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罗丝为何会知道是有人给他传了消息他才得知了岑州城里有外贼的事情,但既然罗丝此刻这么说了,他照做便是。
几个时辰后,当赫哲南钦几乎都快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罗丝都快彻底绝望的那一刻,宫渡云终于被殷连尘派出去的弥苍他们给找到带了回来。当然,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寸步不肯离开宫渡云的宣瑾祯。
罗丝无视宣瑾祯那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的凶恶眼神,冲上前去一把将宫渡云拖到了赫哲南钦的床前,急切道:“你快救救他,他马上就快不行了!”
宫渡云本来跟宣瑾祯出现在殷连尘的面前表情有些尴尬,但被罗丝拖过来,看到了床上躺着的赫哲南钦时顿时变了脸色。就算他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人是宣瑾祯的敌人,但医者的天职让他瞬间就稳了心神,仔细的为赫哲南钦检查了病情后,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药盒取出里面的银针,神色谨慎的开始为赫哲南钦进行施针。
一看宫渡云竟然开始为那个身为外族王的男人施针诊治,宣瑾祯立马就火了起来。“云,这个女人狼心狗肺通敌叛国的要救这人也就算了,你为何也神志不清了?你给我立马停下来,听到没有!”一边大声嚷嚷着,还一边想要上前去阻止宫渡云。
罗丝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到宣瑾祯的面前,没有好脸色的恶狠狠的低语道:“我是不是狼心狗肺还有待商讨,但请你现在立刻闭嘴行么?”宫渡云额头上那层细细的密汗让罗丝知道赫哲南钦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即使是宫渡云来了,也许他也不一定能够救得活。她可不想因为宣瑾祯这个一见她就炸毛炸的跟个斗鸡似地家伙影响到宫渡云的施针。
殷连尘把正跟罗丝大眼瞪小眼势必要分个胜负的宣瑾祯给一把拽到旁边去,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对他低沉着嗓音咬牙切齿道:“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来说别人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需要向我交代清楚的吧。”说完不顾宣瑾祯的挣扎,硬是把他拖出了房间。
庭院里,一直守候在院子里的大宣士兵,看到门口一同出现的两个人,全都张大了嘴巴。这一幕应该是他们有生以来,所看到的最荒诞的事情了吧。为何已经驾崩的先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刚刚带着斗笠被弥统领他们找回来的人里面,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先皇?宣瑾祯的死而复生让这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士兵们,在殷连尘和宣瑾祯进了隔壁的厢房后,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全都忍不住开始互相讨论了起来。
“先皇不是早就驾崩了吗,为何现在却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一名士兵首先提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此言一出,换来周围众人的一致认同。先是他们的将军现在的皇上殷连尘,无故要救治外族的王,再是早已驾崩的先皇突然活了过来还出现在了这里。他们现在完全是云里雾里,半点情况都摸不清楚。
“难道你们刚才没看到与先皇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吗,他可是云公子。说不定先皇当时因为有云神医在,所以起死回生了!”另一名士兵贼贼的瞥了眼周围的人,将自己胡乱猜测到的给曝了出来。
“哎,你怎知那位就是云公子?”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追问道。大家都知道那被誉为神医的云公子虽然与先皇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但因为先皇对云公子一直保护的严密,所以朝廷里几乎没有人见过宫渡云真正的面目。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以前咱们圣上还是将军的时候,有一次我有幸跟着弥统领他们进宫领赏。也就是那一次,我见到了传说中拥有仙人之姿的云公子。”先前那位士兵开始对同伴炫耀着自己的光辉历史。
“哎哎哎,那你说说云公子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周围的人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宫渡云真正的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毕竟只要是个人,都会拥有好奇心。
“云宫子啊,他长得那可叫……”
还没等这个士兵把自己心中美好的回忆给大家描述出来,就只听隔壁刚关上没多久的房门被大力的给拉开了,房门重重的撞击声,让士兵们不由自主的都噤了声。宣瑾祯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的死盯着这些正在讨论宫渡云长相的士兵们。
片刻之后,一脸阴云的他冲着旁边门口的弥苍他们暴怒的喊道:“你们几个家伙是怎么带领手下的?像他们这些如此不守军规的士兵就应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宣瑾祯被给提着衣领拎回了房间。房门重新在众人的面前,被重重的关上。
弥楼摇着他那把折扇,步履轻悠的迈到了刚才讨论的昏天暗地的那一堆人面前,风轻云淡的笑道:“很清闲是吧?那就锻炼锻炼筋骨吧。”说着,摇着折扇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叠罗汉好像还不错,就练这个吧。”
众人一听弥楼的话全都变了脸色,不过面对弥楼那把极度危险的折扇,他们还是乖乖的在最短的时间内,蹲马步叠起了罗汉。
与大宣这些士兵们相对放松的情绪不同,另一边为数不多的赫真族士兵全都面色沉重的看着那扇被紧紧关上的房门。刚才宣国这些士兵们讨论的话,他们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单是已经找来了宣国神医的这条消息,就已经让他们有些心神慌乱了。赫哲南钦被送到房间里之前,他们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也发现了赫哲南钦面上的迹象不对。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王虔诚的祈祷。他们无法想象没有了赫哲南钦,已经有些岌岌可危的赫真族应该要怎么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