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他,氤氲的眸因情潮得不到纡解而微含痛楚,“王,您快点儿。”她捧住他俊美的脸庞,不停亲吻他,“您别逗我了,就在、就在这儿”
“如何?”他轻轻按摩她头皮,跟着用力一扯她青丝。
“啊!”她一时吃痛,惊喊出声,但最初的疼痛过去后,随之攀起的是更激烈的渴望。
她的脸被远远地扯离了他,她的唇再也吻不到他,越是触不得、碰不着,就越渴望接近。
“求求您,王,求您。”她模糊地、沙哑地低语。
“求我什么?”大掌箝住她后脑勺,温柔的嗓音仍然在逗弄她。
“求您……要了我……”她媚声恳求,丰臀技巧地摩挲他大腿根部。
“站起来!”他命令。
她茫然地睇他,“我要你站起来。”他重申,这回,语气冷冽了些。
“是、是。”她急忙站起身。
她衣衫半敞,钗摇发乱,个然站立的姿态固然仓皇,却也诱人。他锐利地打量着,好似猎豹评占猎物。
“王?”若雪尴尬不已,以为自己哪里惹恼了他,既懊悔又难堪,“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王,您别生气,我会改,别赶我走”
“到天兰宫等我。”他简洁地下令。
“嗄?”她一愣。
“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先到天兰宫里等着,让宫女为你净身沐浴,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去。”他淡淡道。
原来不是赶她走啊,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若雪松了口气,一方面感到宽慰,一方面也不禁懊恼。她原以为他会在这里直接要了她的,没料到他竟还能耐得住,究竟是她魅力不够,还是他自制力太强?
“是,那我先告退了。”她轻拉裙襬,优雅地行了个宫廷礼。
“去吧。”水勤兰挥挥手,连瞧也不瞧她盈盈离去的背影一眼。
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茶汤有些凉了,却正好助他冷却方才被挑起的欲念。
这就是身为男子的麻烦,就算神志如何清醒,生理反应依然克制不住。
他嘲讽地撇唇,又多喝了几口茶,跟着重新拾起看到一半的书卷,继续读下去。只是没看多久,眼前再度淡淡地浮现一张教人捉摸不定的笑颜。
又是那丫头!他倏地台上书卷,俊朗的眉间多了一道皱褶。
看来他似乎该觅个空档再去探望她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轩辕恩摊开宣纸,蘸墨写下这几个字,写罢还低声念着,细细咀嚼诗中意味。
她不喜欢这首短诗。
诗意太过深沉,韵味哀伤,教人读起来满腔不悦。
她讨厌这诗,若不是为了摹拟水明月的字迹,她不会选择写下这两句。
搁下毛笔,她捧起水明月以前习字的字帖,页页翻阅。
这法子是赤犬教她的,为了不在水勤兰面前露出破绽,他希望她尽快恢复以往的字迹,而最快的方法,便是描摹从前的字帖。
于是她请贴身宫女搬出水明月从前的习字字帖,随意拣了一本来练习,而这本子里,光是这首短诗便反复写了数十遁。看来水明月似乎相当偏爱这首短诗。
为什么?
莫非她其实偷偷恋着自己的兰哥哥?
那个赤犬口中聪慧活泼的皇女,难不成也像一般少女一样,心底悄悄埋着说不出口的女儿心事?
她喜欢水勤兰吗?
轩辕恩在书案前坐下,取来一迭短笺,一张张细瞧。
这些短笺,全是樱染的,颜色粉嫩好看,还熏着淡雅的香气。笺上,有些是水明月的心情笔记,有些是她与人来往的字句。
她好奇地念出其中一张,“初心不曾改。”
这张没有署名,也不似水明月的字迹,是谁写给她的?初心,初心……莫非是赤犬?
轩辕恩心神一凛,仔细一瞧,果然觉得这字迹和赤犬确有几分相似,也许是他几年前送给水明月的。
如此说来,他果然对水明月存在着好感,只可惜水明月的意中人不是他。
轩辕恩冷峭勾唇。
这些人呵,一个个都是傻子!她漠然想着,提起毛笔继续习字。
光阴流逝,暮色渐沉,一股异样情绪缓缓在她心头漫开。她垂下头,仔细端详刚刚写就的字。奇怪,她写字的笔法似乎进步得很快,前阵子还握不稳毛笔,一味歪否扭扭呢,现下却已能精准地落笔。
她取来字帖,压在宣纸下比对,惊异地发现她下笔的方向、力道、技法,几乎和水明月完全一般。
怎会如此?她颤抖地掷开笔,心怦怦直跳。她才刚开始拿水明月的字帖来描摹啊,只写了一下午,竟然便成功模仿了她的笔迹?
明明不久以前,她的宇还丑得让人不忍忍睹啊!
“这怎么回事?”她迷惘地呢喃。
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她怔想,恍惚之间,太阳穴又隐隐犯疼了起来。
怎么又头痛了?
轩辕恩懊恼地咬牙,伸手捧住晕沉沉的脑子……
“怎么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在想什么?”带笑的声嗓在轩辕恩身后扬起。
她一震,回过头,迷蒙的眼与一双湛眸相接。“兰哥哥?”
“你没事吧?月儿。”湛眸敛去笑意,深思地凝视她。
“我、我没事!”她急急站起,勉强自己勾起微笑,“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来瞧瞧你。”水勤兰视线一转,落向纸张散乱的书案,“你在写字?”
“啊,是。”她一颤,连忙弯身,收拾案上一团混乱。
“别忙。”水勤兰按住她的手,拾起其中一张纸,“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念罢,剑眉挑起,似笑非笑。
这下糟了,他该不会是误会她暗恋他?轩辕恩粉颊微热,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还来不及计较出法子,水勤兰已笑着开口“你不必瞒我,我早知道了。”他淡淡地、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一怔。
他早知道了?
“你以为我迟钝到看不出你对龙国皇帝的心思?你两个月前离宫出走怕也不是为了五皇子吧?”水勤兰微微一笑,拿着那张墨迹,在角落一张毛皮座椅坐下,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我早看出你这小丫头脑子里转些什么念头,自小时起你便不时向我问起龙国太子的种种,我早看出你的这点小心思了。”
轩辕恩扶着桌案,颤颤落坐。他说她喜欢的是龙国的皇帝了?那又是谁?
“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早就抛却这不切实际的少女情怀了。”
她抛却了?
“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你是天水的女皇,绝对不能嫁给一个皇帝当妃子,你的婚事由不得你作主,也别妄想诗歌里那些浪漫爱情你忘了吗?”水勤兰闲闲问她,唇角噙着的那抹笑意,近乎残酷。
轩辕恩怔望着他。
这男人,他简直是冷漠,冷漠到伤人。当水明月听到他这番训诫时,想必心碎了吧?不能嫁与喜欢的人,那成亲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他大概也不在乎她会心碎吧。
“在你眼底,我只是一颗棋子吗?”她冲口而出。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神色一沉。
他生气了吗?轩辕恩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镇定。她现在是水明月,是皇女,她不怕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