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实话？本小姐比你先入山门，如此便算是你的师姐了！玄山律里写的明明白白，师姐有命，不得违抗！快快说！”程佳儿小嘴翘起，口中催着，手却是已经收了回去。
“小……师姐”狗娃摸了摸腰，见程佳儿又要掐，忙改了称呼。
“师姐，我真的没有骗您，这一个月我都被师父压在山里砍竹子，砍了好几万根竹子咧！”
“当真没有骗师姐？”程佳儿嘴翘得老高，又是问道。
“当真没有！”
“哼，那师姐便是信了你了……”谅你也不敢骗我！
“不过你要陪本师姐出去玩儿！这可是跑不掉的！”眼睛又是一转，程佳儿扯着狗娃的袖子便要拉他走。
“师姐，掌门师伯召了师父在殿里说话，师父叫我在殿外守候，我哪里能走……”狗娃心里苦笑，今日怕是没法全腰而退了。
“当真不去？”程佳儿翻了个白眼，推了下狗娃的肩膀。
“当真不去！待师父出来，我问过师父后……”狗娃连忙抱拳解释道。
“那便算了……”程佳儿眼色一黯，低下头跳转身体，作势要走。
“师……师姐，待师父出来后我问过师父，若是师父同意，我必会陪师姐出去玩耍……”狗娃见面前少女神色黯淡，登时心中便是一沉，连忙说道。
“算了算了……你若不愿，我强拉了你去有什么意思……”程佳儿挥了挥手，站在一丈外看着狗娃。
“不是不愿！不是不愿！师姐，师父叫我在这里等他出来，没有他老人家的同意，我却是不敢走动半分的……”狗娃不愿见着少女神伤，再次解释道。
程佳儿高声哦了一下，蹦蹦跳跳又到了狗娃面前，趁他站立不稳时猛地将他拉近自己。
“此刻便不止是动了半分了，动了怕有一尺了吧！”狗娃满脸惊讶，心说，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哼哼……此刻动也动了，师命已是违了，若再说不愿，那便是你不愿陪我了！”程佳儿诡计得逞，笑得开心。
狗娃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后腰，若是擅自和佳儿师姐出去，冷面师父知道了怕又是要生气的，可若不陪师姐出去，怕是师姐也是要生气的……唉，忠孝难两全……且在这地上留字给师父，免得师父出来后寻不得我。
“师姐稍候，我留些话给师父，免得他出来后寻不得我又要生气着急了。”狗娃从殿外花坛里折了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程佳儿在狗娃身后看着，不时捂嘴笑着。
“师姐，我已留话给师父了，我们可以走了。”狗娃留了字，当下不再担心师父着急，遂对程佳儿说道。
“快走快走！这山下有个集市！我们去那里逛逛！”程佳儿见狗娃事结，拉着他就跑。
“师姐……且慢些师姐……”狗娃被程佳儿拉了个踉跄，心道佳儿师姐竟气力这般大，跑这般快……
“别废话，快跟上！不是说砍了几万根竹子吗？怎么跑得这般慢？”程佳儿回头鄙夷地看了一眼狗娃，脚下像是踩了燕子一般飞快在前面跑着。
“这便来了！”狗娃当即运起归家步法，跟着程佳儿大步跑了起来。
两人一跑一追，飞快地奔着山门外而去……
半个时辰后，谈完事情的长生真人走出大殿，他环顾四周后没有见着自家徒儿，正想拔剑去找，忽然却是看见了地上的字：”师父，我与佳儿师姐出去玩去了，晚些回来。“
“这孩子……”长生真人看了眼弯弯曲曲的字，招手将它抹去了。
……
“呆子呆子，快帮我去拿那面具！对对……就是那个。”程佳儿在一小摊前伸着手比划，狗娃在那摊子里依言翻找。这便是师姐让做什么便要做什么的程氏玄山律。
“大哥，这面具怎么卖？”程佳儿见狗娃翻到了那精致的小面具，当即对那小摊贩子问道。
“小姐真是好眼光，我这千花幽面乃是当年千花宗……”摊贩见来了客人，当即热情说道。
“停停停！你是否要说这面具乃是千花宗镇山神器千花幽面，如今见了我觉得有缘分，便要折价卖给我？”程佳儿不耐地摆摆手道。
