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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和兴·恨难平

安逸的清晨,桥玄、桥慕苏、桥慕楚父女三人难得坐在一起共进早餐,这场景就连周围服侍的人都赏心悦目。桥玄只要看到两个女儿就很开心,哪里还顾得上饭菜是否合口。

“怎么会有芹菜?”桥慕苏看到桌上有自己喜欢吃的芹菜固然开心,但也因此清楚记得父亲不喜欢这个食物,略有责怪下人疏忽。桥玄息事宁人,开口道:“我女儿爱吃,我不爱吃有什么关系?”桥玄满是宠溺的给女儿夹菜,不误了女儿的好心情。

桥慕楚看到父亲和姐姐如此融洽,非常开心,但也故意撒娇:“爹爹,你只顾着姐姐,不管我啦?”桥慕楚撅起红润的小嘴,想看父亲和姐姐如何处理。桥玄满面笑容,给小女儿夹了一块她最爱的鲈鱼。

和谐融洽的氛围,就算没有女主人也是莫大幸事。桥慕苏因为婚事与父亲针锋相对,如今才发现自己如此幸福,就算山雨欲来也无所畏惧。

“慕苏,我听说上次你到侯家,把候老爷气病,有没有这回事呢?”桥玄一直都想和女儿探讨。桥慕苏并没有失去好心情,微笑着说:“爹,这件事是我不对。过段时间等候老爷不生我的气,我去登门致歉。”桥慕苏意识到妥协的重要性,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家人,而且还能达到目的。

桥玄和桥慕楚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他们认识的桥慕苏。桥慕苏开口:“爹,我新收了一个丫鬟,婉儿见过的。”桥慕苏知道逃不过父亲的法眼,主动承认,希望父亲能就此不再过问。

女儿的心思,桥玄怎会不知?桥玄看向桥慕楚,想听听桥慕楚如何看待。不知真相的桥慕楚对步练师评价极好,并且哄得桥玄非常乐呵,放手让桥慕苏自己安排。桥玄不是老糊涂,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退让妥协是步练师教给桥慕苏的,一物换一物,真心换真心。桥慕苏发现生活瞬间美好,从心底感激步练师。以前桥慕苏待人接物总是较真,错失许多重要的机会,好比劝说侯绍一事。如今正学会平和,更何况已经没有值得较真的存在。

辰巳交叠之时,桥慕苏第一次将步练师带出桥府,让她散散心,顺便看望救助后再未相见的袁氏兄妹。第一次乘坐如此奢华的马车,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的步练师双眼不再黯淡。桥慕苏看到步练师正一点点恢复生气,由衷为她高兴。

“练师,以后你就在竹屋静养。”桥慕苏此行目的也是为了安顿步练师。桥慕苏有自己的坚持,又怎会不知父亲的坚持,更何况还有近期不见踪影的流千,他不想让父亲因自己而焦虑。

送走步练师是最好的选择。桥慕苏询问过医师,步练师的情况适合到清净的地方修养。竹林中的竹屋曾经是只属于桥慕苏和桥慕楚的地方,如今却不得不对某些人暴露。

“小心。”桥慕苏不知道步练师为何总是精神恍惚,就连下马车也要小心照看。步练师露出感谢的笑容,随即被眼前清幽不见底的竹林所吸引。

要是以前,步练师哪里能够看到如此美丽的地方,然而……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不在身边的步玉也,步练师长久压抑的悲伤之情无以复加。

将侍仆打发离开的桥慕苏感受到步练师情绪逐渐低落,立刻扶着步练师走进竹林,带她参观以后将要居住一段时间的地方。

在桥慕苏耐心的安抚下,步练师慢慢的平复,谨慎留意周围动静,生怕如那个夜晚一样突发危险。桥慕苏感受到步练师身体又开始颤抖,但经过以前的教训,暂时不敢开口。

竹屋外,太阳没能穿透屋檐而留下阴影,袁耀卧在竹制的摇椅上听空山鸟鸣、感竹林清幽。白色的纱布遮住袁耀的双眼,但他并不是只感受到黑暗,他也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一缕炊烟从窗中逃脱,是袁子姗正在帮大哥准备早餐,同时也看管着炉上的药罐。近来袁耀因双眼受伤昼夜颠倒,三餐时间几乎无规律,袁子姗不想大哥因为无法及时摄取足够营养而耽误身体恢复。

