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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未雨绸缪

太阳升起,驱散清晨的凉意,小执依旧保持双手抱膝,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束好的长发,散了一地,嘴里却不停的念着:“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是晚上遇此场景,还以为倒了霉运,遇了个小鬼挡路!

正巧,他面前有一只蚂蚁,一抖一颤的搬着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十倍的米粒,估计是只年轻的蚂蚁,不知轻重。不一会就被米粒压在身上只露出几个细长的腿,不断的在挣扎。小执眼珠动了动,伸出右手移起那块米粒,蚂蚁如释重负,在地上手舞足蹈的打圈。

大彪见到此景,似是得到一个等待已久的答案,露出个满意的浅笑,转身进屋。

“彪伯,彪伯,小执哥哥没事吧。宁伯母不让我出去看他,她说,她说,尊严是小执哥哥现在仅剩的价值...”李菁赶紧从窗台上下来,歪着脑袋问道。

周大彪半蹲下来,伸出食指,点了下李菁的额头,笑道:“哈哈,你宁伯母啊,只说对了,一半!他啊...“

说到这的时候,周大彪双眼放着精光,一字一字的正道:“他的价值何止是尊严,还有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李菁说完端了碗水,转头,就跑出去,还没过门槛。一头撞进小执怀里,手里的碗向上抛去。说时迟,那时快。周大彪一个踱步。把碗接住,碗里的水竟没晒出一滴。躬下身子,笑盈盈对小执说,

“喝了这碗水,是菁儿为你端的,还好一滴没晒,晒一滴剩一滴都是你的错!”小执也不讲话,端起碗来咕隆隆的就是喝。喝完把碗递给李菁,给了李菁一个微笑,以示感激。随后他双膝叩地,头朝大彪,脸埋黄土,喊道,

“请您收我为徒!”

“哈哈,好好好。做我徒弟有三个要求。一,这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二,誓死保护使用过魔琴的人,就是阿宁使用的那把。三,永远记住前面两条。你是否接受这三条要求?”周大彪向小执说着他的三条要求。他知道阿宁以后肯定要把魔琴传承给李菁。阿宁在一旁听着又看了眼周大彪,抿起嘴来,笑了笑,心里喜:“这大彪什么时候有这3个奇怪的要求。这哪像在找徒弟,分明是找女婿。”她以为大彪只是单纯的为了李菁,临时提出的三个要求,却不知大彪说的是使用过魔琴的人,自然包括她自己...

“徒弟愿意接受,且铭记!”小执说道。

“你且说说,你为什么突然想学武。”

“我学武,只是不想再也没有能力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好,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武学,只是种工具。真正强大的应该是你所追随的道。武者,勇也;侠者,仁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真正的侠之大者。”

“侠之大者么?小执谨记!”

大彪搬来一张凳子,扫了扫袖子上的微尘,正襟危坐,双手放于膝盖。眼神看着跪在地下的小执。站在一旁的阿宁搂着李菁,两人都被大彪的王者气息震慑住。屏住呼吸。大彪把腰间的玉箫取下,递给小执。吩咐道:

“拜师最后一项,双手把箫举过头顶宣誓!”

小执把箫接过,对着大彪,

“我,欧阳小执,今,当拜周大彪为师,师父所嘱之事,铭记于心。若有所违,当诛其心,一生不得善终!”叩拜!叩拜,再叩拜!

大彪伸出双手扶起小执。小执把玉箫传给大彪。大彪止住,道:“这把箫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练箫默神功,有此箫事半功倍,只是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此箫让外人看到。”

小执见师父说的煞有其事,也不问原因,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这样便好,吃个午饭,下午我们便开始了,你和菁儿跟着我和阿宁先学一些乐理。”大彪微微一笑道。

见周大彪耳郭往下微微一动,却是听到竹林小道5里开外的马蹄声,单匹。

大彪料想是蔡然回来了!他走近阿宁,贴着她耳朵说道:“你先带他两进去,蔡然回来了…”阿宁一听,就明白了,半推半抚着两人进屋。

不一会,果真是蔡然到了,一身黑色又脏乱的夜行衣,混杂着干掉的血的腥臭味!此人正是前几日,扮演周大彪戏耍公公王诞的黑衣人。

他从马上伏下来,正准备单膝下跪,便被周大彪扶起:“蔡然不必多礼,远一点说话。”二人走出了竹林小居。

“岛主!正如您…所料,那太监当日见您教我使的凝气成剑,果真心生胆怯,这才让林兄弟,救出李大小姐!不过正当属下赶回李符调查的时候…”说到这的时候,蔡然呼吸突然加重,脸色苍白,只字难吐。

大彪见状,忙封住他的穴位,指尖流出真气射入蔡然体内。

“岛主,您何必浪费真气…属下必…必死无疑了…”

周大彪这才意识到蔡然受伤的严重性,急忙把蔡然的衣服破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于常人两倍的黑色手印,印在蔡然背后,陷进身体约莫一寸。蔡然能撑到现在,全凭最后一口硬气!

“岛…主…”蔡然颤抖着嘴唇,微弱的说道。

待周大彪把耳朵靠近他嘴巴,细细听他说道,

“岛主,唯恐不...妙,薛,薛,薛将军,魔,您…赶…逃!逃!”咬着牙说完最后一个逃字,蔡然松开了紧抓周大彪衣襟的手,断了气。

“蔡然,蔡然啊…”周大彪轻唤两声后,自知蔡然已然死去,他抱起蔡然,往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想蔡然虽不算他的亲传弟子,但也跟着他十年整,许多功夫都是他亲口所授。说是他手下武学造诣最高的人,也不为过…

没想到竟被一手气掌毙命,这气掌他竟认不出是哪个门派的招式,诡异之至。但蔡然临终所说,薛,薛将军,莫非三弟…不,薛翔魔功已成?也只能是这样,才能一掌将蔡然重伤!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墓地,一眼看上去大概有20来个墓碑左右。周围被密密的竹子围住,入口处,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字:侠之大者!

把蔡然安葬好之后,大彪站在墓碑旁发着呆:“世间莫非又要起纷乱吗,灵儿既已逝去...唉,问时间,情为何物?正义又为何物?薛翔啊,薛翔,当初最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的是你,如今,就非要死在一个情字上吗?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啊?”

竹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兄弟们,你们是希望我下山阻止这场劫难吗?是吗?是吗!

薛翔握紧拳头,转身,运起轻功,往竹林小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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