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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林遇险

入秋后大山里的天气,太阳只要一落山空气就变得特别的寒冷,黑夜来得也特别的快。加上这条山路也是第一次走,对于洛商来说白日行走都要费番波折,晚上走完这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洛商背着柴捆挥着弯刀挡开树枝埋头走着,时不时的抬头望下天,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看情形背着柴捆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是不太可能的了,好在这条路是自己摸索过来的,平日应该没人能到这来。”

洛商心里盘算着,索性把柴捆从后背解下,靠在林里的一颗大树上,打算先寄放这里,今天只身回家,待明日再来取。

向前约莫走了半里的时候,左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侧耳一听像是什么动物窜动草丛声,洛商立即靠上附近的一颗大树,借助树干的掩护张弓搭上一支木箭瞄向左侧。

耳边只有山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之前那异响仿佛只是场错觉。洛商依靠大树,感受着树的触觉,这感觉奇妙如脉络般,将身心与树连为一体,仿佛身体已成为了树的一部份。

不知过了多久,那窸窣声再次响起,只见一团灰影呼一声窜出草丛往右侧奔去。洛商轻呼一口气,松开了执箭的右手,整个身体顿觉前所未有的舒畅。这一箭已是洛商目前能射出的最完美箭法了。想到即将到手的猎物,洛商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心想这一天总算有所收获。

只是异变突起,在箭即将击中灰影的刹那,不远前方一颗树上一道黑影闪电般扑向灰影。一声尖锐而又刺耳的“吱”声响彻树林,接着传来木箭刺入的“噗”声。

洛商大吃一惊,只见一条大蛇嘴里叼着一只野兔,蛇颈上插着支木箭,吃痛翻滚着向他卷来。洛商只得拿着弯刀拼命往身后逃,无奈天已断黑,没奔出多远就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身子就要往前扑下去,一条蛇尾斜抽而来,后背火辣辣吃痛,接着身子一紧就被卷了去。

洛商挥舞着弯刀不断往蛇身上一阵乱扎,那大蛇吃痛翻滚得更甚,蛇身卷得越来越紧,仿佛五脏六腑都快从嘴里挤出来似的,以至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那大蛇翻滚了好一番方才停歇,在把野兔强行吞下嘴后,好像暂时没有对付他的打算,只是卷拖着不知往何处去。洛商觉得身子又痛又饿又疲惫,几乎不能呼吸,渐渐昏了过去。

洛商做了一个梦,梦见在自己家门前,父亲扶着自己一手执弓一手拉弦,母亲端坐在屋檐下面游走针线给自己缝补衣服。自己双手紧紧抓着弓怎么拉也拉不开,父亲在耳边说着什么。。母亲也一旁微笑附和着什么。。那声音是如此温暖熟悉,又如此的遥远模糊。。“自己是在梦中么?如果这是梦,希望再也不要醒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和蔼可亲的父母,还有那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都在渐渐的离他越来越远,终成为尘封心底的记忆。而他将踏上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进入一个陌生而又诡奇的世界。

一阵低沉又清脆的喔喔声仿佛从另一世界传来,带着他穿越层层迷雾回到现实,感觉却是越来越冷。

洛商缓缓睁开双眼,直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悬挂在空中,下边犹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旁边崖壁上斜刺出一颗大树,大树的许多须根都已暴露在了空气中,随风摆动。旁边一根臂粗藤蔓搭着树干向上缠绕,更多数不清的藤蔓枝条倒垂在崖壁上,密密麻麻相互绞成一张张向下的网。洛商此时只余两只腿搭在树根上,大半个身子挂着弓弦穿插在藤网中。

双手抓着藤枝艰难的摆正身体,一阵大风吹过,整颗树剧烈的随之摇晃,洛商急忙紧抱树干,担心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掉下去。

一条青褐色蛇尾直直的从一粗壮的树枝上无力垂下,一只大鸟抓着蛇颈向其头猛烈啄着。忽然,一团淡绿色的光晕从蛇头窜出,隐约可见一条蛇影扭动其间,随着山风一下飘出很远。

只见大鸟对着那光晕“喔。喔。喔。”叫了三声,似哭似笑,给这空旷静寂的山崖增添了几分凄厉。那蛇影闻声一颤,大鸟那尖钩似的嘴对其轻一吸,光晕缓缓向着大鸟飘去,蛇影更加剧烈扭动着,最终被大鸟吸入嘴中。大概心满意足,大鸟才抖了抖羽毛转过头注视着洛商,两只幽黑而又大大的眼睛犹如光掠过镜面般一闪一闪的。

洛商想起以前村里老人讲的故事里有一种叫枭的鸟,只在黑夜出没,是死神的化身,它的出现即预示着死亡与灾祸。

“难道自己这是要死了吗?”洛商苦涩的想着。

爹娘的身影、伙伴的笑声、学堂里教书先生严厉的表情等过往种种在脑海一一掠过,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仿佛为了印证洛商心中所想,天上不知何时凝出一团黑云,并在不断的扩大,四周的山风也跟着大了起来,直吹得呜呜作响。那黑云变得越来越黑,浓得像快滴出汁来,不过片刻,便有细小金蛇游走其间,隐隐兹兹声传来。

大鸟双爪抓着树枝,竖立起全身羽毛,昂着头如临大敌般对着天空叫了几声,顿时四周磷光点点,在其周围汇聚成一个个幽蓝色的光团,四周呼呼的风声陡转成阵阵呜呜声。

大鸟伸展双翅,飞于树顶,威风凛凛的仰视着天空。

“咳嚓”

一道蓝色闪电从雷云直劈而下,夜空瞬间亮如白昼,大鸟四周光团迎雷而上,阵阵噗嗤声传,来当最后一个光球如气泡般破灭时,闪电也化为丝丝电弧消失于于空气中。

轰隆声还在山涧回荡,又一道黄色闪电劈下,大鸟尖叫一声,向着闪电直扑而去。一团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一闪而起,大鸟顿化为灰烬。

天上的雷云还在酝酿着,只是轰隆声渐渐减弱,直到黑云散开。

洛商感觉自己置身于另一个梦中,只是全身无力的酸痛感及腹中传出的咕咕声又告诉他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山崖重归于黑暗,远处隐约的群山犹如一只只匍匐在地的猛兽,正张着那漆黑的大口准备吞噬着随时可能掉入深渊的自己。洛商苦笑一声,趴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渴望睡觉,或许只有在梦中才没有饥饿寒冷和困苦。

只是洛商每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一道道天雷劈下,一只大鸟威威风凛凛展开双翅迎接而上的场景。

属于大山的夜晚原来是那么的漫长,黎明却又总是来得太迟。

绵亘无尽的大山像是苏醒的巨兽,只抖一抖身体便有无数的飞禽走兽窜跃其间,白色的云雾像其喷喘的鼻息,涌动着波浪在群山中间尽情翻腾。

只是大山莽莽,不知当下身处何方,下方悬崖深又不见底,已是绝路。

不经意抬头间,洛商发现一只秃鹫在上空不断盘旋,且高度越来越低,大有俯冲而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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