“想不到袁小姐还会做这些事情。”流千看到做饭、煎药两不误的袁子姗,无法理解这样尊贵之人竟会做这些工作。袁子姗一笑置之:“流千姑娘好不公平,对大哥称呼那样亲切,对我就如此客气。”

流千微微笑道:“袁小姐不也是?我只是一个下人,袁小姐都这般待我。”流千没想过这世上除了桥家姐妹,竟然还有不分高低贵贱的随和之人,并且是袁术的女儿。

“只要大哥开心,一切都好。”袁子姗并不介意对流千吐露心声。流千正在倒汤药,目光落在双手上,想起袁耀曾在昏迷中抓住这双手让自己不要走的情景:“袁大哥错把我当成已故的母亲。”

袁子姗替大哥解释:“我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已不在。流千姑娘定是有着与母亲一样善良的心。”袁子姗感受得到流千善良,认为这样的人陪在大哥身边肯定错不了。

“这副药需在饭前服下,你也快点。”流千端着药碗,逃离与袁子姗的交谈。袁子姗微微的摇头笑起来,她知道说这些违背自己不求的原则,但希望大哥宁静生活的她,为此“多管闲事”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只是大哥的事情。

离开厨房后,流千的心情难以平复,不是因为袁子姗对自己毫无警惕,而是因为她明显撮合两人。这段日子流千遵循命令照顾袁耀,自然感受到袁耀所表露的情意,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流千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因为桥慕苏和步练师到来。将饭菜端出厨房的袁子姗正好看到桥慕苏身边的步练师,手中的饭菜连带托盘一同跌落在地,震惊不已。

餐盘碎裂的声音引起大家注意。流千清楚感受到身旁袁子姗的恐惧,不料还未问询便被发了疯似冲上来的步练师撞倒在地,手掌被碎裂的药碗割伤……“把玉也还给我,你们这群魔鬼,还给我,玉也。”步练师用力捶打袁子姗,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袁子姗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步练师,默默承受步练师的愤怒。屋外的袁耀正憧憬的想象照顾自己的流千会是怎样一位姑娘,步练师的声音将一切打破。袁耀不顾双眼前黑暗,匆忙起身阻止却被门槛绊倒。

“冲我来,全都冲我来,别动我妹妹。”袁耀不需要妹妹承担,也不愿意妹妹因自己受到牵扯。尽管没有明白其中始末,但看到袁耀摔倒在地,桥慕苏知道不能旁观。

流千将步练师从袁子姗身旁拉开,桥慕苏则查看袁耀有没有摔出问题。步练师的挣扎让流千手上的伤口渗出鲜血,染在步练师的衣服上。步练师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液,仿佛回到那个夜晚,双手抱头尖叫起来。

无比刺耳的尖叫声刺痛袁耀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回想起那个夜晚,紧握着双拳匍匐在,痛苦与悲愤交加——死去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活着的人承受着一切。

袁子姗察觉到步练师受刺激来自流千受伤流血,想要代替流千安抚步练师却被推开。步练师望向狼狈不堪的袁耀,狂笑起来:“你有妹妹,我也有。报应,报应啊袁耀。”步练师指着袁耀宣泄自己的悲痛,忽觉脑袋胀痛后眼前一片黑暗。

“练师。”桥慕苏看到步练师晕倒,立刻跑到步练师身边。桥慕苏想不到眼前景象与原本设想相差万里。袁子姗帮忙将步练师扶到屋中床榻上,流千则不顾手上的伤痛将袁耀搀扶起来。

袁耀闻到久违的血腥味,但他知道是流千,并没有恶心抗拒。流千知道袁耀不能与步练师共处一室,只好将袁耀重新扶到屋外的躺椅上,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流千。”袁耀知道流千应尽快处理伤口,还是抓住流千受伤的手,不想她离开。流千看到袁耀脸上满是惶恐,又看到袁耀不畏惧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内心动容,坐在躺椅旁的竹子地板上。

