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嗖”地抽出宝剑,在空中一挥,一道如匹冷光在烛光下一闪而过。世人皆知,倚天剑削铁如泥,是剑中之王,能刺透三重铁甲。魏武帝曹操把它视作掌上明珠,昼夜随身携带。后在赤壁大战时,倚天剑在乱军之中不幸丢失。从那以后,魏武帝才换上了青釭剑。百年间,倚天剑一直下落不明。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出现,怎能不令人惊奇。
剑在游子手中,轻重、长短都恰到好处。轻轻舞动,刺、削、挥、斩无不趁手如意,百代名剑果然名不虚传。随着宝剑舞动,空中竟发出丝丝龙吟之音。
“啊!天剑之吟?花将军,这倚天剑和你真是绝配啊。末将也用过几次,从没听过它发出这样的剑吟。”看到游子和倚天剑这样人剑合一,这也远远超出斛律齐的意料:“自古说宝剑赠烈士,红粉佩佳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倚天剑到了将军手中似乎才是得其所哉了。”
斛律齐把游子的佩剑拿起来,一边捆在腰间一边说:“将军这把剑,就送与我吧。”游子的这把剑最平常不过的,每次打仗前都要磨一通。斛律齐名为换剑,其实就是赠剑。
游子试过之后,喜不自禁。他轻轻把剑还鞘,伸手递给斛律齐:“斛律将军,请收回此剑。”
“什么?花将军不喜欢此剑?难道倚天剑难入将军法眼?”斛律齐惊疑不定。
“这样的名剑价值连城,必是斛律将军心爱之物,我不忍心夺人之爱。”游子诚恳地说。他知道这样的古剑是世间珍宝,纵有黄金万两,也未必能买到。
“花将军,是末将配不上这剑啊。此剑乃是帝王之剑,必大仁大勇者才能用之。”斛律齐说:“再者说,将军神武天下无敌,能威胁将军的无非那些鬼祟邪灵,而这把倚天剑恰恰能杀死那些平常刀剑伤不到的人。”
“难道真有鬼祟邪灵吗?”想起那晚遭遇“镰仓三煞”,诡异的伤口转移,墨色尸毒,游子不由点点头。
“当然”,斛律齐正色说道:“这把倚天剑是一把神剑,如果暗夜中有什么莫名的威胁,它会在匣中‘嗡嗡’振动,所谓‘剑鸣匣中,期之以声’。当然了,这样的剑鸣声音轻微,用心才能感知到。”
“‘剑鸣匣中’?”游子心中大震,难道这倚天剑也有通灵的功能。它和自己的手指一样,会感知危险?那就太神奇了。这剑会不会和混沌有关吗?
看到斛律齐发自肺腑的诚意,游子也就不再坚持,喜滋滋地把剑系在腰间。说实话,练武之人谁不爱剑呢,尤其这样世间独一无二的宝剑。游子心想着,完成任务时一定要通过“玄一空间”把剑带回去,终身收藏。
就在这时,外面一片大乱。一个中军在帐门口大声禀报:“花将军,步六狐将军紧急来访,说有要事和您商议。”
“什么?步六狐来访?”游子一阵疑惑,这个狂妄粗鲁的鲜卑将军自恃出身贵族,从来目中无人,更看不起汉人将军。来自己营中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可是这么晚了,他来,有什么用意呢?
“一定是追踪我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花将军就把我交出去吧”,斛律齐一拱手,毫不畏惧。
“你说的哪里话,”游子看了斛律齐一眼,就算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追踪漠北黑狐来的,又没有什么大罪。步六狐又敢怎样?我岂能怕了他。无论怎么说,在我的帐中,就是我的客人,就不能让别人欺负。想到这里,游子一挥手:“斛律将军,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坐着,我去去就来。有我在,就算他步六狐三头六臂,也不能把你怎样。”
说完,游子走出营账。苏福通几个将官也听到消息,正在账外等候。游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众人骑马来到门前。
远远看见火把通明,火光中步六狐坐在马上,没有穿盔甲,就是一件皮袍,带着帽子,身边只带了二三十个亲兵。看见游子从营中走出,步六狐翻身下马,走上前来。看这个情景,游子也带人下了马。
“花将军,花将军!末将是专程来赔罪的,哈哈”,步六狐慢慢对象,对着游子躬身施礼:“上次在庆功宴上,末将一时气急,没听出花将军重打我军棍其实是救我,把好意当成了驴肝肺,还出言不逊,实在该死。”
游子听他这样剖肝沥胆地一番话,心头一热:“步六孤将军太客套了,咱们同殿为将,一起出生入死,这些小事何必在意呢。”
“多谢花将军大人大量。我是混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错了,就要赔罪,我给你磕头吧”,说着,步六狐就要下跪。游子赶忙双手架起他:“将军万万使不得,折煞末将了。”
忽然,游子心中一阵不安,肋下的倚天剑似乎真的在匣中微微颤动。与此同时,他左手的通灵指也是轻轻跳动。受伤后,游子感觉自己的通灵指似乎更加灵敏了。
游子心中一惊:“难道,这里面有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后一撤身,离开了步六狐两三步,心中提防着:“这个步六狐真是莫名其妙,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一个道歉。难道他有什么阴谋吗?”心中这样想,游子嘴上还在热情地说道:“将军,那就进我帐中一叙吧。”
步六狐隔着游子,似乎心不在焉地向营中瞭望了一下:“花将军,天色太晚,不去打扰了。我这是专程道歉,改日去我营中饮酒吧。兄弟告辞了。”
忽听身后大帐方向穿来两声刀剑碰撞的声音,游子一愣,心知不好。向着步六狐一拱手:“我有急事,不送!”说完,再不理会步六狐,飞身上马,拍马跑向自己的寝帐。
在马背上,游子还边走边想:“寝帐是谁?难道斛律齐被士卒发现了?不会啊。没有我的将令,没人敢进去的啊。”
跑过来,只见门口的几个中军脸色焦虑,正左右为难地四处张望。
“有什么事?”游子问。
“不知道,刚才好像里面有动静,不过,没有将令我们没敢闯进去。”一个当值的中军回禀。
“好!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游子撩开自己帐篷的门,向里一看,“啊!”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斛律齐已经被人一剑穿心,满身鲜血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