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摸了摸豆沙的小脑袋,让它先一边玩儿去。然后瞄了瞄四周,确定安全了以后,便猫着腰偷偷潜到了宫殿右边的大窗户下面。罗丝知道,那窗户后面就是赫哲南钦的书桌。如果他们现在在里面的话,此刻应该正坐在那里谈事情的吧。
果然,她刚刚悄无声息的在窗户下猫好了以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男人对话的声音。
“南钦,你接下面打算怎么做?”罗丝一听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就知道这厮是临洛。不过,这家伙跟赫哲南钦的关系貌似不错啊,居然敢当面直呼他们王的名字。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赫哲南钦的声音:“临烈,你怎么看?”
“当然是坐壁上观。”临烈独有的沙哑声线传至耳边。
临烈的话音刚落,赫哲南钦就笑道:“哈哈,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这时,又传来了临洛的声音:“南钦,大哥,你们说那大宣国的皇帝真的是已殁了吗?据我所知,他除了好男色这一点有些不正常以外,其他的好似也没什么别的毛病啊,怎么说驾崩就驾崩了呢?”
“不管他到底时不时真的驾崩了,反正他是把皇位传给殷连尘了。那个被大宣百姓称为战神的男人,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此刻,从赫哲南钦的声音中能够听得出严肃和认真的味道。
猫在窗边的罗丝听到里面的话,忍不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谁?”赫哲南钦听到了窗外那微小的声音,第一时间将手中的茶杯直接破窗扔了出去。
茶杯在强力的作用下,破窗而出直奔回廊上的粗大的石柱。与石柱撞击的那一刹那,应声而裂,化成了数不清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崩去。
罗丝就这么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无数的碎片朝着自己直直的射来。
与此同时,屋里的三个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直奔外面。站在门口的三人在看到正坐在窗下发愣的罗丝后,脸上微微露出了惊讶的情绪。他们没想到躲在窗边偷听的人,居然会是这个小子。但此刻,他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有些不容乐观。
临洛快速的冲到了罗丝的面前,蹲身拉着罗丝就地一滚,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但反应太慢的罗丝,终是躲闪不及,被飞过的碎片贴着脸颊划了过去。
等到罗丝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温热的鲜血从脸颊上顺势留下,沿着下巴低到了她手中白色的围巾上。殷红的一点,仿佛冬日里开的最灿烂的梅花一般。鲜艳,却又刺眼。
“你傻啊你,怎么都不知道躲?”临洛有些恼火的吼着罗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丝受伤的脸,他的心里便莫名其妙的往上窜着火。
罗丝的脸上与温热的鲜血一起流出来的,同时还有那些毫无征兆的眼泪。尽管她已经拼命的在擦拭了,但眼里的灼热的泪水却始终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个……我说话是重了点,你……你别再哭了行不行?”看到罗丝落泪,临洛突然慌了手脚,连忙轻轻拍着罗丝的后背放轻音量安慰她。可片刻之后,临洛就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虽然这小四很不爷们,可他现在这样安慰他,真的很像是再安慰一个女人啊。
一想到这些,临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索性直接站到了一边不再开口。
罗丝低着头快速走到赫哲南钦和临烈的面前,把围巾随便朝他们其中一个人手中一塞,说了句:“请王恕罪,小人斗胆先退下了。”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跑走了。
赫哲南钦看了看手中那条带了一滴鲜血的围巾,然后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罗丝渐渐跑远的背影。
罗丝跑回住处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她忘了把豆沙带回来了。但转念一想,豆沙饿了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的。这么一折腾,她的情绪也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了。
摸了摸脸上已经变冰冷的泪痕,罗丝自嘲的笑了笑。她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在离开他的那一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吗。为何现在还要在听到他登基的消息时,会没出息的忍不住落下泪来呢。不管他是否坐上了皇位,不管是将军府里西院的那些小妾,亦或是后宫的佳丽三千,他的身边从来都是不缺女人的。而他们之间也早就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就算当初不是他硬要让她出府,她早晚也是要离开的。她的心眼很小,眼里更是容不下半点沙子。说她自私也好,不知足也罢,总之,她真的是没有办法这一生一世都要与其他女人来分享同一个男人。
而他现在成了皇帝,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更是要多的数不胜数。哪里会再有她的位子呢。所以,彻底的死心吧,罗丝。罗丝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着。
罗丝回到住处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了。
打开门来,门口站着的是赫哲南钦,而他的肩膀上此刻正站着豆沙。
罗丝赶紧让开身来,请赫哲南钦进门。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是在人家地盘上混呢,总得对人家恭敬点才是。
赫哲南钦经过罗丝身边的时候,眼神极其自然的扫过了罗丝的脸。看到她除了眼眶还略微有点红红的以外,其他都还好。便放心的进屋坐下了。
罗丝将暖炉里温着的奶茶倒了杯端给赫哲南钦,顺便问了句:“不知王来找小人所为何事?”不会就是为了把豆沙给送过来吧?
赫哲南钦从怀里掏出个白瓷瓶放到桌上,也没说话,只是一边接过奶茶一边对罗丝示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然后就喝起了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