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丫鬟却回她,“奴婢晚饭前,看到楚姨娘带着些补品去了沐姨娘的院子里,好像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听丫鬟提到了沐若烟,庄秋言本来就正在喷火的眼睛,当下变得更加骇人。说话的语气中也满含了阴厉,“沐若烟那个女人,枉我还一直以为她是个一心礼佛不问世事的乖巧丫头,谁知现在府里的这些女人里面,最先怀上孩子的居然会是她!”
说完这句话,庄秋言想了想,又冷笑一声,“哼,她也知道怀上孩子的自己一个人呆在大明寺的后山上不安全了吧,可是,这府里心狠手辣的女人倒也不少呢,她那肚子里的孩子想要等到出世的那一天,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此时,正在跟楚婉君一起吃饭沐若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楚婉君立马体贴的让身边候着的丫鬟去把窗户给关上,并且关心的对沐若烟道:“妹妹,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渐凉了,你可得仔细着点自己的身子。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面对着楚婉君如此体贴的关心,沐若烟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现在这府里还真心对我好的,恐怕就只剩下了楚姐姐你一个人了。我这次回来后,她们没一个人给我好脸色看的。”
楚婉君安慰的轻轻拍了拍沐若烟的手,“妹妹不必在意那些人的脸色,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养胎。妹妹自来就身子弱,现下怀上了孩子,更是要照顾好自己。自从育有二少爷的雪蝉去了以后,我们这府里可是有好久都没再添新丁了。我现在可就巴望着妹妹能再为将军添个一儿半女好让这府里喜庆喜庆!”
有了楚婉君的安慰,沐若烟本来因为担忧而皱着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了。
东院里,收拾好殷千卓脖子上的伤,喂他吃完了药,又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以后。罗丝便让忙活了半天的香菱等人各自回去休息了。等到把缠着她讲故事的殷千卓也哄睡了以后,罗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到罗丝房间的烛光灭掉了以后,苏年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殷千卓的房间,站在床边冲着床上的人冷哼了一声,“不要脸!”居然扮可怜黏着她给他讲故事。
面对黑暗中苏年得冷嘲热讽,殷千卓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晃着跷起的二郎腿,用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德行回了句:“我看你啊,纯属是嫉妒吧!”
苏年冷哼道:“我会嫉妒你?笑话!”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苏年,殷千卓继续晃荡着他的两条腿,“你这么晚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苏年面色有些沉重的回道:“今天白天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也是知道的。看情形,昨天夜里那左相府里看见了我们的面貌而被我们打晕过去的守卫估计是还没有醒过来。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过来的。到时候,我们被揪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殷千卓停下了刚才还来回晃着的腿,坐起身来,看着苏年那镀了黑暗的轮廓,声音沉着道:“到时候,即使是这将军府里恐怕也藏不住我们二人了。”
苏年点了点头接道:“撇去我们从来都是只谋财不害命的原则,现在即使是我们想回去灭口,那左相府里经过了昨夜的事情后,只怕也早就变成了龙潭虎穴。我们再去,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苏年的话音落下后,殷千卓也安静的不再说话。一时间,流转在两人之间的,就只剩下了这暗夜里让人有些心慌的的寂静。
沉默了良久之后,苏年开口道:“与其到时受人所制,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可现在的我们和左相相比,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听到这里,殷千卓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想怎么样?”
黑暗中的苏年瞥了坐在床上的殷千卓,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逃!”
这短短的一个字,让殷千卓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结果,苏年却不乐意再开口了。片刻之后,没有得到苏年回答的他有气无力道:“现在刑部的人在全城搜捕,出了这将军府,就凭我们俩,能逃到哪里去啊。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谋生的手艺,难道到时候要靠每天偷东西来过活?”
谁知苏年却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试试,你怎么知道逃不出去。还有,我说的逃,是指我自己,其中可不包括你。”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将军的大公子,就算是左相到时候知道了昨夜的事是你所为,相信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怎么样。”
一听苏年要撇下自己远走高飞,殷千卓就急了,“当初,从我们第一次去做侠盗的时候,我们不是就已经说好了,不管日后会面对什么险境,我们都要并肩而战的吗?你现在怎么可以想反悔了?”说到激动处,殷千卓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结果忘记了他那扭伤的脖子了。当下,疼的他“嘶嘶”的直倒冷气。
苏年有些不忍的偏过了头,故意不去看殷千卓。片刻之后,他收紧了拳头,转过身留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然后便迅速的离开了殷千卓的房间。
一看苏年走了,殷千卓急的一边歪着脖子跳下床去追他,一边叫道:“你这个家伙,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可以一意孤行?”结果,等他追到苏年的房间时,房门已经从里面被紧紧的拴上了。
因为怕声音太大会吵醒正房里的人,殷千卓只能轻轻的拍着门,心急却又小声的对里面说道:“苏年,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我告诉你,你休想自己单枪匹马的跑掉!”其实,在殷千卓的心里清楚地很,苏年决定这么做是想一人扛下那些罪名。