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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3.水寨名称变迁

水寨,及其沙河南岸沿河村庄原属淮阳县,1947——1948年共产党政权已站稳脚跟,经民主政府调整行政区划,水寨及其沙河南岸沿河村庄才划归项城县。

项城县治自宣德三年(1428)从今沈丘县槐坊店西南(时称秣陵)迁至南顿县殄寇镇,南顿县省入项城县,改殄寇镇为秣陵镇,作为县治长达525年。旧县治仍属项城县管辖,也是在1947——1948年经民主政府调整行政区划才划归沈丘县的。1953年,因秣陵镇与周边各县城交通仅靠土路,极为不便,项城又把县城迁至紧靠沙河的水寨镇。

那么,水寨这个地名是怎样的来的呢?先介绍一下傅八口和夹河集。

驸马沟,发源于商水苑寨,至南顿镇李楼村东入项城市境,经周洼村东、李洼村南、袁桥村北、前高营村西,至傅营村南、水寨北入沙河。位于项城市最北部。其实,驸马沟在明朝不叫驸马沟,而是叫傅八沟,到了清朝才叫驸马沟。这是有史书为证的。

据清道光六年(1826)纂修的《淮宁志·灾异志》记载:“明崇祯八到十三年,不食于蝗,则伤于旱,人啖草子木屑,折骨爨骸,御人于路,买尸于狱而食之,甚至家人相为鼎镬,父子夫妻,惨不忍言。九年以后,绿林啸起,所在蜂至,蔡家窝、夹河集、傅八口、张周等贼作乱,贼徒衣朱衣,拥黄盖,莫敢谁何!”

又据1985年后编撰的《淮阳大事记》记载:“明·崇祯九年(1636)三月二十六日,闯王军至陈境。嗣后,蔡家窝、夹河集、傅八口、张周等地民众聚义响应。”说明:蔡家窝、夹河集、傅八口、张周皆为村名,均在沙河沿岸,后来改称他名。

这两部史志虽然成书时间相差160年,但都是淮阳县编的,都是信史。两书都提到了“夹河集”和“傅八口”,所记述的内容也大致相同,因此是很可靠的。

傅八口是傅八埠口的简称。“傅八”名称来源不详,但根据字面意义来看,似乎和一个叫“傅八”的人有关。因为埠口就是渡口,恰好渡口北面邻近就有一个名叫“傅营”的村子,傅八极有可能就是傅营村人。傅八,应该是按照排行来称呼他的,至于他的实际名字是什么,要考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是很困难的。这条小河为何要以“傅八”来命名,就更难考证了。但以上推理的思路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八”音同“扒”,而人们又很忌讳这个“扒”字。“傅八”与“驸马”谐音,“口”与“沟”音近,久而久之,人们便把“傅八口”转读成了“驸马沟”。有传说,傅八口改称驸马沟,是因为邝花园为邝姓驸马的花园,邝家花园紧靠傅八沟,于是傅八沟就改成了驸马沟,传说毕竟是传说,能不能入正史就很难说了。因音近而改名是比较合理的。驸马沟就在今水寨北面,和水寨关系很密切。

傅八口因靠着沙河,明朝时期就有人摆摊出售茶水、瓜果、酒肉招待过往行人,后来渐渐成为小集。再后来店铺渐多,并且向南发展,成为大集市,就是夹河集。“夹河集”之所以叫夹河集,是因为缠丝河、枯河流经其间,所以叫夹河集。也有人说是因为集在缠丝河两岸,才叫夹河集。不管怎么说,都与河有关。

夹河集怎么又成为水寨了呢?仍然李和自成及其所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有关。

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杀贪官除污吏,对老百姓体贴入微,从不滥杀无辜。但对河南人却是个例外,他带领起义军打到河南境内,不论官民见人就杀。这又是为什么呢?

有一部叫《三上轿》的豫剧,故事内容讲的是:明万历中期,首相张居正之子张秉仁见同窗李通妻子崔氏貌美,心怀不良,邀李通赴宴,以鸩酒将李通毒死。李通的父亲告到官府,知府黄成玉畏惧张家权势,竟然将崔氏断给张秉仁为妾。崔氏忍着悲痛想出了对策,先索要轿银三千两以养公婆,再约事三件。一请知府为媒,二要新人房中免去灯火,三要张秉仁披麻载孝为李送葬。如果这几件事有一件办不到,自己宁可碰死也不嫁给张秉仁。张秉仁急于得到崔氏,一一答应。将上轿时,崔氏不忍离开公婆,幼子;上轿再下轿,下轿再上轿,如此反复三次,最后决别而去。夜入洞房,崔氏刺杀张秉仁未遂,自刎身亡。

剧中李通、崔氏为何人?有人考证,李通、崔氏夫妇就是李自成的亲生父母,崔氏被逼改嫁时,李自成还不满周岁,由其祖父母养大。因此李自成成人后恨透了张秉仁,可是这时张秉仁已死,李自成就迁怒于张秉仁老家的人。但是,有一个问题,张居正是湖广江陵(今湖北省)人,其子张秉仁自然也是湖广江陵人,李自成应该恨湖广江陵人才对,为何要仇恨河南人呢?因为张秉仁曾在河南做官多年,就自称是河南人。李自成因此把张秉仁当成河南人,发誓要杀尽河南人,才解心头大恨。

