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喊不出话来，只能喉咙里呜呜呻吟。
井玉及时哄她：“别叫、别叫、警察要来了，你好好想想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行？”
小恶魔突然恢复到正常人的言行，很认着地说：“我好累，麻烦你送我去旅馆，好么？”
见小恶魔恢复常态，刚才快要发疯、崩溃掉的井玉，心里甚是安慰。他真心幸福的笑：“好，走吧”
迎着凄凉的夜，姊晗问鲸鱼张一个很无聊的问题，说是问鲸鱼张，其实也是在问她自己：“张鲸鱼，你活这么大，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对鲸鱼张这位久经桃花阵的老油条来说，这绝对是个傻瓜问题，但井玉是个诚实人，还是认真的回答：“好像没有，我连我老婆都不爱，但是我对她很好，我们相待如宾，即便我不爱他，我也会制造出爱的假象，让她绝对相信我是个好男人”
“那你岂不是很没责任心？我不信说的话”
“你呀，还是太年轻”
“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又不是木头做的，你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大男人，怎么会从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
“哟呵，看你年纪不大，还挺会说啊，你吃糖啦？”
“本人可是当今网络界非著名言情小说作家”
“别吹了你就，怎么还‘非著名’？网络写手倒是听说过”
“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爱过哪个人？”
“嗯——上中学时的早恋算不算？”
“算，说来听听”
“这么多年了，早就忘干净了”
“切，看你就没水准，我就爱过一个人，是真爱，不过，他后来把我给甩了，用句时髦的话说，他劈腿了，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多，到现在我做梦还会梦见他”
“哦——原来某人失恋了，难怪天天泡酒吧借酒浇愁呢，看你年纪不大，感情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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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玉帮忙把姊晗送进旅馆安顿下，就要离去。
关键汤姊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耍起小恶魔脾气来，那叫一个胡搅蛮缠，难斗得很。是个不好对付的小辣椒。是一朵烂桃花，黏上了就抖搂不掉。还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好，那样做，彼此都安全。
见井玉要走，姊晗急了，赶紧倒过来哄井玉，嗲嗲的口气：“好哥哥，陪我说说话吧，好么，求你了好哥哥”
井玉鸡皮疙瘩掉一地：“呃，别说了，冷死我了，我还得回去上班呢，你赶紧洗洗睡吧”
“我就偏偏不洗，这可是你鲸鱼张非礼我的证据，不信你走了试试看”
“我老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爱喊就喊”
井玉转身离去，汤姊晗果然是个危险人物，一会儿嗲嗲的撒娇，顷刻间又翻脸不认人，用威胁、恐吓、讹人这种无聊的把戏。纯粹小孩子脾气。
跟她交往，真是太累。
姊晗眼看着放走张鲸鱼，这次没有大喊大叫说他非礼自己，鲸鱼张是个好人，也不能老欺负他。
姊晗带****，却并不关门。她认为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没必要关门。钱也丢了，身子也让不良分子趁着酒醉一顿折腾，下体到现在火辣辣疼。所谓人财两空。
她把自己长时间闷在床上，难道自己就这么萧条下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姊晗去开门，鲸鱼张又回来，提着大塑料袋，装满了各种食物。
井玉在门外，另一只手拿着一沓钱，递给姊晗：“这些钱你拿着花，给你买了些吃的，不想吃就喝点矿泉水，别委屈自己的身子”
姊晗接过钱，约么五六千，脑海里立马想起前男友说过的话：‘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看上的是我家的钱’
一个念头闪过，姊晗把手中的钱狠狠砸在井玉身上。一摞钱哗啦啦洒了一地：“用不着你可怜我”，回身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井玉摇摇头，一边捡起地上的钱，一边叹息：“我欠你的，汤姊晗，我上辈子欠你的，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成熟点行么？”
井玉提着东西拿着钱，进屋里安慰姊晗：“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其实你这个年龄，经历了这么多压抑的事情，情绪反常很正常，你这么小的岁数，不要总是活在过去爬不出来，听话，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一切都会好起来”
姊晗坐起来，抽泣着：“对不起”
井玉苦笑：“咱们的小恶魔也知道说对不起？快去洗洗身子换件干净的衣服，你自己闻闻你身上什么味儿？”
见姊晗依然无动于衷，井玉发挥大男人特色，硬是将她抱起来，走进洗澡间：“这才认识几天啊，我就当奶妈了”
姊晗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但还是从洗澡间跑出来取洗漱用品，再回洗澡间，很认真的洗。许久之后，姊晗用浴巾裹住热气腾腾的身子，把洗澡间的门敞开一条小缝：“鲸鱼张，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姊晗悄悄走出去，原来鲸鱼张早已离去多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感。他把钱放在床上用手机压着。