袁耀眼前只有黑暗,温暖的阳光无法驱散包裹他的冰冷空虚,可抓住流千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就算有恐惧的鲜血,也不愿放弃一丝慰藉。

“流千的手,像我母亲的一样。”袁耀脸上的惶恐被笑容取代。流千控制身体的颤抖,心惊的看着袁耀,生怕他说的下一句话是恐惧许久的。袁耀虽然双眼看不见,但久经世事让他能不难够猜想流千此刻的心情。

桥慕苏照看昏迷的步练师,看到即使昏迷也无法放松的步练师,于心不忍:“子姗,很多事情我并不在意,也不想过问。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和练师,有什么恩怨?玉也……”桥慕苏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想。

伫立在床榻前的袁子姗心忧步练师,看到桥慕苏渴求真相的表情,踱步至窗前。望着幽静的竹林,凭窗远望的袁子姗从容的说:“步玉也死了——为了大哥死了。”袁子姗并不害怕回到那个夜晚,不害怕承认死亡。

坐在床榻边的桥慕苏没有惊讶:“你们怎么会和练师在一起?”桥慕苏的话语隐含指责,像步练师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卷入这些争端之中,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袁子姗转身看着床榻上的步练师:“她们母女跟着队伍来到皖城,多次驱逐都没有成功。”袁子姗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悉数道来:“步玉也对我大哥很热衷,大哥无可奈何,一切她自己选择。”

袁子姗相信大哥他们若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就算再可怜她们母女三人也会强行驱逐,绝不会让她们卷入其中。只可惜一时的心善心软,贻害无穷,不能重来。

“我早就该想到。”桥慕苏责怪自己:“练师不会无缘无故和袁家军一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桥慕苏本想要步练师在竹屋静养,如今看来不可能,还是要带回桥家。

桥慕苏忽然心疼的说:“自己的选择,不觉得无情吗?你大哥也是这样认为?”袁子姗说:“好的、坏的、半好不坏的,都是自己选。”

袁子姗知道桥慕苏左右为难:“放心,大哥恢复后,我们尽快离开。”袁子姗没有想过再给桥慕苏添麻烦,她对自己和大哥仁至义尽,袁子姗也不忍连累。

“你们准备去哪儿?”桥慕苏问:“寿春?还是吴郡?柔弱的你,和眼睛看不见的袁耀,你们……”可能态度不是很好,但桥慕苏满满的关怀和担忧表露无遗。

袁子姗果断的说:“吴郡。”没有疑虑和犹豫,就像当初向桥慕苏求助一样,要不然沉默,要不然直截了当。桥慕苏不屑的笑起来,说出沉重的真相:“刚刚得到的消息,刘勋向驻守在寿春的袁胤送去书信,准备来投靠的他们却被徐璆杀害,连传国玉玺也随徐璆一同归了北方的曹操。”

袁子姗双眼瞳孔紧缩:“表叔和姐夫……”桥慕苏知道袁子姗伤心,但还是直白的说:“曹操很明显要对你们赶尽杀绝,难道你还指望江东吴郡的那些人和曹操作对?就算有庞大的军队吸引,他们也不会如此莽撞。”

桥慕苏希望袁子姗能够为以后筹谋,不要将希望放在靠不住的人身上。袁子姗逐渐平静:“慕苏,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强求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上,袁子姗只剩下袁耀一个亲人。

“难道你还要前往吴郡吗?”桥慕苏惊讶的问:“子姗你不是贪图荣耀富贵的人,就这样带着仅剩的家人归隐,这样不好吗?”桥慕苏看得透许多事、看得懂许多人,但她不懂袁子姗。

袁子姗缓缓摇头:“慕苏,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很多的事没有经历过、很多的人没有遇见过。倘若你经历过那件事、遇见过那个人,你会懂。就像步玉也一样。”袁子姗敬佩步玉也为爱人奋不顾身的勇气。

“随着袁氏一族湮没,表叔和姐夫选择死亡道路,我做不了什么,但我和大哥不是。离开寿春那一刻,不同的道路所通向的结局我们彼此都做好接受去准备。”袁子姗相信自己的选择,不管多少人质疑。

