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不屑道:“勉了!”而后,便对弥楼横剑相向。
弥楼一看谈判无效,也不再废话。折扇一开,硬生生的接下了苏年的第一剑。苏年被震得手臂有些微微的发麻,但他硬是稳住了脚步没让自己后退。扫了眼弥楼手中那不知是何材料的折扇,苏年心里开始变得谨慎小心了起来。
看到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苏年此刻如此狂妄的行为,罗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她见到弥苍四兄弟,都不敢怎么太放肆,毕竟他们四人是殷连尘不可缺少的左右手,更是身居军中的要职。可苏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居然胆大包天的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对弥楼吐口水,这小子怕是活腻歪了吧。
就在罗丝在为苏年感到头痛和担心的时候,黑夜的荒原中渐渐地传来了马蹄声。
当被罗丝踹走的那匹枣红色小马渐渐出现在光影中的时候,众人都在奇怪这匹马为何要去而复返,就连罗丝都有些搞不懂她的马为何要这样做。可是,那匹去而复返的枣红小马并没有靠近这边,而是停在了不远处。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往后面看,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枣红小马的这种行为,弥苍和弥楼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他们看到了自己心中的所想。弥苍神色一紧,快速的俯身偏过头将耳朵紧贴地面。片刻之后,他从地上弹跳而起,来到殷连尘的面前,郑重的通报道:“来者数十人,坐骑皆是军队里的战马。”
殷连尘点了点头,神色再不似之前面对罗丝时的温柔,示意弥苍派人保护好罗丝和苏年的安全后,便下令准备迎敌。
与弥楼停止了打斗的苏年,退到罗丝的身边护在她的身前,眼神警惕的直盯着远处如同一头巨大的怪兽似地黑夜。此时此刻,远处所传来的那数十匹的马蹄声,让人觉得分外诡异,不得不谨慎小心的防御起来。
罗丝悄悄拽了下苏年的衣袖,瞥了眼正要往他们这边走来的弥苍,对苏年快速的悄声道:“等会看准时机趁乱跟我一起逃走!”苏年偏过头轻轻地应了声,而后继续专心致志的紧盯着远方的黑夜。
其实罗丝心里已经差不多猜得出这即将到来的将会是什么人,除了被她强制留在荒原上的赫哲南钦,对于来人,她不作他想。刚才弥苍通报殷连尘的话,她也竖耳听到了。这种时候,会骑着战马出现在这荒原之上的人,除了下了套等着猎物上钩的殷连尘,就只剩下差点变成了猎物的赫哲南钦了。不过,貌似赫哲南钦这个笨蛋没听她的话硬是要往殷连尘设下的陷阱里钻。
赫哲南钦带着数十名赫真族的士兵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那一刻,罗丝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虽说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她还是接受不了来人果然是赫哲南钦的事实。本来苏年来添个乱也就算了,毕竟他对殷连尘造不成任何实际性的威胁。可赫哲南钦就不一样了,殷连尘这个局,原本就是为他而设下的。而他非但没有听她的话留在安全的地方,反而以身犯险的来到了这里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殷连尘。
此刻这种混乱的局面,让罗丝不由自主的头大了起来。她都不敢想接下去即将要发生的事,这两方人马的任何伤亡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殷连尘翻身上马带领手下的士兵往赫哲南钦的方向行去,在距离赫哲南钦几米远的,殷连尘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住。
“赫真族的王在这个时辰踏上我大宣的国土,真是委屈您了。”殷连尘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与赫哲南钦说话的口气好似是许久未见的友人一样。罗丝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不愧是玩政治的,面对自己想要除掉的劲敌,居然还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谈笑。
反观赫哲南钦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带着麋皮手套的双手对殷连尘抱拳拱手,一脸谦虚道:“哪里哪里,本王曾耳闻大宣新皇自登基之日起便为国事日理万机,没曾想本王还有如此的荣幸,能够在这边疆的荒原上一睹大宣新皇的龙颜。”
听了殷连尘和赫哲南钦这两人虚假的对话,罗丝差点都快吐血了。没看出来,这两人还能有这么假的一面。普天之下,能够皮笑肉不笑的说出此番话的恐怕也就只有面前这二位了吧。
“能让朕亲赴边疆的,当然是因为存在着一些不安分因素。朕此次前来,正是要将这些不安分的东西从根本彻底铲除掉。否则,朕真的会寝食难安的。”殷连尘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一眼。
顺着殷连尘的目光看去,赫哲南钦同样注意到了那辆其貌不扬的马车和它旁边的罗丝。瞬间,他就知道了那辆马车上装着的是什么。看着正被一名身材健壮的大宣士兵给牢牢固在身后的罗丝,赫哲南钦的神色变了变,换下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郑重的对殷连尘说道:“不管因为什么,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先把她放了。”说话间,赫哲南钦扬着手中的皮鞭直指马车旁的罗丝。
殷连尘回头看了眼被弥苍护在身后的罗丝,一脸严肃道:“赫真王怕是指错人了吧,她可是我大宣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何谈放不放之说。”
殷连尘身后不知罗丝真实身份的士兵在一刻全都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合着他们刚刚拔刀相向围住的那人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皇后?身为弥苍和弥夜手底下的直属士兵,他们的身份和严格的军人素养迫使他们不敢在这种时候回过头去瞻仰他们皇后的尊荣。只能梗着脖子跟在殷连尘的身后,一动不动的与赫真族的士兵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