同时被压住的还有超市的一张********，和一个带包装的避孕药片，发票背面写了许多字：记得关好门，女孩子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把药吃了，为一个人渣流产不值得。
你可以考虑报警，告那个‘眼镜’抢劫、*****。我会帮你找律师。
钱你拿着花，不用考虑还钱。
有难处给我打电话，号码XXXXXX
姊晗看过纸条，真的变成听话的乖乖妹，关好门，把药片吃下去。然后熄灯上床。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对姊晗来说，是崭新的一天，是生命重新开始的一天，她把芸洁约出来，二人酒吧里商讨，姊晗想给自己找份和芸洁一样的工作——车模。
姊晗一致认为，凭借自己的身材气质，当个车模应该没问题。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份工作。可当芸洁说出底细以后，姊晗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原来芸洁所说的车模，其实就是桑拿房的按摩小姐。姊晗不理解按摩小姐为什么要用车模这个职业做掩盖。但还是很好奇：“按摩就按摩，到底赚不赚钱？”
芸洁捏着自己脖颈上，那条金光闪闪的金项链，告诉姊晗答案，这一行到底赚不赚钱。
于是，本世纪最大的悲剧发生了，小恶魔姊晗妹妹坚定的说：“带我去，我要赚钱”
听到这样的口气，芸洁叹气，并不急着表态，她从皮包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二人之间的空间顿时被烟雾笼罩。芸洁最清楚做那种事情有多苦。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她内心里，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做那个令人鄙视的职业。
“洁，求你个事就这么难？我现在就想着赚钱，我要赚很多很多钱”
洁吸烟、吐烟，沉默了很长时间，深沉的仙人指路：“你还是回去上学，比什么都好”
“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学校，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我的父母，我为了转移失恋的不爽，千里迢迢跑到这个鬼地方泡吧，跟不认识的男人鬼混，还被人家偷走钱，我不服，你知道么洁，我不服，我要和你一样，趁着年轻攒点钱”
“然后呢？”
久久的沉默之后，姊晗眼神无光，像一具尸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别傻了，我当时考不上好大学，不想被爸妈逼着复读，跟他们吵架，所以一气之下才离家出走，出来闯荡江湖，你呢，有名牌大学光环罩着你，你父母也不怎么干涉你的生活，多好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呆在大学里多幸福呀，干嘛非要走这条路呢？”
见姊晗默不作声，芸洁趁热打铁：“我身边的同行姐妹，包括我在内，全都被妇科病困扰，我现在靠补充雌激素维持内分泌，做的时间长了，身体会垮掉，你晓得么？
芸洁又点燃一根香烟，继续说道：“有些变态狂，虐待人的方式，都能让你无法想象，所以我才会找牛郎店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妈的，要不是那么贵，真想天天去，但又不能天天去，本来赚钱就不容易，又给别人送去花”
“客人虐待我，我就虐待那些少爷，我跟姐妹们开玩笑，说这是个‘互虐时代’，呵呵，真他妈有趣”
“我们这些高等按摩技师，比起那些工厂出来卖的打工妹，算是好受的，她们过得什么日子，你可想而知”
姊晗听了这一席话，木木然，不知什么感受：“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汽车展厅里的模特”
芸洁放荡大笑，笑过之后归复平淡：“不想做了，再这么下去，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那样的话，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年前回家之后，再也不来了，在老家找份正经工作，然后找个老公把自己嫁出去”
原本以为把职业伤害说出来，姊晗会有所顾忌，谁知姊晗铁了心不要命：“洁，在你走之前，把我弄进去”
“我可不想拖你下水，我还不至于这么坏，让好朋友走自己走过的路，毕竟，这份职业不怎么光彩”
“是我自己要做，不关你的事，怎么不光彩？不偷不抢凭身子吃饭，我不在乎”
“这不像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爱上一个大男人，想在这个城市呆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想找个来钱快的工作，仅此而已”
“是那天晚上挨打那个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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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晗得偿所愿，在闺蜜好友芸洁带领下，进入风月场所接受培训。让她做梦都意料不到，这里的培训方式，竟然是标准的军事化制度。
培训她的场所，同行称之为‘单位’。姊晗站在队伍中，身边都是同龄人，甚至年龄更小的人。统一制服，统一编号。在培训技师指导下，严格进行各种项目的学习。差一丝一毫，都不会通过审核。
这是碗青春饭。
毕竟算是有点文化的人，姊晗在众多姐妹中脱颖而出，和芸洁一样，胸前挂上车模牌。等待最后一关审核。
妈咪桑，大牌技师，项目经理，亲任评委。等待姐妹们一一上阵，展示所学技能。
“1838号，上场接受评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