“你就那么肯定孙氏一族会接纳你们?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谁会傻到去要?”桥慕苏问。袁子姗没有回答,因为步练师即将醒来,她必须消失。

桥慕苏将流千喊来,看到流千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合力将还没有全部恢复意识的步练师带走,以免她再受刺激。陪伴在袁耀身边的袁子姗对步练师抱有同情,毕竟步练师是活下来承受痛楚的人。

虽然聪明,但不能否认桥慕苏做事有时候不瞻前顾后,以至于没有马车来接她们回家。不过也不能全怪桥慕苏,毕竟她没有想过步练师与袁氏兄妹有这番恩怨。

“我没事了。”走出竹林后,步练师看到桥慕苏焦急的样子,也不再给她添麻烦,完全能自己行走。桥慕苏看到步练师无事但面色阴沉,示意流千回到竹屋。

流千明白桥慕苏担心自己手上的伤引起桥家人的问询,明理的回到竹林。桥慕苏想要对步练师说些开解的话,却被她怒目以对。

“我该感谢你还是憎恨你?”步练师无法面对桥慕苏,她救了自己却也救了自己的仇人。看到桥慕苏语塞,步练师扭头离开——步练师对自己失望,她明明知道不怪桥慕苏,只怪对方是自己不能善待的袁氏兄妹。

桥慕苏不放心对皖城陌生的步练师,不声不响的跟在步练师身后。忽然听到有马蹄声靠近,桥慕苏担心是刘勋的人来抓捕袁氏兄妹,却只见侯绍一人骑马前来。

在步练师的事情上侯绍帮助过自己,桥慕苏不会忘记,但还是谨慎的拦在步练师身前。侯绍开口说:“放心,你桥大小姐的事情我不管。”侯绍目光飘忽不定集中在竹林,让桥慕苏不得不警觉。

步练师看到侯绍不安分的双眼,想起竹林中令自己愤恨的袁氏兄妹,抓住缰绳、爬上马背便策马奔腾。桥慕苏和侯绍看到步练师的动作就知道她不会骑马,不约而同的大喊着追上去。

马背上的步练师触景生情,不由得想起步玉曾在袁家军中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骑马,惹得袁耀等人叫喊。那时候就算被妹妹吓得胆战心惊,也比再没有妹妹让自己担惊受怕来的痛苦。

“啊。”步练师没有抓好缰绳,从马背上掉落。侯绍见状立刻扑上去将步练师抱住,以免步练师直接摔到地上。桥慕苏看到侯绍救了步练师,充满感激:“欠你一次。”桥慕苏也想好好表达自己的感谢,可惜只能说出这样的话,由此对侯绍的目光闪躲。

步练师从侯绍身上爬起来,看到桥慕苏为自己而担心不已的样子,逃离似的起身。桥慕苏担心步练师做出别的危险事情,也顾不得侯绍是否受伤便追上去:“练师,你等等,等等我。”桥慕苏不再担心步练师的情绪,只希望步练师冷静。

侯绍牵着缰绳起身,望着离去的桥慕苏背影,严峻的脸上不经意露出笑容:桥慕苏啊桥慕苏,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侯绍感慨之余看向竹林,无奈的摇头,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姐……”桥慕楚正准备出门,却看到步练师和姐姐一前一后回到府中,不由得奇怪。萌萌看到没有获得理睬的桥慕楚有一问究竟的意思,立刻开口:“二小姐,与靖帆公子约定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桥慕楚听到萌萌的提醒,赶快带着她出门。要是以前,萌萌会对桥慕楚的一惊一乍教训一番,如今甚是感念。

幸好桥慕苏紧紧跟在步练师的身后,才没有被回到房间的步练师关在屋外。桥慕苏关上房门,略有不满的说:“原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注意的。”桥慕苏本来担心初来乍到的步练师人生地不熟,不曾想步练师记忆力惊人,走过一遍的道路都记得清楚。

步练师坐在床榻上双手抱膝,好像受到惊吓正在安抚自己一般:“桥大小姐,没事你就走吧。”步练师烦躁的只想静静,尤其不想看到令自己烦躁的源泉——桥慕苏。

桥慕苏知道步练师在驱赶自己,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退却。若是之前桥慕苏有继续追问步练师,那么也不会让步练师与袁氏兄妹相见,造成这般局面。

