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刚才的一场虚惊,林风显得有些落寞,漫不经心地跟在小伍子身后。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的食堂。
说是食堂,却不免给人一脸的疑惑。这是一栋奶白色的二层建筑,占地约摸着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简单而圆润的线条,半圆的拱门和镂空的装饰,白墙与红瓦,颇有些地中海式的风格。乍一看,俨然是一座度假用的死人别墅。看到这,连林风心中也不免一阵惊奇,高中时他也是时常去讲武堂旧址参观的,可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栋建筑。民国政府可真是下了血本,连个吃饭的地方都弄得这般华丽。走过石板小路,跨上台阶,两人走进了这所谓的饭堂。
刚一进门,大约是已经过了饭点一段时间,所以大堂里的人并不多。放眼一看,脚下暗红色的木地板被蹭的发亮,一列列桌椅整齐的摆放着,屋顶上的到没有什么水晶吊灯,而是挂着几排绿皮灯罩的吊灯,倒是和这装潢有些不搭。左侧的楼层入口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和家里的布局有些类似,旁边立着块指示牌:“教官餐厅,学员止步”。看得林风倒是有些好笑,似乎在哪个学校都喜欢搞些这样的名堂。
稍稍环顾了一番,小伍子倒是没有做过多的介绍,毕竟现在林风的身份是周靖远,这个插班生可是比他们早入学一年的学长啊。没等林风说话,小伍子很自然的拽着他的手走到了最前面的橱窗前,打饭的师傅是两位有些年长的大叔。望着桌上的饭菜,林风倒是没有什么期待的,显然这里和家里的饭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土豆烧肉,青椒肉丝,干煸青豆,干辣椒炒白菜。。。。。。。。出乎意料,居然七八个菜的样子,再看主食,大米饭,白面馒头。
望着桌上盛菜的盆,小伍子的眼睛已经跐溜跐溜的转起来了。还有些稚嫩的语气:“大叔,多来点儿,多来点儿”。林风看着倒是有些好笑,不过却觉得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林风当然知道哪怕这是省城,别说是吃肉了,能顿顿吃上大米饭白面馒头的已经算是殷实之家了。对于饭菜,林风也没有什么娇气的,随便指着让师傅舀了两勺菜,拿了两馒头便走到靠近楼梯口的青色壁灯下的餐桌坐下了,一旁的小伍子也跟着坐了下来。顾不上说话,小伍子立马哇啦哇啦地大口吃起饭菜来,林风倒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的怪梦,梦里的人,林风感觉很是奇怪。对于周围的一切,他似乎也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很多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愣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的男子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了下来。看他,梳着中分头,面色白净,带着副精致的金色边眼镜,走起路来到也是稳健有力。转过楼梯口,他似乎是瞥见了坐在一旁的靖远与小伍子二人。于是便转身朝他们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了靖远面前。正在大嘴吃饭的小伍子率先一愣,林风也是瞬间回过了神。
小伍子顾不上嘴边的饭,立马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道:“长官好!”听完,林风也不得不马上跟着起身来叫道“长官!”那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带笑容更,随和的说道:“坐下,坐下,放轻松!”
看着小伍子与靖远一脸紧张的神色,男子于是轻轻拍了拍靖远的肩膀,略带磁性的北方口音说道:“你们继续吃!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林风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于是回答道:“多谢长官关心,已经完全好了”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才注意到了一旁紧张的小伍子,于是收了收笑容,语气似乎也硬了几分,说道:“别紧张,别紧张,继续吃吧!”
接着便是和林风一阵寒暄,从学校聊到家庭,弄的林风有些尴尬。终于,一阵官方式的交谈后,男子起身离开了。这时,小伍子也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说道:“靖远哥,你认识陈主任?”林风迟疑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敢随口说不认识,有了之前的经历他知道靖远在这城中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陈主任怎么?“
小伍子迫不及待地说道:“也对,你之前负伤了。他是去年底新到的政治部主任,“
接着小伍子离弃身子来,示意林风附耳过来,于是小声的说道:“这家伙可狠了!前段时间搞的什么审查,抓了好几个学生呢,就我们班就抓进去了两,后面听说都给毙了”
说完小伍子还咧着嘴,心有余悸的样子。林风附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毕竟这里人多嘴杂的,他也不好追问。突然,身后咣当一身,似乎有人重重地摔了一下碗,冷笑了一声。林风和小伍子于是回过头去,原来是室友蔡公博。大概是刚才和主任谈话的过程中坐到了他们身后。林风笑着正想打个招呼,不料这人却一脸怒气,冷冷地讥笑道:“有些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啊,连长官见了都要巴结”
听完,林风显得有些无奈。正想客套的解释些什么,小伍子抢先说道:“蔡哥,干什么啊?大家一个屋的”
蔡公博听完怒气更甚了,冷笑道:“有些人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仗着是有权有势就枉顾同窗的性命”说完,一摔筷子,起身来大步离开了。
听完,林风也是一头雾水。接着,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番,就起身向门外走去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小伍子也一路忍者没有说话。除了食堂大门,他们没有直接返回宿舍大楼,而是朝北边的训练场走去。不一会儿到了训练场边,两人环顾了一番,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正好墙边有棵大柳树可以避避风,虽说是春城,不过深秋的傍晚也是够凉的。
才刚坐下,小伍子就抢先说道:“靖远哥,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么个人”然后突然小声道:“上次,就上次你们去打仗那次,他大哥被打死了,后来有人说好像是想造反被上头给毙了”
说着小伍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靖远哥,你应该知道啊?他大哥好像跟你是同一个梯队的”
听完,林风也是有些诧异,于是顺嘴问道:“叫什么名字?”
“蔡茂生”
林风听完。小说的在嘀咕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按理说,这些人他应该是不认识的,毕竟他不是真的周靖远,虽然他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愣了一会儿神,看道林风一言不发,小伍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岔开了话题。毕竟跟了长官多年,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对于周家也算有些了解,于是和林风闲扯了一番。接着,不知怎么的又说道了刚才“造反”那个话题,他试探性的提了下什么“共进会,救国社”之类,正好林风的记忆也就停留在最近一年,况且他也不是什么狂热分子,所以随口说了两句便草草结束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两人便回寝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