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雅间内,当桑蝶和桑梓衣相认并把这么多年的遭遇互诉后,两人的眼中皆是忍不住闪现着喜极而泣的泪花。尤其是桑梓衣,当日那个女人告诉他真正的桑蝶已经早就已经死掉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的绝望差点就要将他撕裂掉。桑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他曾经答应过他的娘亲会好好地照顾她,可是那时那个女人却残忍的告诉他桑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的恐惧,他的无助,几乎无时不刻不再侵蚀着他。而现在,桑蝶回来了。是的,此刻坐在他对面笑靥如花的女子,真的是她。
刚才,罗丝走后,当这名白衣女子摘下了面纱的那一刻,桑梓衣就已经认出了她。因为桑蝶的相貌不仅仅是与他相似,更是因为桑蝶有着几乎与他们的娘亲一模一样的面庞。那一刻,桑梓衣差点没有忍住眼中想要汹涌而出的泪花。分离了这么多年,他们兄妹两人终于还是见面了,这让桑梓衣不得不激动的想要流泪。桑蝶儿时已经模糊的长相,在那一刻全都在桑梓衣的脑中席卷而来。流着鼻涕的小女孩用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让他带她出去玩的画面,他们的娘亲和父亲将他们拥入怀中疼爱的场景,这一切,全都在桑梓衣的脑中恢复了。
“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丝丝吧,她一个人在下面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够无聊的。”整理好激动的心情之后,桑蝶站起身,将面纱随手放在了桌上。现在,有桑梓衣在了,她不用再带着这面纱来遮住面容,她相信,只要有桑梓衣这个哥哥在,谁都别想上前来欺负她。
桑梓衣点点头,浅笑道:“她估计正在下面偷偷念我们呢。”想到了罗丝,桑梓衣的眼神顿时变得温柔似水。对于罗丝的感激之情,桑梓衣真的没有办法用言语去表达。如果没有罗丝,他和桑蝶兄妹二人估计穷尽一生都不能重逢。
将桑梓衣的神情全都尽收眼底的桑蝶,不禁在心底为她这个刚刚相认的哥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在雪域的时候,罗丝与殷连尘之间的感情,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看来,她这个哥哥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单相思了。
当桑蝶和桑梓衣各自收回了自己的心事,下了楼去找罗丝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一楼的大堂里都不见罗丝的人影。
大堂里本来正在听曲儿的众人在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桑梓衣和桑蝶兄妹俩之后,全都被他们出色的长相和不凡的气质给怔住了,就连拉胡琴和唱曲儿的祖孙二人,也都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呆呆的看着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玉人。此刻,甚至有不少人怀疑,莫不是他们眼花了,这二人必是从天上下凡的吧?
“莫不是她嫌无聊,自个儿出去闲逛了?”不顾所有人注视着他们的目光,找寻不到罗丝,桑蝶的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就是好玩的罗丝因为无聊而跑出去玩了。
同样完全忽视掉别人目光的桑梓衣微微皱眉,点了点头。但愿是吧。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找不到罗丝,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很少会出现过的不安和恐惧。想了想,他还是边往柜台处走去,边对桑蝶说道:“还是先问问掌柜的吧。”进出门的客人应该都会在掌柜的眼皮底下,罗丝应该挺招人注意的,如果真的从这茶楼里出去了,掌柜的应该注意到了才是。
“客官说的那小子,是不是还抱着个雪白的兔子?”听到来到柜台前的桑梓衣和桑蝶的询问,掌柜的首先同样被两人漂亮而相似的长相给震了一下,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掌柜根据桑蝶和桑梓衣的描述,回想起了那个瘦瘦的抱着个白兔子的小子。
与桑梓衣疑惑的表情相反,桑蝶面露兴奋的猛的点了下头连声应道:“对对对,她是还抱着一个白兔子。”这么多天以来,罗丝可是与她那玉兔同吃同睡,看来这掌柜的所说的铁定是罗丝无疑。“就是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她去哪了呢?”确定了那人就是罗丝以后,桑蝶急忙对掌柜的追问罗丝的去向。
掌柜的指了指被小二关在厨房门口鸡笼子里面的玉兔,对桑蝶回道:“那小子起先还在我们这里听曲儿来着,可是后来又来了一姑娘,他就跟人家走了。”在这位掌柜的眼里,罗丝完全化身成了一个见着姑娘就走不动了的小色狼。
这回,没等桑蝶再问,桑梓衣就忍不住撑住柜台对掌柜的急问道:“那女人大概长得什么样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此刻,他心里的不安开始慢慢地扩大,同时他又在心里努力的说服自己,一定是他想多了,那个女人怎么会又找过来了呢。
想起那个扔了一枚大大的银锭子给自己的阔绰女子,掌柜的眉开眼笑的开始描述道:“虽然看着挺冷的一姑娘,但人还是挺热心的。穿的嘛,倒是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衣。你说好好的一姑娘为嘛要穿……。”
没等掌柜的念叨完,桑梓衣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恐惧的冲出了茶楼。一看桑梓衣这样,桑蝶心知大事不好了,也立马跟在桑梓衣的身后,跑出了茶楼。客栈门口和街上的人,连看都没看清旋即而去的两人,他们只觉得有两阵一青一白的风从眼前飘过。
虽然桑梓衣的武功很高,脚下生风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但轻功同样不弱的桑蝶及时的追了上去,询问道:“哥,怎么了?”那个带走了罗丝的女人,桑梓衣好像很是害怕,莫非是会伤害到罗丝的人?
“你记不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的那个冒充了你十几年的女人?”桑梓衣脚下的速度没有半丝停歇,抽空对桑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