“练师,你恨我吗?”桥慕苏坐在步练师的身边,非常严肃的问。步练师将脑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冷淡的说:“恨吗?这个字眼太严重。与其说恨,不如说怨。”步练师诚恳的面对桥慕苏,希望桥慕苏不要因为自己与袁氏兄妹的恩恩怨怨而质疑救助袁氏兄妹的举措。

听了步练师的回答,桥慕苏的心不安起来。倘若步练师知道自己不但救了袁氏兄妹,还是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否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你而言,我是我,袁氏兄妹是袁氏兄妹,我们的恩怨与你无关。”步练师不会忘记桥慕苏对自己的帮助:“桥小姐……不,慕苏。”步练师抓住桥慕苏的双手,眼中闪烁着隐隐泪光:“慕苏,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就当做什么都没见过,请你信我。”

承担着如此厚重的情意,桥慕苏犹豫了。桥慕苏真的好想对步练师坦白,但她没有勇气,只能选择沉默。步练师不知道桥慕苏在犹豫什么,可是除了桥慕苏,她找不到第二个能给自己理由去相信的人,就算一厢情愿也认了。

“好看吗?”桥慕楚在货摊上看中一个碧绿叶脉发簪,拿给候绝看:“买这个吧,你买。”桥慕楚虽然不喜欢佩戴首饰,但很喜欢收集首饰,尤其是这个簪子颜色与她身着的绣花鹅黄衣非常相配。

候绝并不吝啬为桥慕楚花费,却皱起眉:“我不否认你的眼光很好,但……我带你去店铺里挑选其它的首饰吧,多少都可以。”候绝在意自己和桥慕楚的身份,完全不适合街边的摊位。

“这位公子,这些话我就不爱听了。要是二小姐喜欢,就算一分钱不要我也高兴。”摊位主人对候绝稍有反感。桥慕楚见状立刻安抚双方,将发簪放下,拉着候绝和萌萌离开。

桥慕楚讨好的说:“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就是……”桥慕楚欲言又止,惹得候绝好奇。候绝眼中全部都是桥慕楚,坏笑着问:“就是什么?”桥慕楚放开萌萌,两只手全部环上候绝的胳膊,全然撒娇状态。

“之前你给我一个蝴蝶的簪子,颜色和刚刚那个不是差不多吗?还记得吗?”桥慕楚观察候绝的反应,看到候绝点头的时候露出闯祸被抓到的表情:“那个簪子我送萌萌了。看到差不多的就想着买下,正好我们一人一个。”

“什么?”候绝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桥慕楚,随后看向萌萌。萌萌躲在桥慕楚的身旁,低下头不敢面对候绝。桥慕楚想不到候绝反应这般激动:“和萌萌没有关系,我和萌萌一起长大,有东西不管好坏自然要分给她呀。而且我不是也在想你道歉吗?”

候绝怄气的看着桥慕楚:“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管不着。”桥慕楚没有想到候绝这样不理解自己,同样怄气起来,跺着脚转身离开。

望着桥慕楚的离去,萌萌后怕的转头看向候绝,果然看到候绝愤怒的表情。萌萌悲切的低下头:“候公子,奴家先告退,还请尽快将二小姐追回来。”

候绝本想着去追桥慕楚,但听到萌萌的话打消念头,蛮横的拽着萌萌离开。萌萌挣扎无用,被候绝带到阴凉且路人稀少的树下。候绝双臂杵在粗壮的树干上,不让萌萌逃脱,愤怒的注视着萌萌。

“候公子,请自重。”萌萌自知无法逃脱,只能对上候绝的双眼,彰显对他的怨恨。候绝冷笑一声:“钱莹,那个簪子当年是你还给我的,怎么?现在还想要回去吗?”候绝对萌萌不但有怨恨,而且满是鄙视。

纵使千言万语,萌萌也只能闭而不语。候绝继续冷笑:“一起长大?你离开的时候也才八九岁,做过大小姐的你相信六年主仆便亲如姐妹吗?”候绝的话刺痛着萌萌,这正是他想要的。

