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与她的初遇。
2011年9月1日,那天开学。作为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作为一名即将面临高考,即将进入大学殿堂的青年,带着一大堆的作业来到了元武中学的校门口。
两个月的暑假过去,学校发生很大的变化。围墙和栏杆都涂上了五颜六色的漆,教学楼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在二楼贴上了“新学期,你我一起努力,备战高考!”的横幅。原本在校门口的林家小吃店不知去向,换成一家小卖铺,里面由六张双层玻璃桌拼接而成,吃的玩的琳琅满目,门口则设置了用硬币支付的便捷饮料冰箱。
“老板,来包熊猫。”
我点起了一根,走到了保安室。两个保安都没变,我面带微笑,给他们递了烟,他们朝我笑了笑。我们很熟,因为在前两年的高中生活中,这两人帮了我不少的忙。时间尚早,我便与他们聊了起来。
“老陈,老张,最近怎样?”
“还能怎样,学校没上课,我回乡做了点买卖,还亏了。”已过花甲的老陈说道。
“我当上了教练,教几个小女生防狼术……”
我们讲了很久,直到她的出现。
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较为肥硕的女生背着一名金发飘飘的女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只听她夹杂着外地人的口音说出了本地话:“保安叔叔,帮我把我的妹妹送到高三(1)班好吗?”妩媚的眼神颠倒众生,但出现在这个身材高大,体型较为肥硕的女生身上,两位保安叔叔都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张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开门时间到了,我们得维持校门口的秩序,保持通畅。”“那怎么办呢?我姐姐昨晚太high了,喝了好多瓶酒呢!”“这嘛……”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对准了我。“太好了,大哥哥,那我姐姐就交给你啦!”刚说完,我背上就多了一个女人,一转头,那个胖妞已不见。我背上多了一个女人,老陈、老张还特地使眼色,我认栽了还不行吗?背着背着进入了校园。没想到开学第一天,竟会碰到麻烦事。
身后的女子不是很重,但酒气很重。她的金发在微风中舞蹈,有种薰衣草加红玫瑰的芳香,沁人心脾。踏着柔软的草地,闻着扑鼻的发香,看着校园的美丽风景,感觉真不错。走过草地,就是教学楼。当时莫名其妙忘记了要背她去哪儿?
“喂,同学,你哪班的?喂……”我抖抖了她。
只感觉颈部凉飕飕的,夹杂着酒精的口水像暴风雨般的袭来,我抖索了一下,罢了,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
过了一会儿,她说了一句:“高三〈1〉班。”突兀袭来的酒气又让我差点窒息,这姑娘该喝了一箱吧。我继续背着她,虽然我心理有点气愤,但我毕竟是个男生,照顾女生是男生的天职。
“哟,刘承旭,开学第一天,背个媳妇来学校炫耀啊!”
说话的人是我的死党,名叫陈自凡,他做事十分疯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经大脑思考,正如他的发型:平头前留一撮长长的刘海,在众人前都会特地捋一遍,显摆他的长刘海。但我们非常要好,我们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
“就路边一捡的,哪是什么媳妇啊?”
“还敢狡辩,你今天一定是中桃花了。”
“不跟你瞎扯,我还得送她去班上呢。”
“她是几班的啊?”
