知道赵云家乡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他是常山真定人,至于能不能找到,秦熠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