“也对,慕楚和你不一样,她的确能够做到。”候绝的脸上泛起笑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放开萌萌,心念桥慕楚的候绝满是柔情:“与慕楚相遇、相识、相知,是一生最幸运的事,不但感受到太多美好,甚至对很多事释然。”

萌萌听着候绝的话,落寞的说:“二小姐是好人,请务必好好待她。”对心爱的人说出这句话,萌萌的心在滴血,可想到二小姐便都无所谓:“过去的事情都留在过去吧,执着到最后也会是一场空。钱莹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在你面前的不是你认识的钱莹,而是萌萌,是桥家的婢女——萌萌。”

萌萌拼命压抑汹涌的感情,想赶快从候绝面前消失。候绝看到萌萌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当年因为什么?我们都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但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莹莹?”候绝想要唤回当初那个令自己疯狂迷恋的女孩,给年少时光划上终结。

“候家书香门第,候老爷不喜商贾之家,那时我们钱家又在生意上被吴地的吴氏一族打压。”讲述往事的萌萌不敢去看候绝:“当时我爹走投无路,私下将我卖掉,娘亲知道后让我自己逃命。我不想连累你们侯家,真的不想。”萌萌的眼泪终究还是掉落。

候绝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你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候绝多疑,但他相信萌萌、心疼萌萌。候绝问:“你怎么到了皖城?”候绝想要知道萌萌经历了什么,希望能够帮助她。

“我漂泊到这里,没想到遇上桥府招仆人,便一直留在二小姐身边。”萌萌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没想到你以前提的婚事就是和桥家的。”萌萌看到候绝面露难色,淡然一笑缓解气氛。

候绝问:“你想离开吗?我可以帮你赎身?”候绝知道桥慕楚和萌萌感情好,但若自己出面应该可以说服桥慕楚给萌萌自由。萌萌摇头:“桥家从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二小姐也没有,我想留在二小姐身边。”

听到萌萌的话,候绝难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用意。萌萌笑着说:“钱莹的确任性妄为,但我现在是萌萌,我不会做出破坏二小姐幸福的事情,你放心。”

萌萌见候绝沉默便转身离去,瞬间止不住哭泣,一如当年离开般。萌萌心中清楚:我不离开二小姐,是因为离开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候绝再一次看着萌萌离开自己,心中隐隐作痛却少了一份情……年少的感情留在年少的时期,候绝迷恋桥慕楚,并肯定将永远持续,不似当年钱莹。

“臭萌萌,臭候绝,都不来找我。”桥慕楚闷闷不乐的挥着柳枝,漫无目的走到竹林中,突然听到琴声飘到耳中。桥慕楚环顾四周,好奇是谁在这个充满自己和姐姐回忆之地弹奏出如此美妙却陌生的琴音,循着声音悄然前进。

“二小姐。”流千的出现令桥慕楚受到惊吓,同时也拦住桥慕楚前进的步伐。桥慕楚平复受惊的心情:“你怎么在这里?是姐姐在里面吗?”

桥慕楚明知这不是姐姐的琴声,却还是故意问询。在桥慕楚的记忆里,自从流千被带到府中,向来不离姐姐左右,可自从步练师出现,流千似乎失踪了一段时间。

流千微笑着说:“是啊,大小姐在竹屋小憩,二小姐就不要打扰了吧。”流千从未将桥慕楚当做好骗的小孩子,自知话中漏洞百出:“因为刘勋太守的事情,大小姐已经疲惫多日,请二小姐体谅。”

真的漏洞太多,桥慕楚不想听都听出来。看到流千手上包裹着纱布,桥慕楚知道不应是自己过问的事情:“我先回去了。”既然是流千,那么幕后一定是姐姐在决定,桥慕楚不给流千添麻烦。

流千看着桥慕楚离去,听着不绝于耳的琴声,知道要回去向桥慕苏汇报此事。就算再单纯,这不属于桥慕苏的琴声也没有办法欺骗桥慕楚。

“流千姐姐,以为我没有长进吗?”

桥慕楚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尤其是与候绝相处许久的古灵精怪的她。要知道从小就在这片竹林转悠的人,绝对能够找到第二条、第三条、甚至第无数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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