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清你给我听着,以后只能对我耍小脾气,明白没有?!”
不知怎的,晨清觉得易寒的声音变得沙哑,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孩子气,感觉还不错。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易寒绷着脸,变身高冷男神!
“没……我还能对谁耍脾气啊?”晨清收敛了笑,小声的嘀咕道。
这人的思维逻辑怎么那么奇葩,我耍脾气怎么还得分对象了?
这人受虐狂吧?
男人不是都喜欢女人乖乖的吗?怎么到易寒这就变了样?
到时候她耍脾气把东西全摔了怎么办?
晨清这样想着。
然而……嗯,脑子抽风的晨清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叶晨清!
“叫谁受虐狂呢?”亏他刚才还因为她的那句还能对谁耍脾气乐了一会儿,这没心没肺的竟然说他受虐狂?!
受虐狂?!
受虐狂?!
叶晨清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保证回去把你教训一顿,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易寒在心里咆哮着。
“嗯,对的,你受虐狂。”晨清想着该怎么答,结果易寒就来了句“妈的智障”,晨清生气了,他是在叫谁智障?!
谁智障?!
妈的智障!
晨清怒了,怒了,怒了!
她扭过头去,不理易寒了。
哼!
“……行行行,我……承认我受虐狂。”这是事实啊,他就是喜欢被晨清虐……只喜欢被晨清虐。
这是一种病,得治,可是他不想治。
唔,一大男人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
晨清想着,气全消了。
“易寒,你知道的,我也是个女人,我知道新闻是假的,但是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想看到你,只想静一静,找个地方吹吹冷风,静一静……”
下雪了,冬季正式来临了。
雪花随着晨清的话语落下,飘雪如轻羽,拂过易寒的心间。
“晨清……”
“嗯?”
“回去吧……”
“嗯。”
看着车窗外,晨清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
诶?好像也不对,应该是微雪轻轻落,我好喜欢你……
“微雪轻轻落,我好喜欢你……
“微雪轻轻落,我好喜欢你……”
易寒望着前方的红绿灯,开了车上的暖气,软糯的嘀咕声清楚的入了他的耳。
晨清的脸贴着车窗,白净的小脸还停留着幸福的笑容。
“微雪轻轻落,我有多爱你。”
绿灯亮了,车也开了,晨清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
易寒却是在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只是眼眸里,始终倒映着晨清的影。
晨清却从未发现过。
“易寒,你觉得,你有多爱我?我又有多爱你呢?”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
“你爱我,就是爱着整个世界。”
晨清:“我爱你,生生死死,朝朝暮暮,你就是属于我的那朵桃花。”
她最爱的花是桃花。
“哦?那我这朵桃花你可喜欢?”某人开始幸灾乐祸了。
“不喜欢!”
“嗯?”
“但是爱啊!”
“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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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晨清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她有洁癖,周年庆那种地方细菌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如果不洗澡她会疯的!
热水的暖意灌袭她的全身,秀发上还有残留着的几滴水,一身白色棉衣严严实实的穿在她的身上。
晨清出来了,易寒转身,便清楚的看到了晨清曲线玲珑的身材。
晨清理所当然的远离了易寒的视线,进了房间睡午觉。
之前已经同居过一年了,矫情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
晨清睡醒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厨房里散发着菜香,“叮叮咚咚”的敲打声让晨清确定:易寒在做饭!
唔,她似乎是第一次看他做饭,也是第一次要吃他做的饭。
晨清表示很期待。
她放轻了脚步,到厨房门后偷偷瞄着。
在手起刀落之间,一大盘萝卜丝摆在了灶台上。
“晨清?这里油烟味大……菜等会儿就做好了,先在外面等一等。嗯?”易寒突然出声,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晨清。
晨清:“……哦。”他是哪时候发现她的?
晨清淡定的退出厨房。
然而回到房里的晨清是这样的:
“天!他是神吗?我觉得我藏得挺隐蔽啊,不就是想看看易寒做菜的样子嘛……怎么我就这样被无情赶回房间了呢?”