“高三(1)班。”
“你这人啊,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没有再说下去,我怕我们一直说,越说越远。
高三(1)班在教学楼三层第一间,很快就到了,我背着她进了班级门口,一大群慑人的目光,差点让我昏倒了。故作镇静,我急忙找了张椅子,蹲下,轻轻地放下她。转过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张鹅蛋脸,非常柔顺的金发,有种威尼斯的感觉。像雪一样的肌肤,双眉修长,薄薄的双唇好似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似笑非笑,嘴角边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她的眼缓缓睁开,那是比喜马拉雅山下的泉水还清澈的瞳孔,再搭配一圈乌黑闪亮的睫毛,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叫什么名字?”这声音清脆动听,犹如天籁。
“承旭,刘承旭。高三(2)班。”我转身就走,因为她美得令人无法直视。
“我叫玉淑,林玉淑。”很好听的声音,很好听的名字,记起背过她,我就窃喜连连,我往我的教室走,其实就在(1)班的隔壁——高三(2)班。
回到教室,还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心里不禁乐了起来。我以很灿烂的微笑对待每一个朝向我的眼神。
突然陈自凡扯开他那大嗓子,“你这小子!搭了一个(1)班的妹子也不带回班上给大家瞧瞧!”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班人都听得见,一个个目光都对准了我。我好像全身过敏、长荨麻疹似的,不知道如何接话。解释是没用的,现代的人都超级超级八卦。我立马扯着陈自凡往外跑。
“自凡,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去看医生啊,不是告诉你不要放弃治疗吗?”
“旭哥,你刚刚背的那个妹子确实很棒,什么时候搭上的啊?”
“搭上你妹啊,不小心就遇上醉鬼,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小心?旭哥,你真的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路飞之外,我最崇拜的人耶!”
“是她的妹妹背她到校门口,她喝醉了,总有人背吧!“我解释道。
“你见到她有心跳加速吗?”
“好像有。”
“你有跟她说话吗?”
“有吧。”
“会不会结结巴巴?”
“就说了一句啊。”
“我猜你以后见到她肯定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
“即使说得出,也一定结结巴巴。”
“这辈子能有多少次心跳加速、话都快说不出来的时刻?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一个对爱情有信仰的人,应该珍惜心动的时刻。”
我心动了吗?她的确很美,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美的一个。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只能说我对她有点好感。
我回到教室座位上坐下准备上课,但心里老是想起玉淑,她的外表,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我不懂去爱,我不懂被爱,无法正经八百地对爱情下定义。但我看过电视剧、电影,我只想找一个在我面前不伪装的女孩。
开学第一课,数学老师上的。他滔滔不绝讲出一大堆东西,我总结一下,无非就是好好学习,不要旷课,不要谈恋爱,全力以赴备战高考。数学课上得很枯燥,我稍微翻下课本,看懂了例题变趴下睡觉了。做了个梦,梦见我和玉淑在一起了。住在一个小屋里,她做饭,我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窗外阳光的灿烂和温暖。
如果说做美梦是幸福,那梦醒时分则是痛苦。“醒醒啊!”睁开朦胧的双眼,自凡一脸傻笑看着我,周围都没人了,看向窗外,天阴阴的,好像马上就会下大雨的样子。我背起书包,和自凡一起走,经过〈1〉班,她,不在。
自凡整个暑假都在勤奋读书,他说他要考上厦门大学,我问为什么,他说厦门大学妹子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大学梦,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着。我觉得上什么大学无所谓,重点大学和一般大学的区别无非就是今后就职的起步高低。就像修炼一本十层的武功秘籍,一般大学才刚刚入门,重点大学已经修炼到第三层了。
我和自凡有说有笑地走了一阵,大雨倾盆而至,我们只能找个地方先避雨,这时我才发现,玉淑在我们身后。我脸瞬间炽热,感觉全身无法动弹了。
“小子,走啊!别磨磨蹭蹭的!”
我一千个,上万个想走的心,可这脚不争气啊,下半身所有细胞全部“石化”,硬是原地不动地站在那了。
“Hi!早上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嘛,同学之间互相帮助,理所应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老讲废话,直接一句小意思不就概括了。
“原来你都有约了,那我先走了,哥们,明儿见~”自凡潇洒地往前走了。
自凡,别走,别走啊!要走也扛着我走啊,我脚动弹不得啦。
“那,为了致谢,我们去对面那家奶茶店吧,听说挺好喝的。”玉淑说的奶茶店是我学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店名“浓情蜜意”,我很经常在那儿喝,奶香、味浓,环境还不错,最主要的是店老板特热情。现在她要致谢,而且又是个大美女主动邀请,拒绝不太好,那只能: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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