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媛,明摆着的,要分手吗!还用问啥意思吗?这个叶清源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出来事时才想明白放人,早把你放出来未必有今天!”
“虹姐,也不怪他,他爱面子,县妇联树的点型模范夫妻吗,怎能分手呢!”
叶翔是洪媛生命中一重要组成部分,孤身在外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做妈妈的洪媛,如五雷轰顶,撕心裂肺的震痛!哭了一大阵子的洪媛,觉得脑袋里不象刚才那么发涨,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于是,和魏虹也开始谈吐起心声!
泪眼抹糊的洪媛,长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把散落在脸前乱发,向耳后搂搂,擦干眼泪,看着魏虹,勉强地一笑说:“真对不起虹姐,总是让您跟我费心。
唉!我这是咎由自取,四个月前为叶翔出来打工,我们一家人都闹翻了。叶清源说啥也不放翔子,总是说翔子不灵敏,年纪小,没阅历等等一大堆理由。
后来我站在儿子一边,我也想陪儿子出来做点事,叶清源一看我的态度坚决,最后妥协,不是他不放我,而是我想,把清源一个人放到家,我也不放心!只好让翔子一人随大帮打工族一块出来。他们原来是八个人一同去的沈阳市,住一夜又辗转来到的长春,天天通电话。以前也是很放心的。
虹姐,这次出來我也真不想再回呈祥村,也想在长春给我找份活干,保姆、清洁工啥都行。
翔子出来我也不想回呈祥了,姐,我没脸在回那呈祥村,再待下去,可能永远都出不来。我想明白了,他愿意来不来,反正是我想在你身边,我也想陪翔子在这闯荡一番事业!”
“小媛妹妹你的一切事姐都帮你,只要你能在姐这站脚,工作好办,不用给别人当保姆,我家就缺人,姐现在的家就是你的家。没钱花说一声,别闷着。”
魏虹严肃地说:“你的那个他肯定不能来吗?他要能出来,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呀!不行!他春节前能来长春,想什么办法也得留住他!”
“唉!虹姐,在翔子没出來打工的前几天,一晚上加上一夜,商量让他一同出来,说啥也不答应,后来干脆,用无声来对抗。虹姐,别在他身上再费心思了,说破天也是没用的唉!在我来长春临上车前我说,你不去你回吧,不用惦记我,我不想回来了,我带着这张十五万多一点的银行卡,啊,是他让我带着的我们就这么分开的!
他还是一语不发地站在那,象根木头桩子似直挺挺的,车走远了,我看他还在那站着呢!样子好可怜啊!”
魏虹长叹一声道:“多好个家呀!说毁就毁了可不行?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小媛呀,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必须好好想一想,在家庭与婚姻问题上,不可轻率,它会牵绊你一生的幸福的!”
魏虹又轻蔑地一笑说:“有些话姐不该这时说你,你是很没主见的女人,二十年前的一幕幕我永远都不会忘,为了一个叶清源,能考上的大学放弃了。
洪媛啊!姐真不愿再多说你了。近几年,哪年都给你发去邀请函,有人聘用你不干,还不是为了叶清源吗?都忍耐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能不分尽量不分!
真可惜呀!大姨妈给你的好身段,好模样,好脑子,埋在沙堆里。不过现在也还不算晚,小媛妹子呀,人来到在这个世上一回,得给世人或自己留下点什么。等到年过花甲,一切都悔之晚矣!”
“唉!虹姐,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想在乡下继续下去,和清源都被“模范夫妻”那么一点点荣誉给将住手脚,我这次出来,真是没打算回去,不怕你笑话,我和清源一点激情都没有。我们已经成为名存实亡的夫妻,五年分床,三年没有夫妻生活,又回到中学时代的尴尬情怀中……”
“哎,我说洪媛,你刚才这段话是真的吗!你这是真心话?”
“虹姐,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为了翔子也必须在这,这孩子怎么出了这种事!我还有啥脸见乡亲父老,我能在这找事做,也是心里想了很久的。”
自从翔子离开呈祥村后,洪媛的心,也被儿子给带走,从电视里看到的城市生活发展速度,对洪媛也有极大的诱惑力。
尤其每天晚上和叶翔通话后,心也飞到儿子身边,飞到她每年都去过的省城。她更盼着早一天来到魏虹身边,在这里她才能得到充分发挥。
只从我儿叶翔离开家那时起,我发现洪媛写作的心,没有一时稳定过,坐下来打字一次不超过十行,准下來漫无目地的走两圈,或者到屋外转几圈。一天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打字,又在不断地删除,大概是错的太多的了吧……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段时日里洪媛每天早晨起床后,总是给我讲她夜里的梦中故事,话是比以前多了,但没有我的事儿,洪媛自己一点也不隐瞒地说:“清源,怎么搞的呀!我在梦里总是寻找你的踪影,结果是徒劳的。清源,你会不会把我丢掉哇!”她说她在梦里人物是中学六年间同学,多是她以往和苏淑芬、魏虹领她去过的酒吧、歌厅、舞厅、咖啡厅。几年里,她想过、也梦过,但是没有现在这样强烈,也就是儿子叶翔走后的这段时间这么频繁,欲望这么强烈。
每天晚上和我的讨论话题,也是走出呈祥村,到外面闯一闯。我在接触到这个敏感话题时,用默默无声表示反抗,洪媛是个知趣的女性!也是自尊心很强的女性,每次的谈话都是在我的无声对抗中宣告结束……
唉,难怪呀!一贯爱说话的我,在送洪媛的路上,以及临别时的一刻,一语不发,一贯爱动的我,目送客车走远时还像木桩一样定在那。
原因是,十几年的恩爱夫妻,尽管这几年在身心都健康的状况下,断绝了夫妻生活,可我们还是好朋友,相敬如宾的打发时光。
我们倆为墻上挂着《模范夫妻》的奖状,在无奈的忍受着心灵中折磨。这在古今中外应该是少见的!四个月来谈论、探讨中经常发生分歧,一贯温顺的爱妻在临上车前,第一次和自己提出不想回呈祥……
我在腊月初八的这一天中,紧紧的关闭家门,躺在一天未动烟火,冰凉冰凉的炕上,闭着的双眼,但没有睡眠,洪媛临上车前说给自己的几句话,老是在耳边响起:“清源,咱们都去吧!家里一切,咱先放一放,我是不想回来了……”
洪媛的临别这么两句话留言,在我耳边响起一个上午,好象似用光盘刻录下来似的那么清晰,在耳边反复播放,我觉得脑袋在无限量的澎涨,脑子要炸了。这几句临别赠言,被深深地刻在神经皮质里,没办法从记忆中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