晨清不淡定了。
望向窗外,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寒风重重的拍打着窗,晨清的眼帘里尽是一片白。
周围一片宁静,没有任何声音。
去外面看看吧,晨清想,她好久没有摸过雪了,那冰冰凉凉的触感真让她怀念啊,冰雪的世界就是她的天堂。
套上大衣,换上棉鞋,穿上棉帽,在全副武装下,晨清磨磨蹭蹭才到了小洋楼后的小花园。
树上早已盖上了一层雪,秋天残留的树叶摇摇欲坠,地上的落叶也被白雪覆盖。
些许花已经凋零,在花园里已经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雪落在晨清的脑袋上,手上,身上,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晨清全身都堆满了雪。
越走到花园深处,晨清越是惊讶。
花园的最深处,有一条小道延伸到一片大海。
冰冷而刺骨海风像一把尖锐的刀,刮在晨清嫩白的脸颊上。
晨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眯着眼,望着眼前蔚蓝的海,细声呢喃着。
“怪不得那么冷……原来是有一片海在这啊……”
在一时兴起之间,晨清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海水,平静的海面泛起涟漪。
除了她,广阔的海滩上空无一人。
晨清索性坐下,双手撑着地面,双眼紧闭,静静的倾听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也倾听着自己的声音。
柒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这次的合作不仅仅是为了合作吧?
她为什么要接近易寒?
还有她口中的“简单”……
这几年来,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股票价格下滑,产品质量被遭到恶意举报……
她不还是挺过来了?
可是这个柒若,却让她有了危机感,危险感。
“嗯?”晨清闷哼一声。
背后的某人就要把她压的喘不过气了。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下雪了……”晨清突然反应过来,“林易寒你先把我放开!”
他们整天这样腻歪着,真的好吗?
某人耍赖:“不放。”
说是这样说,那只大手已经离开了晨清的倩腰,从衣兜里掏出一双白色手套。
晨清自觉的站起,双手摊开,就等着易寒帮她穿上呢!
易寒不说话,默默帮晨清套上手套。
“易寒,我怎么就遇上了你呢?遇上了那么好的你呢?”
晨清兀自走向前方的海,自顾自的说着。
易寒心里不是滋味。
同是一个人,同是一个颜色的衣服,可周年庆上的那抹倩影淡雅脱俗,可现在,她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她那么落寞?
“因为,命中注定,你要遇见我。”
“命中注定吗?我不信这个……”晨清的手搭在身后,仰头望天,“易寒,那一年,你为什么就走了呢?”
接着是一阵叹息声,没错,就是叹息声!
那一年正是她需要他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家庭,公司的业务她更是闻所未闻。
那一年,她从一个娇身惯养的大小姐,蜕变为一个商业女强人。
她不是钢铁人,她也需要依靠,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
她想下班后和他发发牢骚,撒撒娇。
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啊……
是因为她落魄了?
亦或是他真的有苦衷?
她哪能知道?
她不善言语,若是可以,她会选择沉默。
但是这次,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转过身来,晨清的眸子里蒙了一层雾。
易寒正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晨清定了定神,泪珠又咽了回去。
“晨清,你不知道。那一年的月初,我……”
她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的妈妈,死了……我必须去看看她,哪怕……她从来没有养过我。”
但是,她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她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他的,她爱他,所以把他留在了林家。
试问,在天底下,又哪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
晨清抬起头来了,紧抓住衣裙的手松开了。
易寒的母亲……不是林夫人苏烟雨吗?
可她还健在啊!
晨清瞪大了眼,苏烟雨是易寒的母亲没错,但是……她是易寒的后母。
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一切都已明了了不是吗?
面前的男子面对着她从来都不会揭示他的伤口,他只会把美好留给她。
微笑的背后,不都是他的满身伤痕吗?
“对不起,易寒。”
易寒我不该怀疑你的,你的那份情怎么会是伪装?
真情难有,可易寒却给了她真情,她还怀疑个什么劲啊!
在拥她入怀之间,易寒感觉到,胸前的微微湿润。
“晨清,对不起。那一年,是我错了。”
晨清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前,轻轻笑了。
在那段青春的时光里,又怎么会有对错之分?
——雪已停,海风吹,
秀发起,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