据说,李自成仇恨河南人还有一个原因。未起事之前,陕北大旱,生活无着,要饭来到河南。河南人打发要饭的,常常给的是剩饭嘴头子,李自成就说河南人小气。有一天,他没能要到饭,又渴又饿,看到地上有块西瓜皮,想捡起来啃几口。就在他弯腰时,偏偏碰见一个地痞无赖,一脚踢开了西瓜皮,翻扣在地上。地痞无赖还嫌戏弄不够,又一脚踩在西瓜皮上。西瓜皮脏得不象个样子,还怎么啃?李自成受此奇耻大辱,就认为河南当官的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简直坏透顶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没有一个好人。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李自成得了地,一定要把没人性的河南人挨村挨户杀光杀绝。

关于李自成屠杀河南人的传说更是惊心动魄。李自成在攻打洛阳城的战斗中,亲临前线指挥,不料被乱箭射伤了一只眼睛,而且义军也伤亡惨重。李自成内心非常恼火,攻破洛阳后不但杀了福王和一些士绅豪强,而且还搞了一次屠城,把洛阳城中的人几乎杀光了。然后大军向开封挺进,李自成心里仍然不能平静。这时,有一个心术不正的部下献了一计:杀人也要有个借口,不如部队每到一村之前,让先锋官在村口撒上一些金银财宝,如果没人拾,就说明这个村子里的人路不拾遗,民风淳朴,不能骚扰;如果银子不见了,就以义军的银子被盗为名,把全村人处死以解闯王心头之恨。

李自成由于情绪激动过度,神情恍惚,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就这样,东进路上很多村寨的人,因拾走银子而遭到灭顶之灾。一天,起义军来到一个村子附近,先锋官把银子放在村前的路口上。时间不长,银子便不见了。起义军便把全村人都集中起来,查问银子的下落,百姓见杀气腾腾的将士在追问银子下落,个个吓得浑身打颤,没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当一个首领下令要将全村人处死危急时刻,一个小伙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脸不变色,心不发跳,公开承认:“银子是我拾的,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此事与其他村民没有丝毫关系!”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你李自成不该因为心头之恨就用这种下流计谋乱杀百姓,滥杀无辜,你这起义军简直就是土匪,实在不配‘义军’的称号!还有谁愿意支持你?”

那首领听小伙子责骂李白成,挥刀就要杀人。而李自成伸手挡住了他,大步走到小伙子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李自成确实对不起支持我造反的穷百姓,你是个硬汉子,有骨气。看你的面子,全村人免死。那银两就送给你吧!”小伙子见李自成满脸羞愧的样子,说道:“连年战争,百姓受苦。这个村子,十有八九的人家早已揭不开锅了。我听说你的部队故意在村口放银子试人心,就横下一条心,先把银子拾了,让老百姓买点粮食糊口再说。至于死活,我们老百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句话把全村人都说哭了。

李自成听了这话才清醒过来,羞愧难当,当即命令,取消了那个心术不正的部下所出的馊主意。并颁布命令,严禁乱杀无辜。他痛心的对将士们传下将令:“从今以后乱杀一人如杀我父,请全军将士务必记住。”从此以后,闯王的军纪严明起来,而且视百姓如父母,因此也得到河南百姓的拥护。

由于闯王的军队在河南确实有过任性杀人的行为,所以河南官吏、士绅便把李自成起义军看作为匪,为寇,并且四处传播说:“李自成反洛阳时,杀得路断人稀,白花花的银子放到路上也没人拾。”这话传到夹河集,人们信以为真,为防范起义军,便把集市修建成土寨堡。寨四面环水,因为当时缠丝河、枯河与沙河沟通,雨水多时流入沙河,沙河水涨,灌入缠丝河、枯河,因此环寨常年有水,成为水中之寨,改称水寨。

夹河集改称水寨,只是民间说法,还不见于史册。真正有明文记载的见下面的资料。

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重修关帝庙君神庙碑记》这样写道:“关圣帝君大王火神财神马王盖水寨福地也,建于乾隆十七年(1752)春。。审矣栋宇辉煌,垣墙森列,映清流而渔舟唱晚,登浮图而游人远眺,入斯殿也心旷神怡,乞斯灵也感应如响,将见香木霭霭,烛影沉沉,成为巨镇之观瞻也。”这是水寨地名出现最早的文字记录,但得名肯定要早于此,不然不会那样记录。

另一资料是《淮宁县志·河渠志》,讲到傅八口时是这样记载的:“傅八口埠口在城(今淮阳县城)东南六十里,即水寨集。”《淮宁县志》是道光六年(1826)纂修的,说“傅八口埠口”就是水寨集,虽比《重修关帝庙君神庙碑记》的记载晚了三十四年,但位置却比《重修关帝庙君神庙碑记》准确的多。

从以上资料和传说可以看出,傅八口得名最早,成为集市后改名为夹河集,后来因修土寨堡再改名水寨。从李自成起义军攻陷洛阳(1641)到乾隆五十七年(1792),在一百五十年的时间里地名就一变再变,不免令人生出沧桑巨变之感。

至于《淮宁县志·灾异志》、《淮宁县志·河渠志》和《淮阳大事记》把傅八口、傅八口埠口和夹河集并列起来,很相似两个地方,其实是一地多名。因为《淮宁志》属于文言文体例,文言文是不带标点的,所引文字中的标点是后人加上去的,这个标点加的是不是有些错误呢?《淮阳大事记》虽是1985年以后编写的,但引用民国以前的文言文资料必须加上标点才使人容易阅读,所加标点显然受到《淮宁县志》标点文的影响,这样傅八口、夹河集一地两名的地方就变得好像是两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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