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衣缓缓的松开了老郎中,有些愣住了。她回家了?是再次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了吗?
这个想法在桑梓衣心里冒出来的一瞬间就被他迅速的打压下去了。不,不会的!他不相信,也不去愿相信。
之前在那个男人派出那么多的追兵穷追不舍之下,她都没有想要回去。现在,没了孩子的她怎么可能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呢。桑梓衣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他,转身追问着老婆婆:“她有没有说回哪个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罗丝的娘家是哪里。
老婆婆愣愣的反问道:“她不是就一个家吗?”她从罗丝那里知道,罗丝与眼前的这位桑公子好像还没有真正的成过亲,那罗丝肯定是就只有一个家了。
桑梓衣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昏头昏脑了起来,从一开始,他和罗丝在这对老夫妻的面前就没有说过真话。现在罗丝背着他走了,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们她会去哪里呢。
不再去追究给他下药的问题,桑梓衣离开了老郎中的家里,召集了断水阁里离这里最近的人。
宣京城外的军营中,殷连尘在军医为弥夜处理过身上的伤以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到殷连尘进来了,弥夜从床上挣扎着爬下了地,沉痛道:“属下无能,没能将夫人带回来。请王爷降罪!”
“起来吧。我知道你们都已经尽力了。”殷连尘将弥夜扶到床上,谅解道。他知道那个桑梓衣并不简单,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派出去的那些军队里的精英居然连半点都没能阻拦到那个男人。
弥夜顺从的坐回床上。他和这次跟他出去的那些手下,虽然没有丧命,但桑梓衣也是对他们下了重手了。没有了继续追回罗丝能力的弥夜,不得已之下,只能传消息给殷连尘报告他们的状况。
收到消息的殷连尘让弥夜先带着他的那些手下回营。然后让弥夜的其他三个兄弟也全部从各自的追捕路线上即刻回营。对于这一点,弥夜一直都很不理解。
“王爷,您为何不让大哥他们继续去追属下的那条线路?虽说已经过去几天了,但属下相信凭大哥他们三人合力而为,应该还是能够追的上的。”
殷连尘缓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弥夜的想法,“弥苍他们或许能够追的上桑梓衣和丝丝,但要想将丝丝顺利的从那个人的手中带回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之前他也已经从弥夜这里得知了罗丝即使是被弥夜抢抓住也不肯自己回来的那件事。他知道,无论他再派出去多少人都不可能让罗丝心甘情愿的回来。
所以,这次他要亲自去把罗丝带回来。殷连尘站起身对床上的弥夜说道:“从明日开始,军营和府里的一切事宜就暂时交给你们兄弟四人了。”说完,拍了拍弥夜的肩膀便往外走去。
弥夜不解的叫住了殷连尘:“王爷,您的意思是?”
正要掀帘出去的殷连尘手中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用温润的嗓音回道:“明日一早,我亲自去把她带回来。”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罗丝。
殷连尘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弥夜急了起来,“王爷,现在朝中的局势……”
还没等到弥夜将话说完,殷连尘就抬手阻拦道:“朝廷里的事自然是要由皇上去处理,我虽说被封为了王爷,但也只是个闲王而已。外面的那些大臣们可以胡思乱想,但你们都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难道我的心思你们还不了解吗。”说罢,殷连尘的脚步不再停留,掀开帘子出了弥夜的营帐。
自从殷连尘被赐了国姓封为了宣王以后,这朝中的格局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殷连尘将来恐怕不仅仅只是宣王而已。而对于弥夜这些从小就跟着殷连尘的人来说,这么多年早就看明白了当今皇上的那点心思。躺回床上的弥夜无奈的叹了口气。恐怕皇上并不会让他们王爷如愿的。
第二日一早,当殷连尘从军营中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当今圣上宣瑾祯病重的消息,而且现在指定要见殷连尘。权衡了事情的急缓之后,殷连尘只能恨恨的调转马头往宫里的方向奔去。
骑在马上的殷连尘,在心里祈祷着桑梓衣真如弥夜所说的那般好好的照顾着罗丝。但想到这些的同时,他的心里又泛起了酸涩。他何尝不希望此刻陪在罗丝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他,但现在等着他的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紧紧的攥住了缰绳,殷连尘在心底默默的做着决定。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他一定会亲自去将罗丝找回来的。
现在的殷连尘并不知道因为他自己的这次一念之差,使得了他与罗丝的距离变得更加遥不可及了。
接近岑州的一个边陲小镇上,镇上的唯一的一家酒楼里此时正在为即将到临了夜晚而忙碌着。
酒楼的厨房里,一个脑满肠肥身上满是油光的厨师正在教训着一个手脚慢了的打杂工。
厨师伸出他那只宛如猪蹄般的胖手一个劲儿的戳着正蹲在地上择菜的少年,指责中一听就是故意找茬的口吻,“小四是吧?我说你这都来了几天了,怎么择个菜还这么慢?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刘员外的家里要来酒楼吃饭,这眼看着就要准备让菜下锅了,你倒好,连一半的菜都还没择好!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仗着咱们掌柜的可怜你,你就想故意偷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