“小姐年纪轻轻便将两心知练得炉火纯青，小的一看您便知道您是那玄山剑宗的高徒……”那人笑容不减，拱手说道。
“得得得！是否又要说对我敬仰之情犹如滔滔大江，连绵不绝，无有断时？”程佳儿眯了眯眼，也对那老板笑道。
“小姐真乃神人也！”程佳儿气结，狠狠瞪了那不知羞的摊贩一眼，拉着狗娃就走。
“小姐，小姐！前面所说尽是胡言！但这面具乃是我辛苦月余的作品，虽是没有千花幽面看透万千的玄妙，但姿容养颜的功效却是一致的！”那摊贩见程佳儿拔腿便走，当即拿着面具追了过来。
“哼，你这面具是暖玉做的，本来便有姿容养颜的功效！本小姐若不是看这面具做工细致，才不与你多说！”程佳儿见那赖皮追了上来，叉着腰回身说道。
“嘿嘿……小姐真是识货之人啊，千金难换知心人，这面具……便三个灵石卖给小姐了！”还以为你要送给师姐呢……看来画本上的东西不能信啊，狗娃在一旁边看边想道。
“半个灵石！”程佳儿转了转眼珠子，比了个手势。
“哎呦我的小姐啊！这面具单是玉石便是不止两个灵石的啊！再说哪有半个灵石这般说法的？”那摊贩见程佳儿痛下杀手，不禁仰天大叫道，那模样好似有人当街强抢民女。
“咯……这不是半个灵石了。”程佳儿拿出一块灵石掰成两半，往那摊贩眼前晃了晃。
“……”那摊贩似是没见过这般厉害的女子，一边赶忙收了灵石，一边哭天抢地，好似卖了自家儿女。
“师姐……这大哥如此伤心，怕是亏了血本了……”狗娃见摊贩欲哭无泪的样子，心有不忍，便小声对程佳儿说道。
“哼，他赚大了，要不是灵石最多便是掰成两半，本小姐定要拿十分之一和他换。”程佳儿将面具拿在手里不断把玩，满不在乎地回道。
“可我看他……”狗娃想起往日来渔村中收鱼的贩子，那些贩子便是如程佳儿这般死死压价，丝毫不管渔民死活。
“你且回头看那位大哥……”程佳儿满脸欢笑，似是喜欢死这小面具了。
狗娃依言回头，果然见那小贩不断用衣服擦拭灵石……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狗娃有些转不过来了，刚才不还是哭闹不停的吗，怎么现在笑得这般开心？
狗娃转头欲要问师姐。只见那少女手里托着面具往脸上比，只一双灵慧的大眼睛露出来，小脑袋不停摆动，做着各种嬉闹姿势。狗娃看得痴了，一时就这般不言不语地痴痴望着程佳儿。
“呆子！呆子回魂啦！”程佳儿正摆弄面具，突然见到狗娃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便伸手在狗娃眼前晃悠了几下。
“师……师姐怎知这小贩……”狗娃偷看师姐被发现，一时面红耳赤，忙开口转移话题。
“哼，师姐我打小便帮爹爹卖东西，要是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早就赔的裤子都没有啦！”程佳儿对狗娃扮了个鬼脸，开心地一转，将那面具戴在了面上。
“……”师姐真厉害，长得这般漂亮，又是这般聪明，狗娃心里想道。
“呆子，我好看吗？”
“自是好看的。”狗娃望着那玉制面具下的灵动双眼，不禁痴痴说道。
“那是这般带着面具好看，还是不带好看？”面具下的大眼珠转了转，透着明亮的笑意。
“都是好看的。”狗娃慢慢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那是偷看好看，还是直接看好看？”程佳儿放下面具，展颜一笑。
“……”师姐的样子……自是都好看……极好看的……
“哼！回山我就跟师父们说去！说那云凌峰上的臭小子偷看我，看师父们不打上你们山头！”程佳儿拉了下眼皮，吐着舌头，蹦蹦跳跳往山门方向跑去。
“……”落日余晖，照在那奔跑着的欢脱少女身上，仿佛给她穿上了金色的新衣，如梦似幻，刺得狗娃不敢抬眼。
“师姐！师姐！等等我！”待醒神后，狗娃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